大步走上去,他拉住她的手,從懷里拿出手絹為她擦拭著手上和臉上的雨水︰「才撿回來一條命,就在這兒吹冷風,這些雨水有多少髒東西知道嗎?你手上的傷口都多久了還沒愈合,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讓人省心點。」蕭子文一邊有模有樣的說著,一邊將蘭君臉上的雨水也擦去。
「對不起。」這一聲輕微的歉意從略顯蒼白的唇中吐出,聲音似乎穿過迷蒙的水霧飄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蕭子文的手僵在她耳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的眼神,根本就沒看向這里,他從來不知道,一聲清淺的道歉,怎麼可以夾雜這麼多的無奈,和遠的無法觸及無法捕捉的傷痛。
正了正臉色,他輕咳兩聲,轉身從身後推著她的肩膀︰「道歉有什麼用,都像你這樣,還要我這聖手石爺干嘛,給我回去。」……
蘭君被蕭子文推攘著進了房間,又被他按在床上,蓋了一層錦被之後,他陰著臉在她旁邊坐下來︰「睡吧,看著你睡著了我再走,不然你死了,人家還以為是石爺我把你治死的。」
蘭君閉上眼楮,靜默的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安靜的听著木屋外的雨聲,嗒嗒嗒嗒,就像往日里雨水打在寨子里的廊檐上,母親抱著她在廊下听雨。
她不安分,總是把手伸出去接雨水,母親也會責怪她,之後將她的小腦袋攬在自己懷里,叫她乖,每當那個時候,她就會安穩的在母親懷里睡著,什麼也不想。
世界就是那麼簡單的,就是那麼安全的,只是那些簡單和安全,是無論怎樣想回都回不去的。
五歲以前,每年,父皇都會應母親的要求,回寨子里住上些日子,沒有嬪妃,沒有那許許多多的逐月公主,只有蘭天、姜姒和他們的女兒,乖巧可愛的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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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許多年,她們再也沒有回過寨子,母親失寵後,住在陰冷黑暗的滄溟宮,病的起不了身,小小的她變著法兒的給母親熬藥、熬藥、再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