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翹調到金鑾殿當差轉眼已過半月,現在的她,是金鑾殿里的掌司宮女。掌司,其實與管家嬤嬤的職務差不多,只不過,管家一般是指為主人管理府邸雜務的主管,而掌司管的卻只有一殿。雖是管理雜務之職,卻也極為忙碌,所幸身為掌司還有一個好處,便是需要進購宮外的事物的時候,她可以出宮走走。這樣的機會對于其他的宮女來說極為難得,也算是一個好差事。
只是每次,面對其他宮女那羨慕的目光,凌翹卻知道,她這份差事是父親為她求來的,父親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夠常常見到她。
永安屬地靠北,入秋後,天氣也漸漸變得寒冷。這日凌翹處理完殿中雜務後,便準備以購入冬事物為由,出宮一趟。半月已過,眼見花緋色生辰的日子臨近,她曾答應過花緋色要為他送一份禮物,這段時間常常忙碌,她還沒有準備好,這次出宮,正是想為花緋色挑一份禮物。
只是送什麼東西,卻是一個難題。她與花緋色之間的關系說不上親近,二人總是徘徊在似友非友之間。如香囊、秀帕那些東西是不能送的。而珠寶首飾金銀等事物也不合適。
凌翹想著,心中實在是犯愁,過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出個所然,她便索性不再想,只等出宮後再說。前幾日她出宮得知女乃娘病了,現在也不知身子好了沒有。
凌翹心里有絲不安,她記得,女乃娘就是在她十三歲那年冬天去世的,她不敢想像,若是再次看到女乃娘離她而去,她會怎樣。有些東西,總是在失去過,才懂得珍惜。她活了二次,更是了解這份欲珍惜卻難以改變的殘忍的事實。
「凌掌司,金玉坊訂做的暖爐已制好,這會兒掌司要去看看麼?」出了宮,事務宮女挽綠與幾個宮人已然侯在馬車旁。
「暖爐?」凌翹微微一怔,緊皺的秀眉漸漸松開,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暖爐這會兒已經臨冬了,送個暖手爐給他,不正好合適麼?」
「凌掌司?你說什麼?」
凌翹回神,卻見挽綠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歉然一笑,淡淡地道「我們去看看,若是合適,下午便讓人送進宮來。」
說完,凌翹率先上了馬車,她回頭,卻見挽綠怔怔地看著一方不動,不禁亦奇怪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見一抹白色人影一閃,便隱了去。
「挽綠,你在看什麼呢?還不快上來?」
挽綠回神,吐了吐舌,上了馬車靠坐在凌翹身旁,臉上的表情卻有點鬼鬼祟祟地道「凌掌司,奴婢剛剛好像看到七王爺了,他在那邊,剛剛正朝我們這兒看呢!」
「七王爺?」凌翹心里疑惑,想起剛剛看到的那抹白影,那身影確實是有點像花諾然。
「是呀,奴婢真的看到了,他站在那兒,好像好像在看凌掌司你呢!」挽綠滿臉神秘地看著凌翹,「凌掌司,宮里的人都在說,說七王爺喜歡凌掌司你,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