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當凌翹在渾身酸痛中醒來,已然回到了凌府。昨日她雖然因為媚藥的緣故,神智有些昏沉,卻仍然記得一些發生過的事情,想起花月夜,她心底不禁一陣發寒,已經恢復了血色的容顏也在瞬間變得蒼白.
「醒了?還難受麼?」凌翹猛然抬頭,卻見一身黑衣的少年此刻坐在床頭,一雙關切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你身體里的媚藥已經解了,歇息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媚藥?原來是這樣難怪她會覺得渾身發熱,熱得身體發疼,原來花月夜竟是如此的歹毒,想要對她若不是洛寒在最後趕到,她真不敢想像自己會如何
可是他腦海中忽然猛地閃過昏迷之前的一幕幕,凌翹的雙頰在瞬間變得通紅,不由分說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掌刮向他,恨道「你這個趁人之危的無恥小人,可惡的登徒浪子,你」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洛寒錯諤不已,撫著臉,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委屈地道「我好好的干嘛打我?」
「你就就算你是救我,也也不必」凌翹一想起自己在他面前赤-身-果-體的,就羞得無地自容,她猛地推開他,顫巍巍地下了床,向外面走去。
「可是」洛寒恍然而悟,唇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快步跟上,一把拽住她,「我不也是沒法兒麼?你知道,你中的可是媚藥,若不是用那法子,我唯有腦」
「住口!」凌翹臉上一陣火熱,越發羞澀難當,她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道「我不想見到你。」
「凌翹!」洛寒卻由身後一把攬住她的腰,阻止她離去,語氣有著一絲顫抖「別走,凌翹,我我喜歡你!」
「放開我!你再不放我可是要喊人了!」凌翹掙扎著轉身去推他「洛寒,你給我放手!」
「不放!」他定定地看著她,一雙黑眸亮得灼人,瞳眸里可以清晰地影出凌翹的身影「我不放,今生今世都不會放手!凌翹,我喜歡你,喜歡你那驚世絕俗的容顏,喜歡你那淡泊卻勾人魂魄的眼神更喜歡你那顆善良的心」
凌翹嬌軀微微一僵,旋即咬牙「我一點也不善良,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趕出去,或者以輕薄的罪名將你送官?」
「我不信!」他仍然緊緊抱住她,眸中帶笑軼。
「來人」凌翹不假思索呼喊出聲,卻在下一刻被他捂住了唇,他飛快地放開她,跳到一旁,雙手舉起「我信我信,你別喊」
凌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就是一個街頭無賴,不見棺材不流淚的性子!不想與洛寒過多糾纏,她轉身便走,自進宮後她便很少見到父親與女乃娘,現在回來了,她想去看看他們,順便看看女乃娘的病好些沒有。
「凌翹,今天右相大人回來說,永安皇已經為花緋色與花諾然賜婚,花緋色在明年三月將迎娶金陵國三公主為妃,花諾然與戶部尚書之女亦會在明年三月完婚。」
凌翹身體微微一僵,卻沉默不語,仍然往前走去。
洛寒追上來,拽住她「現在一切已經成定局,你怎麼還不死心?花諾然與花緋色都不合適你!若是他們在意你,為何不拒絕永安皇指婚?」
在這剎那,凌翹的心一陣抽痛,痛得渾身不住顫抖,她冰冷的雙眸死死盯住洛寒,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是什麼人?一個街頭的偷兒知道什麼?我的事,你憑什麼干涉?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你又不是他們,又怎知他們心中所想?」
洛寒眸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緩緩松手,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咬牙冷笑道「是,我承認,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面,見不得人的偷兒!我無恥,為了保全你的清白卻害你失去了名節!我傻,為了你無意的善舉眼巴巴地趕去皇宮!可是,凌翹,我告訴你,我還沒有瞎,我還可以看得清楚!我只知道,若是真的愛一個人,無論什麼原因,什麼緣故,都不會將她置之不理,不顧她的感受!而他們,他們若是心中有你,為何要另娶他人!」
「夠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樣說?」凌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苦澀,淚水自眸角滑落,一滴滴宛若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滴落地上。
「對不起」洛寒看著她臉上的淚水,眼中閃過不忍,輕輕將她箍進懷中「或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凌翹,我卻知道你心里有一個人,那人,便是那晚在你房里的人,是那個王爺,花諾然。我不管你過去有多喜歡他,與他之間又是怎麼回事,但是,從現在起,你必須忘記他,因為他他並不合適你」
淚水無聲的流淌,凌翹哽咽著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知道如果可以忘記,為何我會這樣痛苦」
「你可以。」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聲音沉著有力「凌翹,我相信你可以!我會,讓你忘記他。」
她怔怔地看著他,一時出了神,他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盤旋,她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她不知道,可是,她卻不能否認,洛寒的存在,令她心底少了一絲痛楚,多了一絲安慰。
「來,將這個喝下去。」見她平靜下來,洛寒放開她,轉身端起了一碗清幽幽的東西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凌翹看著碗中的綠色液體,那股藥腥味令她皺了皺眉「好難聞」
「你這人真不知好歹,這個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你中了媚藥強行將藥效壓抑,身體必須得補補。快,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
「這到底是什麼?又不是藥你怎麼得來的?」凌翹不接,看著他。
「怎麼來的你別管,你只管喝下去就是了,我不會害你!」洛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繼續道「若是你願意,我可以像昨日那般代勞」
凌翹臉色一紅,不待他說完,一把奪過碗,仰首喝下。因為喝得太急,被嗆得不住咳嗽,「咳咳好苦」
他輕拍著她的背,眉里眼里全是笑意,滿臉的欣喜「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