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認了母親,可面對剛被絲楠氣得臉色發青的霍爾,岑歡翻到喉嚨口那個稱呼卻始終喊不出來.
「歡歡,晚上帶孩子一起過來吃晚飯吧?我和你爸還沒見過孩子。」
岑歡看藿莛東一眼,後者牽過她的手握住,指間傳遞的溫度讓她感覺心安。
「媽,我有件事求您。」
霍爾太太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大致猜到是什麼事,和丈夫對望一眼,收回視線道,「去我房里吧。砍」
岑歡反握住藿莛東的手緊了緊,這才起身,跟著藿爾太太回房。
「歡歡,我想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爸在這件事情上很堅持。」霍爾太太輕嘆,「他知道你這些年在岑家過得並不好,還因和……藿先生的感情而吃了許多苦,所以他很自責也很心疼,想帶你們母女回倫敦好好補償你們。」
「可他要給的補償並不是我想要的。你們是我的家人,他們同樣也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玩」
「只要你們母女回到我們身邊,一切事情都可以圓滿解決。」
岑歡搖頭,「媽,原諒我不能這麼做,我現在的母親一直以為我是她的親生女兒,這些年她把所有心血都花在了我身上,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我真的離開她,她會崩潰的。」
「那我呢?」霍爾太太憂傷的望著女兒,「絲楠怨我,如果連你也不願意回來,那我和你爸往後怎麼過?」
「絲楠……她只是氣頭才說那樣的話,不論如何她都是你們的女兒,等過些天她冷靜下來就會回到你們身邊。」
「哪有那麼樂觀?」霍爾太太苦澀的笑,「你剛才也听到了,她和你爸吵得不可開交,甚至要斷絕和我們的關系。而這都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一個不但不喜歡她還很討厭她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你爸提過好象是個姓關的,還是藿先生的朋友。」
姓關,又是小舅的朋友,難道是關耀之?
岑歡眼前閃過關耀之那張比女人還明媚妖艷的臉蛋,怎麼也想不通絲楠怎麼會愛上他?
她記得羅美微說過絲楠一直不找男朋友的原因是嫌周邊的男人沒有男人味,而她現在會愛上關耀之,難道在她眼里,關耀之是個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你爸也是怕她在感情這條路上吃太多苦,所以才竭力反對她喜歡那個男人,可沒想到我們越是反對她偏是越要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媽,感情的事身不由己,一旦投入就難以抽身。」
「媽也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遇到的感情並不是兩情相悅,那個男人那麼討厭她,她一味的纏著不過是自取其辱,我們也是心疼她。」
「歡歡,你爸決定的事情很難讓他更改,就算是我勸他,他也未必就一定听我的,不然事情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的局面。一開始我就反對他用這種方式威脅藿先生,畢竟事情和他無關,而且如果不是他告訴我們你的消息,我們至盡仍不知道你的存在。起初他也沒反對你們兩人在一起,是查到你曾經因為懷了他的孩子而患了抑郁癥險些自殺,後來又因為他的隱瞞而拿掉了第二個孩子,他心疼你吃的這些苦,所以才不論如何都要拆散你們。」
「可我愛他。」岑歡開口,「他是我女兒的父親,也一直對我很好,我不後悔愛上他。」
「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次機會愛上別的男人,不一定非要愛他不可……」
「媽,除了他,我誰也不愛。」岑歡打斷她,語氣無比的堅定,「所以請您和爸成全我們,終止一切對藿家和對岑佑濤的懲罰,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任何一方因為我們母女而受傷。」
「除非你帶著孩子跟我們回倫敦!」
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臥室門打開,霍爾神色嚴肅的走進來。
「你有話好好說。」怕丈夫脾氣太沖氣走女兒,霍爾太太起身勸阻丈夫。
「我就這個意思,你們母女什麼時候和我們一起回倫敦,我就什麼時候放手,否則岑佑濤的牢是坐定了!」
岑歡心頭一震,難以置信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做得這麼絕。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岑佑濤的錯,可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她也願意認他們,為什麼他還是執意要逼她?
「霍爾,歡歡夾在兩家人中間兩頭都難,你別把話說得這麼絕,我們再考慮考慮。」
霍爾沉著臉不吭聲。
他知道若想要女兒帶著孩子主動回到身邊,光是對付藿家還不夠,因為他一時半會也拿藿莛東沒轍,原本是想在生意上打壓他,所以收購了幾家和藿氏常年合作的公司,要終止和藿氏的合作。可沒想到藿莛東卻將計就計,設了局讓他往里跳,反將了他一軍。
所以他只能從岑佑濤身上下手。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很孝順,就算知道真相也會看在藿靜文的份上保住岑佑濤,而要想保住岑佑濤,就必須答應帶著孩子和他們一起回倫敦。
他知道中國有句古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娘,他如果現在不心狠,那女兒就永遠是別人的了。
岑歡看出他的堅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
「那不打擾了。」她望向霍爾太太,牽強笑了笑了,走向門外。
「歡歡!」霍爾太太惶恐的喚她,要跟出去,卻被丈夫拉住。
「你要想要回女兒和孩子,就別心軟。她還會再來的,而她下次來,或許會改變主意,我們現在要比的,就是看誰更有耐心。」
霍爾深邃的藍眸銳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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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藿家祖宅的途中,岑歡盯著前方的路面一言不發。
她也猜到了霍爾並不是想真的讓岑佑濤去坐牢,而只是想逼她回到他們身邊。
可她不會離開小舅,也不會離開藿靜文。
她不懂為什麼霍爾這麼固執,只要她認了他們,她就是他們的女兒,而她已經這麼大了,在哪里生活不一樣?為什麼一定要她和他們回倫敦?更何況是還帶著孩子?
就算她願意,藿家也不會願意。她煩躁的用力彈了下額,又痛得倒抽冷氣.
藿莛東減緩車速把車停在街道旁,轉過身來抱她,看她把自己的額頭彈出一個紅印,皺眉給她揉了揉,低頭望著她,「你今天去見他們不是純粹的認父母,是給姐夫求情去了?」
岑歡閉著眼窩在他懷里,不答也不否認。
「昨晚我爸說有話對你說,是不是說的就是這件事,他讓你去求情?」
岑歡睜開眼,微微有些詫異。
昨晚她和藿賢的談話內容她在他面前一字未提,沒想到猜得這麼準。
「他還說什麼了?」
「他說霍……在公事上為難你……」
「這你不用擔心,那件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至于姐夫這件事,因為是跨國案件,所以比較棘手,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倘若霍爾到時候真要追究,我們只能和他打官司。」
「那我們家的事不是會鬧得滿城風雨?」
「這也是我擔心的一點。」雖然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可卻對她對孩子都會有影響。所以不到萬不得以他不會走這一步。
「我還是等過些天再去勸勸看好了。」岑歡無奈的嘆口氣,「明天我想回去看我媽。」
「她心情還沒平靜,而且那邊有人照顧,你等過段時間,這邊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看她吧。」
「那她會不會以為我不要她了?」
藿莛東望著她驚慌的樣子低笑,「我怕你不要我了。」
岑歡胸口一窒,怔怔的望著他清瘦了些的俊顏,心里微微的有些疼又有些酸脹。
其實這些天他也不好過吧?
她心里不痛快了不爽了還可以依靠他,可他背負那麼大的壓力卻沒有誰能讓他依靠,而他反過來還要照顧她安慰她哄她。
他欺瞞她固然自私,但也是為她著想,只是兩人的立場不一樣,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相同。
她微仰起頭,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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