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十三朝古都,張新軒的家鄉,生他養他的那方熱土。與三年前比起來,依舊那那樣的沒落、沉悶、熟悉而又陌生。
西安依舊是那樣的落後,只有大街小巷電線桿上治療性病的小廣告,還在告知著人們,這個自視為國際化的大都市還是與其他城市一樣在緩緩的前行。
西安,並非沒有一點變化。唯一的變化令張新軒一時竟然不知所措。他找不到家了。遠方的游子在一條新修的公路面前找不到回家的路途。
出了西安火車站,坐上611來到城西客運站。在夢中不知多少次浮現的那條路並沒有出現。一條年久失修的柏油路,坑坑窪窪,坐在車上像按摩一樣。
中巴車飛馳在寬闊公路上,兩旁的林蔭在眼間疾馳而過。張新軒不時的問起︰「馬王鎮新莊村到了沒有」
售票員依舊是那樣的不耐煩,搖頭晃腦言道︰「沒有,沒有,到了我會叫你的」
張新軒呆呆的坐在車中,看著車外的一切,一切是那麼的生疏,記憶中沒有一絲印象。
大河、一條大河。張新軒的眼中猛然一亮,婉轉曲折的大河,在西郊只有灃河,莫非是灃河。但這座大橋塔張新軒真的沒有一絲印象。過了大橋許久,怎麼還未到馬王鎮上。在自己的記憶中,自己要在鎮上下車,徒步走回8里外的家中,伴著那滿是塵土清香的土路。
張新軒的心中顯然有些慌了。硬著頭皮問道︰「馬王鎮到了沒有」
售票員眼中一絲疑惑,久久並未言語,呆呆的說道︰「新莊村到了」
汽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張新軒竟然不敢下車。眼前的村落是那樣的生疏,這是家嗎?
汽車冒起一股黑煙,緩緩的離去。張新軒走在林蔭下細細審視眼前的村落。與記憶中的家鄉是那樣的不同。林蔭下一位老者拉著一只羊,羊兒在悠閑地吃著翠綠的青草。
張新軒疾步走了過去。面老者背部輕聲言道︰「老者,這是哪個堡子」
在老者回頭的瞬間,張新軒的腦袋「嗡」的一下,一陣發蒙。看著熟悉的臉龐,失聲叫道︰「大伯」
在叫大伯的剎那間,張新軒知道自己真的到家了。
大伯將張新軒帶回了自己的家。因為他知道,對于這個家。三年前的佷子也是有些陌生。
當兵前剛蓋好的新家,張新軒並未來得及主。一條筆直的公路擦村而過,將這個原本地理位置不甚太好的新家推在全村最為好的位置。毗鄰公路的第二排,方便的交通中伴有農村特有的安靜。
看著眼前的樓房,張新軒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家中的狗不停的狂叫。三年了找不到家的張新軒狗又會怎麼認識。
在狗的記憶中,自從從老宅搬到新居,眼前的青年在他的記憶中一次也沒有出現過。一次都沒有,他可以肯定。
狗的狂叫聲顯然驚醒了父親。打開屋門的父親,手上依然提著那熟悉的喂豬桶。那黑不溜溜的塑料桶依然是那麼的熟悉。父親打開門瞧了張新軒一眼,隨然的一句︰「回來啦」繼而轉身去挖豬料。在手伸向豬飼料袋的瞬間。身子猛然一震,急忙回過頭來,眼中光彩漣漣。喂豬桶「 當」一聲跌落地上。父親驚喜言道︰「回來了」。與剛才那聲比起來,張新軒可以感受那那發自內心的喜悅。
父親急忙走來,接過手中的行禮說道︰「回來,咋不說一聲」
身後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四嫂,你兒回來了」
遠處傳來一聲依舊是那麼熟悉的聲音︰「趕快閃遠,又哄哦」
「真的回來了,都到屋 」
母親的身體依舊是那麼的硬朗。飛奔而來的身子像一陣旋風一樣,是那麼的心急若燎。看見自己的兒子。氣喘吁吁的說道︰「吃飯了麼」
張新軒真的很開心,親愛的父母依舊是那麼的精神。臉上嫣然劃過一絲笑意,拍拍自己的肚子。自己真的有些餓了。
最軍營里一次吃上8個饅頭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家中一口氣吃兩大碗干面可就有點令父母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