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一個星期,岑歡和柳如嵐的矛盾一直處于僵滯的狀態,不論柳如嵐怎麼示好,岑歡都不相信她是真的願意接納自己.
但為了不讓藿莛東為難,她還是會每隔幾天就帶女兒和他一起回藿家吃飯,而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
柳如嵐的身體一天天康復,一切都似乎風平浪靜。
這天是柳如嵐56歲生日,她不喜熱鬧,所以沒宴請賓客。
岑歡早早帶了女兒過去,知道柳如嵐什麼都不缺,所以只買了個生日蛋糕砍。
藿莛東下班回到家,還在門口就已經听見女兒在唱生日歌。
岑歡見他走進來,手里還拎著公文包,忙起身走過去,正要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仔褲兜里的手機響起。
「你接電話,這個隨便放著沒關系。玩」
岑歡點頭掏出手機,微訝,「絲楠打來的?」
正要走向餐廳的藿莛東看過來,「她回國了?」
「不知道。」岑歡按下接听鍵,還沒開口,那端傳來絲楠焦灼而帶著哭音的聲音,「歡,趕緊去買最近一班飛倫敦的航班回來,爹地他……」
岑歡握著話機的手一緊,「他怎麼了?」
「爹地中了槍傷……現在還在手術中,媽咪不讓我告訴你,可醫生說槍傷在離心髒最近的位置,情況……很不好……」
岑歡臉色刷白,心髒一陣抽痛。
她都還沒開口喚過他一句父親,他怎麼可以出事!
「怎麼了?」察覺她的臉色異樣,藿莛東從她手里拿過手機,瞥了眼還在通話中,他立即問電話那端的絲楠,一會掛了電話他當機立斷撥電話去機場詢問最近一班飛往倫敦的航班,得知最少還需要四五個小時,他果斷包機。
岑歡渾身冰冷,柳如嵐察覺不對勁走過來問,藿莛東瞥了眼被母親抱在懷里的女兒,搖頭,「一會電話里告訴您,我和岑歡要立即趕去倫敦。」
「那孩子……」
「一起帶去。」岑歡忽然開口,話落要來抱女兒,藿莛東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發生這種事大家情緒都不穩定,根本沒心情也沒精力照顧女兒。」
岑歡知道他說的沒錯,可她不想把女兒留在柳如嵐身邊。
「沒時間了,走吧。」藿莛東拉著她急步往外走,岑歡听見女兒叫她,匆忙中回頭望了眼,好想帶女兒一起走,可柳如嵐已經抱著孩子遠離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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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行李都沒帶,岑歡失魂落魄的被藿莛東帶上飛機,一路都昏昏沉沉,等到達倫敦時已是當地的凌晨。
直奔霍爾所在的一家私立醫院,途中藿莛東和一直守護在醫院的絲楠聯系,得知霍爾已經做完手術轉至重癥監護病房,手術很成功,但還沒完全月兌離生命危險。
透過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身體許多部位都插著各種管子的霍爾,岑歡一路隱忍的淚水終于忍遏不住。
如果他有個什麼萬一,她會恨死自己為什麼那麼倔強。
當初因為他執意以養父岑佑濤的事要挾她回到他們身邊,所以她打從心里排斥這個生父,就算後來在生母的努力下答應放手,可她心里還是計較著這件事,怨他不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著想,所以那聲爸才遲遲說不出口。
可她現在好後悔好後悔。
「醫生說爹地有很大希望醒來,你不要太傷心。」絲楠過來勸她,自己卻也眼眶又紅又腫,顯然也哭了不短時間。
岑歡靠在藿莛東身上,點點頭抹干眼淚,回頭看了眼不見母親,絲楠說,「媽咪哭了十幾個小時,又一整天不吃不喝,我怕她身體受不了,讓醫生給她打了針鎮定劑,由下人送她回去了。」
「怎麼回事?」藿莛東蹙眉問,「怎麼會中槍?」
「爹地去唐人街見一個朋友,途中遭到唐人街幫派火拼,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別倒霉,其他車輛和行人都沒事,卻只有爹地和司機中了槍,而司機是當場死亡……」絲楠撫額,一副很疲憊的表情。
「絲楠,你回去休息,我留在這里看著,有事我再聯系你。」岑歡深呼吸調整情緒,對絲楠道。
「我還能撐,你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也累了,你們先回去,明天再來替我。」
