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西去超市一趟回到酒店,進入大廳時,從廳中央的銀色牆柱上瞥到身後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拎著相機跟著自己,他心思一動,放慢了腳步,身後那人也跟著停下來.
嘴角勾了勾,他頓住腳步忽地往回走,眼楮卻一直盯著腕上的薄表,出了大廳,他听到身後緊跟著的腳步聲,冷笑了聲,在門口轉角時迅速閃向一側,身後那人臉色一變,立即沖出來四下張望。
「你找我?」梁宥西拎著一個大包懶懶倚在牆上,盯著對方的目光卻犀利如刃。
那人似沒想到他居然察覺了自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不想坐牢的話,把東西給我。」他淡淡開口,語氣卻夾雜滿滿的威脅瞳。
對方頓了頓,知道躲不過,把相機遞過去,「梁先生,您把里頭的東西刪了,相機還我吧?這是我混飯吃的家伙。」
「你知道我姓梁?」梁宥西瞥他一眼,打開相機邊瀏覽里頭的照片邊道︰「跟蹤我多久了?誰讓你跟蹤我的?」
「一個女的,我也沒見過她,听聲音很年輕,她也不是讓我跟蹤您,而是和您在一起的那個岑小姐,我……沒拍到什麼,東西都在相機里,其實也沒幾張,您這一刪,就全沒了。餒」
一個聲音很年輕的女的?
梁宥西蹙眉。向朵怡如今是半死不活,除了她還有哪個年輕的女人想要找岑歡的麻煩?
相機里的照片果然沒幾張,畫面都是岑歡的背影,他一一刪除,卻並沒把相機歸還,而是直接砸在了地上,讓它四分五裂。
那人急得跳腳︰「梁先生,您怎麼這樣?我什麼都說了怎麼還砸我的相機?」
「我不砸了它,難道還留著讓你來偷`拍禍害別人的生活?」梁宥西冷睇他,「想活得長久一點以後就別再做這種缺德事,下次你可沒這麼好命。」
他冷哼了聲轉身走進大廳,那人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扯出一抹冷笑,從外套的領口取下一枚微型針孔攝像機,寶貝般親了親,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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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岑歡已經睡著,梁宥西把買來的物品放下,瞥了眼床上的人兒,見她額頭滿是汗珠,臉頰紅艷異常,下意識伸了手覆上她的額,掌心下一片滾燙。
意識到她在發燒,梁宥西第一個涌現的念頭便是抱她回醫院打針。只是她這種狀況如果回到醫院,難免會引來許多閑言碎語。
瞥了眼地上被自己砸壞的手機,他有些頭疼的撫額,拾起來取出里頭的電話卡放入皮夾里,然後用酒店的電話打回科室請了假,想了想,又打給胡任海,替岑歡也請了三天假期。之後又撥了通電話,而二十來分鐘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走去開了門,門口站著氣喘吁吁的梁劭北。
「宥西哥,這是你要的退燒藥和消炎藥,還有一些婦科用藥……」他邊說邊撓頭,「宥西哥,你今天不是上班麼?怎麼跑來住酒店了?還這麼急讓我送藥過來,里面居然有婦科用藥,難道里面有女人和你在一起?」
他說著要擠進房里看。
梁宥西擋住他,「看什麼看?現在是上班時間,回去,我下午可能還要打電話給你。」
話落也不管梁劭北什麼反應,直接關了門。
他燒了開水,待到涼一些喂岑歡吃了藥,然後便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她,不時給她擦拭額頭及脖子上滾落的汗水。
中午時她的包里有電話進來,他也沒看是誰,不過大致猜到是藿莛東。
想到是因為那個男人岑歡才受這麼多苦,便忍不住有些恨。可這又怪誰?岑歡明知自己和藿莛東在一起會遭受許多痛苦和磨難,卻仍是堅持和他在一起,如今落到這種地步才來說誰對誰錯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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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撥的用戶暫時無人接听……」
藿莛東皺眉。
接連打了好幾通岑歡的電話都無人接听,這是從未出現過的現象。
他想起她這幾天似乎心情都不太好,而且特別容易犯困,早上下了班一回家就倒在床上睡到下午才起床,也許她是睡著了沒听見。
