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書齋的日子很空閑,每日除了整理一下書籍,掃下書架上的灰塵便無事可做。素書齋是花諾然的私人書房,平日里並沒有人會來,更不要說是佔用書房了。
正因為如此,凌翹亦落得個清閑,唯有美中不足的是花緋色自那日之後,這里卻成了他常常踏足之地。永安七王,個個在宮里有自己獨自的住處,而在七位王爺中,花緋色與花諾然是一母同胞兄弟,這兄弟之情暫且不說,單憑這個身份,卻足以讓花緋色自由踏進七王府。
「凌翹?」素書齋外傳來了花緋色那隱若冰涼的聲音。
冤魂不散!這是凌翹第一個念頭。抿了抿唇,凌翹心中雖然極不情願,可是卻也不得不裝出笑臉迎了出去,「在,凌翹見過二王爺。」
「跟我來。」見凌翹出來,花緋色薄薄的唇勾起一抹淺笑,也不多話,直接轉身往外走去。
「二王爺,我們這是去那兒?」凌翹心中千萬個不願,卻不得不快步跟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頭,明哲保身的道理凌翹心里明白,雖然她心中對花緋色並無任何好感,可是在這步步驚心的皇宮里,她卻聰明地沒有再違抗花緋色的意思。正如花緋色之前的那句話,就說進了她的心里。在這個表面風光無限,實質卻暗無天日的皇宮里,要一個人消失,確實是一件最容易不過的事情。
想當初,她貴為一國之後,在新婚之夜還不是被花諾然與凌霜所暗算?當初的她都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更不要說現在的她。
「別問那麼多,爺今兒個帶你去開開眼界!」面對凌翹的追問,花緋色看也不看她一眼,背著雙手施施然地往前走。
開眼界?什麼意思?凌翹沉默,不再語言。
「凌翹?」就是凌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花緋色卻突然停下腳步,而凌翹一個不慎撞了過去,小巧挺直的鼻子一陣疼痛,疼痛中,不禁惱怒道「干麼?」
底沉的笑聲響起,凌翹憤怒抬頭,卻對上了一雙帶著濃濃笑意的黑眸。
「凌翹,你以後在宮里可得注意些,今兒爺心情好,便不與你計較,若是別人,少不了治你的罪。」花緋色目光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異光,繼而目光落在凌翹那微紅的鼻尖上,柔聲道「很疼?」
廢話!心中雖有不忿,可是凌翹卻沒有表露半分,她的骨子里是驕傲的,現在明知花緋色只是戲耍自己,可是個性的使然,卻令她無法陪他演戲。
所以她下意識地後退,淡聲道「多謝二王爺關心,凌翹無礙。」
「你還真是小心,爺只不過關心你一下而已,何必如此多心?」花緋色輕笑,聲音不大,卻充滿了肆意。他不再理會凌翹,轉身大步走去,滿是戲謔的聲音傳來「既無礙,還不快跟上來?難道要爺等你不成?」
莫名其妙!凌翹深深地吸了一口裙,強行壓下心中的惱怒快步跟了上去,只是這一次她卻走得萬分謹慎,距離花緋色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如果有得選擇,她寧願面對花諾然亦不願意面對花緋色,花緋色那喜怒無常的個性,令她無時無刻如覆薄冰。俗話說,了解的敵人並不可怕,因為知己知彼。而不了解的敵人,卻是最可怕的存在,因為你不知道,他何時會令你陷入萬劫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