岑歡還想說什麼,藿莛東輕按她的肩,朝她點頭。
「那有情況你立即和我們聯系。」
「好。」
兩人離開醫院,打車回到Mayfair區的別墅,霍爾家的下人之前見過岑歡和藿莛東,現在又都知道岑歡是主人的另一個女兒,所以態度必恭必敬。
給兩人準備了飯菜端上桌,岑歡沒胃口不想吃。
藿莛東瞥她一眼,拉她在餐椅上坐下︰「在飛機上就沒吃過東西,你是想把自己的身體搞垮?」
勉強吃了些,管家帶他們到二樓早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
「這是絲楠小姐吩咐準備的東西。」
管家指了指房中央的大床上擺放著的幾套嶄新的男女換洗衣物及睡衣,又說,「歡小姐和藿先生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
「暫時沒了,到時候再說。」
「那不打擾兩位休息。」
管家退出房間給兩人帶上門。
「去洗澡好好睡一覺,保持好的體力才有精力應付。」藿莛東將床上的衣物全部挪開放到沙發上,一邊對岑歡說。
岑歡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機械的拿了睡衣進浴室。
藿莛東瞥到浴室門關上才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響了七八下電話才接通,然後傳來一個有些模糊而慵懶的男聲。
「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你難道不知道倫敦現在是凌晨?」睡得正沉卻被電話吵醒,秦戈無奈又有些惱。
「我在倫敦。」
秦戈一楞,「你跑來倫敦做什麼?」
「霍爾中了槍傷,我們是連夜趕過來的。」
「你們?和歡歡?」秦戈頓時睡意全無。
藿莛東沒回他,只說︰「幫我打听一下昨天唐人街幫派火拼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懷疑是有人借火拼專門對付他,不然不可能火拼中偏偏只有霍爾的車出了事,而他的司機還是當場死亡。」
「霍爾家族在倫敦聲望頗高,對付霍爾就等于是對付整個霍爾家族,應該不會有人那麼傻。」「越是聲望高,樹敵越多,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幫我打听打听。」.
「怎麼打听?我在倫敦沒權沒勢。」
「梅斯家族是倫敦的霸主,而梅斯的小女兒是你的愛慕者,憑這個關系你能得到許多你想要的。」
那端頓了頓才有回應,「等我電話。」
掛了電話沒听見浴室有水流聲,他困惑的走過去,推開門卻見岑歡蹲在牆邊抱膝在發呆,壓根就沒有洗澡。
嘆口氣走進去,先打開花灑調好水溫,然後月兌光了自己,再來拉岑歡,三兩下迅速剝光她身上的衣服,然後把她推到花灑下。
岑歡被溫熱的水流灑了滿臉,閉著眼抹了把臉上的水才睜開,發覺兩人都光著身子,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轉過身背對他,卻又被藿莛東扳過來,沾了沐浴液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
岑歡雖然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搓身,卻還是覺得別扭,掙扎著要自己洗。
「別亂動,洗完澡趕緊上床休息,絲楠還等著你去替她。」藿莛東帖著她的耳畔低語,隔著一層水慕,岑歡仍能感覺到他的嗓音較平時低啞許多。
洗完澡出來,窩進被子里,許是真的倦了,偎入他懷里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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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驚醒淺眠的藿莛東,瞥了眼懷里還在睡的人兒,輕輕抽開被她枕著的手臂,給她蓋好被子,探身拿過一旁矮櫃上的手機,瞥了眼來電是絲楠,他下床走去陽台。
室外天色大亮,他接听電話,立即傳來絲楠激動的喊聲︰「歡,爹地醒了!醫生說爹地已經完全月兌離危險!」
「是我,我們大概一個小時後過去。」
掛了電話返回臥室,岑歡已經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問他,「是不是絲楠打來的?」
「他醒了。」
岑歡一呆,立即從床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