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梁宥西狐疑的望著她,挑眉,「告什麼別?你要去哪里?」.
岑歡搖頭,「我不去哪里,只是會消失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我不會和任何人聯系,所以你也不要找我。」
梁宥西嗤笑,「看破紅塵了?怎麼听著像是你要出家?」
他緩緩坐正,瞥了眼垂眸望著地板的岑歡,忽地抓過她的手,邊把玩她縴細白皙的手指邊道,「岑歡,我說過不論你遇到多大的困難或者你心里有多難過,我永遠都是你可以傾訴和依靠的人。」
岑歡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砍。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他不清楚,那些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困難和難過能夠形容的。
「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她抽回手,起身。
「走什麼?」梁宥西探手過來拽住她的手腕拉她重新坐下,「我這還病著呢,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那也太沒人性了。玩」
「我說了你可以回醫院或者回你父母家。」岑歡撥開他的手,可剛撥開這只,另外那只又立即纏上來。
「梁宥西,你能不能正經點別再發神經?」她沒好氣的瞪他。
梁宥西輕哼了聲,身子軟軟的靠過來,頭枕在她肩上,虛弱的呻`吟了兩句才開口,「我很確定我沒發神經,只是有些發燒。」
岑歡早就見識過這個男人的無賴,也懶得再和他多說,大力拍開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又來推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
「你再推我的傷口真要裂開了,昨晚才做的手術。」梁宥西一句話止住岑歡的舉動。
「昨晚才做的手術你今天就出院?」岑歡楞住,隨即冷笑,「痛死你活該,滾開,我要走了。」
岑歡嘴上惡聲惡氣,手卻沒使力。
梁宥西閉眼嗅聞她發間的淡淡發香,低喃,「是真的很痛,別那麼小氣,你讓我靠一下又不會懷孕。」
岑歡一震,下意識看向月復部,心頭滋味繁雜,幽幽嘆了口氣。
「梁宥西,你難道不奇怪我為什麼說要消失一段時間?」
「為什麼?」
岑歡咬唇,良久才松開,而下唇浮現幾枚清晰的齒印。
「我……和他分手了。」
梁宥西睜開眼,緩緩偏過頭挑著眼看她,目光平靜,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詫異。
「因為和他分手了,所以你又要像幾年前那樣躲起來?」
岑歡搖頭,不想多說她和小舅之間的事。
「就算是和他分手了,你也沒必要讓自己與世隔絕來折騰自己。」
「你不懂。」
「我的確是不懂,不懂你這顆腦袋瓜到底是怎麼想的?」梁宥西坐直身體,神情嚴肅,「既然已經決定和他分手了,那就要好好過,好好開始你的新生活。你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覺得痛苦才分手,那為什麼分手後不讓自己好過一些,還要變著法子折騰自己?你這樣分和不分有什麼區別?」
「我和他分手是因為……」欲出口的答案翻到舌間又咽了回去。
她搖搖頭,「算了,我不想再提那些事,總之我會好好過。」
「你這個樣子怎麼讓我相信你會好好過?除非你搬來和我一起住。」
岑歡睨他一眼,當他是發神經。
梁宥西卻是說到做到,話一出口立即行動,「你行李放在哪?我先換衣服,然後去給你拿行李。」
他按著右下月復皺眉站起來。
「你別鬧了,梁宥西!」岑歡跟著起身,攔住欲往臥室走的梁宥西。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梁宥西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因高燒的原因,眸底一片猩紅。
「以前你和他在一起時,我只能怨自己比他晚認識你,祈禱他會讓你幸福。可你們現在分手了,我不論如何都不會錯過這次機會,他不能給你的幸福我來給,只要你要,而我又有的,你通通可以拿去。」
這是梁宥西第一次這麼露骨而毫無保留的對岑歡表白他對她的愛意,激烈而狂熱。
岑歡震愕的望著眼前這張英俊的面孔,突然有些後悔答應他跑這一趟。
明知道他對自己有情,她就該離他遠遠的。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他對她的情總會淡。
她撇開眼,有些艱澀的啟口,「梁宥西,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可……」
「別可,渴了冰箱里有飲料。」
「……」岑歡有些無奈的撫額,「梁宥西,你這樣我很為難。」
「我知道要你現在接受我很難,但沒關系,我可以等,六七年我都過來了,不怕再等個六七年,只要你不拒絕我,我就有信心讓你投入我的懷抱。」
岑歡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罵自己禍水,為什麼這麼好這麼優秀的男人偏偏要執著于她。
「別用內疚的眼神看我,你沒欠我什麼,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假如再花個六七年你還是不能愛上我,那我也只能罵月老瞎了眼,為什麼不把你的姻緣線綁在我……」
「你別說了……」岑歡打斷他,因他這番話而心頭酸楚,眼眶發熱。
「好,我不說了,那你答應我讓我好好照顧你。」梁宥西輕柔的擁住她。
「我不能。」岑歡掙扎,梁宥西收緊雙臂,「為什麼不能?只要你點點頭,我就能讓你幸福。」
見他越抱越緊,岑歡又氣又急,恨不能咬他幾口。
「梁宥西你別讓我討厭你。」
「如果讓你討厭我你就會留下來,那你還是討厭我吧。反正你今天不答應讓我照顧你,我是死也不會松手的。」梁宥西一副堅決的口吻。
岑歡閉上眼,眼淚落下來。
「你別逼我,我已經背負了很沉重的心里壓力,再承受不起更多。」
「我就是知道你背負了很大的壓力,所以才要和你共同分擔。」梁宥西心疼的捧著她的臉,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有人和你分享喜怒哀樂,你才不會覺得寂寞和孤單,不要再推開我,好麼?」
岑歡推開他,流著淚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和他分手並不是因為我不愛他,是因為……」
「因為你恨他母親。」岑歡震住,瞠大的淚眼寫滿驚訝.
「你、你怎麼知道?」
梁宥西嘆口氣,「你難道不覺得你剛離開他我就打電話問你在哪里很奇怪?」
岑歡心思一轉,豁然明了。
「是他打電話給你?」因為知道她不會接他的電話,所以他打電話給梁宥西,想通過梁宥西得知她在哪?
梁宥西點頭。
岑歡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你既然知道,那為什麼剛才還說那樣的話?我只要心里還有他,就不可能會接受其他男人,你也一樣。」
「我說了我可以等,等到你的心里有我。」
「沒用的,梁宥西,我這里……」她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目光定定的望著他,「已經空了。」
——就算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也能把它捂熱。
——她的心在我這里,你拿什麼去捂熱。
——我這里,已經空了。
梁宥西緊咬牙關,蒼白的俊容浮現一抹狼狽和難堪。
她的心果然全部遺留在了藿莛東身上,即使是和他分開,她的心也始終屬于他。
「我其實是個很自私也很懦弱的女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逃避,而我拒絕你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像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我,你適合比我好千倍萬倍的女人。」
「可她們再好,都不是你,而我要的,也只有你。」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對不起。」岑歡收回視線,往後退了兩步。
「忘了我,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吧。好好照顧自己,別拿身體開玩笑。」她轉身,「我走了。」
連再見都沒說,她徑直走向玄關。
梁宥西望著她的背影,沒有開口挽留,更沒有上前阻止。
岑歡打開門,走出去時頓了頓,想回頭看一眼,終究是忍住了,門一關,將身後那兩道視線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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