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太太和丈夫對望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早在藿莛東約他們說藿靜文要和他們見面時,他們就猜到藿靜文的目的,如果不出意料的外,應該是要他們放過她丈夫岑佑濤。
「岑太太,你說吧,只要我們能辦到,絕對不會拒絕。」
藿靜文苦澀一笑,「你們當然能辦到,只要你們高抬貴手或者松口給個話,就能讓我丈夫免去牢獄之災。而我的不情不只請就是請你們放過他。」
果然砍。
「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有什麼要求,也理解你們的心情。」藿靜文嘆口氣,「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一開始我誰都怨誰都恨,可我現在只恨我自己命薄,怨老天待我太心狠。」
「我沒那個命一輩子做歡歡的母親,也沒那個福份安享晚年。我這一輩子都不太平,沒想到到頭來還一無所有,而他畢竟是我丈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把年紀了還要受牢獄之苦,你們無非是想要回女兒,我現在和她斷絕所有關系,以後我不再當她是我女兒,她也不再有我這個母親,我會和斷得干干淨淨,只求你們放過我丈夫。」
藿靜文一番話說得岑歡心里針刺一樣的難受玩。
「媽……」
「我不是你媽,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藿靜文冷下臉硬著心腸打斷她,聲音卻微微發抖。
「姐,姐夫的事……」
「你們什麼都別說了,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解決。」
岑歡咬唇,也不開口,只是移過去抱住藿靜文,而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霍爾太太看著女兒這麼痛苦,心里也不好過。
「霍爾,這件事……」
「岑太太既然說了和歡歡斷得干干淨淨,而只要她們母女跟我們回倫敦,我立即撤消所有控訴,否則一旦立案,那時候就算我想不追究也晚了。」霍爾截住妻子的話搶先道。
「你們放心,我自然會說到做到。」
藿靜文狠下心推開岑歡,「歡歡,如果你還念著我們母女一場,就別再為難我們,你帶著孩子和他們回倫敦吧。」
「不,媽,我說了不會離開你!」
「那你是要眼睜睜看著我既失去女兒又失去丈夫嗎?」藿靜文忍不住怒吼,「我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我老了,只想有個伴守著我,至于你,回到原本就屬于你的地方去,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我女兒二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姐,就算岑歡肯跟他們回去,我都不會願意。」藿莛東起身擁住岑歡,目光冷然的掃向霍爾,「如果這就是你們對岑歡所謂的補償,那真是叫人心寒。」
霍爾臉色一沉,冷哼了聲沒有開口。
「我求你們放手吧,不要逼我了。」岑歡淚眼婆娑的望著親生父母,希望他們大發慈悲。
「歡歡,你別哭了,媽站在你這邊,如果你爸不肯放手,那我也和你們一起生活,讓他一個人孤獨終老。」霍爾太太受不了女兒的眼淚,心一橫,開口道。
霍爾神色立即一變,「我也是因為你這些年思念女兒成疾,才堅持要逼她回到我們身邊,你怎麼臨時又變卦了?」
「我從來就沒要求過你用這種近乎卑鄙的方式把孩子搶回來了,你這樣逼她,痛苦的還不是我們做母親的?」
「你!」霍爾沒想到妻子居然回倒戈相向,氣得頭頂都快冒煙,卻又不舍得對妻子發火,一怒之下袖手而去,把酒店的包廂門摔得震天響。
「好了,歡歡,現在你不用為難了。」霍爾太太笑望著女兒道。
「可是他……」岑歡指了指門口。
「沒事,大不了他一星期不和我說話。」霍爾太太走到藿靜文面前,嘆息道,「對不起,岑太太,是我們太自私了,我真的很愧疚。其實不論歡歡是在你身邊或者是在我身邊,她都是我們共同的女兒,你把剛才那些氣話收回去吧,看歡歡哭得這麼傷心,我想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畢竟你那麼疼愛她。」
藿靜文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不但丈夫沒了牢獄之災,就連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女兒她可以共同擁有。
「媽,謝謝。」岑歡擁抱母親,又去抱藿靜文,「你們都是我的好母親,我愛你們。」
