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人知道就不要做啊！」悠心紅了眼眶，手掐著顏容的手腕，絲毫不控制力道︰「要是娘娘知道了呢？娘娘對我們這麼好……你怎麼做的出？！顏容！我真是看錯你了！」
「我沒有想過要和娘娘爭寵的，」顏容哀戚的口吻低落，像是卑微到塵土般的喜歡，她的心隨著自己的話在漸漸滴血，明明就是事實，她銘記了六年的事情。但此時她說出來卻覺得難受的窒息，「我是賤民之女，怎麼會妄想這些，這樣就足夠了。」
她為什麼要哭呢？心為什麼要這樣難過？腦中回想著都是他的溫柔，讓人難以自持的溫柔。
悠心松開她的手，目光淡漠的看著顏容，仿佛她從沒有認識過這個看上去嬌弱、溫順的女子一樣。倒退著離開顏容幾步︰「那是皇室、皇族！不是普通人家！你以為那些事情永遠都不會知道嗎？顏容，虧你真是做得出！」
「……」抬起眼，眼角的眼淚飛速墜下。
顏容張了張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看著悠心那陌生的視線，突然覺得身心寒涼。
悠心轉身離開，連一步都不肯停留。
手扶著扶欄，身子慢慢滑下，臂彎里緊緊抱著食盒，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事情？明知道會這樣，卻還是在昨晚忘記了六年牢記于心的話。她過得小心翼翼，不顯目，在宮中只為謀一個平穩的日子。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她竟然親手把這些求了六年近在咫尺的東西推入了深淵。
是那日清晨他拉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悲憫的目光？還是甬道中他停下來叫起她的名字，還是御花園里溫柔的視線幫她抓起雪團子，還是養心殿前他與她的擦肩而過。昨晚的月光太溫柔，放縱自己不管不顧，是不是真的萬劫不復？
她從不敢仔細回想，自己到底是以怎樣的目光看著他？
她也不敢確認，自己對他的喜歡究竟有多少，讓自己一步步失守，一寸寸失去她的生活，瓦解她的安逸，卻還不止心死的一次次墮落進那溫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