原本想打家里的宅電確認一下,想了想還是做罷,他知道母親始終難以釋懷他和岑歡的感情,所以盡量避免和她提到岑歡的事。
下午四點多,他從公司出來,原本打算回家接岑歡晚上一起吃飯,可一上車就接到發小關耀之的求救電話,原來絲楠.霍爾去牛郎公關店找了店里的頂級牛郎對關耀之進行性sao擾,還把兩人反鎖在臥室里,關耀之現在是插翅難飛。
藿莛東簡直哭笑不得,他沒想到絲楠.霍爾真的會那樣做,當時只是敷衍她罷了,如果讓發小知道這主意是他出的,不知道會不會抓狂要殺他泄憤。
這邊岑歡快六點了才迷迷糊糊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床邊的梁宥西,她楞了許久才想起是怎麼一回事,眼底迅速浮現一抹沉痛,淚意直涌。
「你高燒剛退,一定出了很多汗,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洗完澡,我讓酒店的客服來換床單和被子。」梁宥西淡然開口,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現在幾點了?」岑歡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喉嚨火燒一樣的痛,聲音更是沙啞難听。
「你這個樣子難道還能去上班?」梁宥西投來責怪的一眼,「我給你請了三天假。」
岑歡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撐不過夜班,點了點頭,淚眼朦朧的望著梁宥西,眼里滿滿的感激,卻無言以表。
梁宥西嘆口氣,走去浴室給她放洗澡水,之後一再叮囑她小心別洗太久,這才離開`房間到門外侯著,以免孤男寡女呆在同一個房間讓岑歡覺得尷尬。
岑歡洗了澡換上梁宥西給她買來的全套衣服,從浴室出來時床上的用品已經重新換過,梁宥西讓酒店的客服送了熱粥上來,岑歡沒胃口,不想吃,被梁宥西眼一瞪,強迫自己吃了小半碗。
「你今晚怎麼辦?」梁宥西遞給她一杯溫開水問。岑歡喝了幾口潤喉,一會才回他︰「回去。」.
「如果回去,你不怕他知道?」梁宥西盯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眉心緊蹙,「你要不今晚先在這住著,明天再回去?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你請了假,而你剛好是值夜班。」
「可我白天就沒回家,他打電話我又沒接,晚上再不回去,他會懷疑的。」
「讓他懷疑一下會死啊?你怎麼老為他著想?自己的身子還要不要了?」梁宥西沒好氣的瞪她。
「那我怎麼跟他解釋白天不在家又不接他的電話?」她又沒什麼朋友,也不參加同事之間的聚會什麼的,一向都是下了班就回家,生活實在規律得不行,根本就找不到敷衍他的借口。
「就說白天去一個同事家給她母親做檢查,沒听到他的電話,時間晚了沒回去。」
岑歡沉默。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很糟糕,想要瞞小舅肯定很難,所以听梁宥西這麼一說,不免有些動搖。
「就這樣,你打個電話給他說一下,我回一趟醫院再拿些藥過來,以防你晚上出狀況。」
岑歡一楞︰「你晚上在這陪我?」
梁宥西沒回頭,卻反問她︰「你認為除了我之外還有比我更適合?還是你怕我佔你便宜?」最後一句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自嘲。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已經耽誤你一天的時間了,晚上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岑歡怕他誤會自己,連忙解釋。
「如果又像白天這樣高燒了你怎麼照顧自己?」梁宥西終究回過頭,漆黑的眸里噙著一抹無奈,「岑歡,你可以拒絕我對你的感情,我也不強迫你接受我,只是如果連這點最起碼的關心你都要拒絕,那我無話可說,現在就一句話,你讓我走,我今晚就不會回來。」
岑歡就是怕自己欠他的和欠秦戈的一樣沒辦法償還,想說讓他走,卻又怕看到他受傷的眼神。
「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很快回來。」
梁宥西緩緩收回視線,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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