「我去看看你爸。」雖然剛才說得輕巧,實際上她還是有些擔心家里脾氣又臭又硬的那位。
「我送您。」藿莛東道。
「不用,他就算不理我也不會扔下我一個人的,所以應該不會走遠。」
盡管她這麼說,藿莛東還是送她離開酒店的包廂。
而岑歡小心翼翼的抱著藿靜文,好怕她又推開自己。
「媽,現在事情解決了,以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過好不好?你和爸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吧?」
「怎麼住?」藿靜文斜眼睨她,「我女兒和我弟弟生了個孩子,她到底是我外孫還是佷女?」
如果不是氣氛不對,岑歡真要以為母親是像以前一樣和她開玩笑。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孩子都三歲了!意思是你們三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岑歡支吾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而藿莛東送霍爾太太離開包廂後果然在酒店大廳看到霍爾,他返回來一開門就听到藿靜文這樣質問岑歡,眉梢揚了揚。
「媽,橙橙應該醒了,我們還是先回家再說吧?」岑歡巧妙的借女兒來躲避難以啟齒的話題。
「你給我說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連你們生了孩子我都不知道?」
見母親不依不饒,岑歡看向藿莛東求助。
藿莛東輕嘆,「姐,事情都過去了,而且孩子也生了,你現在才問不也晚了麼?」
「你還有臉說?」藿靜文一眼瞪來,「我那時候讓你照顧她可沒要你這麼照顧,她那時那是個孩子,她瘋你也跟著一起瘋?」
藿莛東瞥一眼把頭垂得低低的岑歡,揉著額沒吭聲。
「她懷孕吃了多少苦你能想得到嗎?那幾年對她不聞不問,現在知道孩子是你的了才來疼,你真是有夠混蛋的!」
「媽,不關小舅的事,我當時也不知道我懷孕了……」「小什麼舅?你們現在不是親舅甥,再喊他小舅你也不害臊,孩子長大了你要怎麼跟她解釋?」.
「……」
「懶得說你們,我餓了,叫服務員上菜。」
岑歡和藿莛東對視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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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岑佑濤的事情已經解決,而藿靜文也默認了和岑歡回到以前的母女關系,可她仍然堅持就和岑佑濤在鄉下住。
藿莛東只好讓段蘅送她回去。
而宋芊和她的一雙兒女及新丈夫李歐,自那晚離開後就沒再出現過。
藿莛東並不是好善樂施的人,既然宋芊自己撕破了那張臉,他也沒必要再給她錢替她養男人,果斷終止了每月支付給宋芊的一切費用。
唯一讓人擔心的是柳如嵐,藿賢葬禮後的第二天,她便把自己關在房里,除了三餐讓福嫂送去臥室外,連著一星期沒離開過臥室。
「你去勸勸吧,我想她大概不想見到我。」晚飯時,岑歡忽道。她雖然也擔心,但念及柳如嵐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打消了去安慰她的念頭。
藿莛東看了眼勿自吃得開心的女兒,說,「讓女兒去試試。」
「呃?」
「對于老人來說,小孩子比我們大人的勸要有用得多。」
對次,岑歡並不樂觀。
自從那次她坦然對柳如嵐表明態度不會離開小舅後,柳如嵐對女兒的態度明顯冷淡了些,她想柳如嵐這樣做無非是在向她挑釁。
吃完晚飯,藿莛東抱著女兒去敲母親臥室的門,可一直沒回應。
「女乃女乃。」小丫頭大聲喊了好幾句,里面才傳來動靜。
一會後門打開,柳如嵐穿著睡衣站在門內,瞥了眼抱著小丫頭的兒子,皺眉道︰「什麼事?」
「我和岑歡要出去,孩子放您這。」
「女乃女乃,吃隻果~」小丫頭把一瓣咬了好幾口的隻果遞到柳如嵐嘴邊,後者偏頭閃過,也沒多說,抱過小丫頭便進屋關了門。
岑歡站在不遠處,等藿莛東走過來她才問,「我們要出去?」
「嗯。」藿莛東牽過她的手急急往外走。
「去哪?」
藿莛東回頭看她,嘴角勾著一抹壞笑,勾過她的脖子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岑歡頓覺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涌來,臉頰及耳根都紅燙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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