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梁宥西本能的抓住她的手帶入懷,眼里滿是擔憂.
「我要驗DNA。」其實做為一個醫生,從職業的角度出發,她應該第一時間去驗DNA。只是那時她完全沉浸在失去女兒的巨大痛苦中。加上當時柳如嵐和段蘅已經確認車禍的孩子就是她女兒,自己又親眼看到那條她親手系在女兒腳踝處的紅線,所以她才對女兒的死沒產生一點懷疑。
而剛才那通電話雖然詭異,卻也讓她意識到女兒的車禍似乎並沒那麼簡單。
「岑歡,你先別激動,听我說——」
「你陪我去。」岑歡打斷他,目光帶著一絲哀求刻。
梁宥西苦笑——難得她肯求他,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好,但你要答應我控制好情緒。」他就怕她大悲大喜情緒起伏太大而崩潰。
見他答應,岑歡連忙點頭,甚至忘了避嫌,主動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走噱。
梁宥西望向兩人纏在一起的手,心口一暖,反握住她的,十指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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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太太,那件案子在藿先生同意的情況下已經結案,所以……那個孩子的……已經火化了……」
後半句話把岑歡所有的希望打入谷底。
他什麼時候處理的孩子的後事,今天在咖啡館面對面,他竟然都沒告訴她。
梁宥西擁住腳步虛浮的她,剛想說什麼,卻又听岑歡說,「就算是火化了,但依照你們的司法程序,應該有與孩子血型等有關的記錄,我要求查看。」
「藿太太,結案時是藿先生親筆簽字,您如果有疑問,可以去問藿先生。」
岑歡一楞,一時不明白為什麼她想知道這些還要去問小舅?為什麼他們不直接拿記錄給她看?
「如果兩位沒有其他的事,那就……」雖然沒再說下去,但逐客令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宥西嘆口氣,半擁著岑歡離開。
上了車,梁宥西發動車子要離開時,見岑歡動了動嘴唇說了一句什麼,卻沒听清楚。
「你說什麼?」
「我要去他那。」不問個清楚,她無法讓自己心安。
梁宥西蹙眉,「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陪你去。」
「不。」
凝望著她倔強的側顏許久,梁宥西才一言不發駕車離開。
不多時,車子在藿莛東的公寓樓前停下。
梁宥西坐在駕駛位上不動,卻看著岑歡打開車門下車,連頭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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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莛東剛從浴室出來就听見門鈴響,很詫異這時候會有誰來找他。
門鈴聲太急促,他省略透過貓眼看來人是誰的步驟直接打開門,卻一楞。
岑歡忽略他楞住的表情,掃了眼他還在往下淌著水珠的強健體魄,別開眼從他身邊走進屋,呼入的空氣里卻滿滿沐浴液的清新氣息。
藿莛東關上門,撥了撥一頭濕漉漉的發,食指劃過眉峰,靜靜的凝著岑歡,等她開口說明來意。
而岑歡原本有許多許多的困惑需要他解答,可當她真正的站在他面前,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從哪里問起。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杯溫開水遞到眼前,她咬咬唇,抬眼正視他,在那雙惑人黑眸的注視下開口,「車禍中喪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我們的女兒?」
懶得拐彎抹角去試探,她直接了當的問他。
藿莛東眉一攏,卻神色不變,「怎麼這樣問?」
「我問你,是不是?」
藿莛東轉開眼,仰頭將原本給她倒的那杯溫開水喝下大半,而突起的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滑動,讓岑歡看得有些失神。
「你這麼晚跑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問題?」
藿莛東有些疲憊的開口,舌尖抵了抵唇角,表情有些無奈,「你做噩夢了?」
岑歡有些惱他的答非所問,惡狠狠瞪著他,「你就直接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仍是沒有立即回她,藿莛東揉著額角一副頭疼的樣子。
「岑歡,當初,是你……」
「我想驗DNA,可他們說案子已經結了,是在你同意的情況下親筆簽名結的案,而且孩子的尸體已經火化,所以我要求看和孩子血型有關的記錄,但他們給我的答復是有什麼疑問直接來問你。」岑歡打斷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目光卻始終盯著他的臉。
「為什麼他們要我來問你?」
「案子是已經結了,我之前就說過這些事我來處理。」
「可今天在咖啡館你沒告訴我。」
「是你不想見我匆忙離開。」
岑歡啞然。
「都這麼晚了,你不應該一個人跑出來,你要見我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不是一個人。」
藿莛東微愕,又听她說,「梁宥西在等我。」
「你這麼晚了還和他在一起?」
「這是我的事,我現在只問你,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女兒?」
兩人的目光對視,都可以清晰的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而岑歡在他眼里除了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還有一絲流動的暗焰。
「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麼?你為什麼一再的逃避?是不是女兒還活著?」岑歡問他,原本混亂的思緒越來越清晰。
「你那時要我相信女兒還活著,是不是你知道什麼?」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藿莛東沉默以對。
「你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求你別再瞞我了!」岑歡激動的過來搖晃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抱住。
「冷靜一點,岑歡。」藿莛東抱著她,掌心撫過她的發旋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我很冷靜,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岑歡偎在他懷里,忍不住伸手抱緊他,「小舅,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你知道麼?是女兒打給我的,我听見她喊我媽咪了,所以女兒一定還活著。」
「女兒的電話?」藿莛東神色一震,抬起岑歡的臉,望著她泛紅的眼眶問,「什麼時候?那個電話你記得麼?」
「電話……我回撥過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還沒開通……」
藿莛東蹙眉不語。岑歡望著他,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是不是……認為我瘋了?」.
「說什麼傻話。」藿莛東親吻她的額,「先靜下來睡一覺。」
岑歡搖頭,「我睡不著。」
「乖,听話。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所以有些事情想不通,等你睡一覺醒來你就知道答案了。」藿莛東半哄半誘的摟著她走向臥室。
岑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剛才還思路很清晰,這會卻又亂成一團。
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那個電話真的是錯覺?
可明明就有未接來電啊。
她陷入思緒中,被藿莛東抱上床都沒察覺。
藿莛東盡量放輕動作,在她身側躺下,擁著她輕聲哄著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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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清晨醒來,睜開眼望著自落地窗透進來折射在牆壁上的光束,還處于混沌的大腦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開門的聲音傳來,她看過去,見梁宥西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岑歡困惑的眨眨眼,一臉茫然。
「我怎麼了?你又怎麼會在這里?」
「你不記得你昨晚高燒?」梁宥西一副很詫異的表情。
「我高燒?」
梁宥西點頭,「你高燒說了一晚的胡話,是我照顧你一整晚,不然你以為你又這麼好得快?早燒成白痴了。」
「不對。」岑歡搖頭坐起來,目光環視周遭一圈,見自己居然是睡在別墅的臥室里,不由楞住了。
她不是在小舅的公寓麼?怎麼會……
難道是因為她昨晚高燒燒糊涂了,所以才會在夢境里衍生出那些幻覺?
包括听到女兒喊她的那通詭異電話,以及她去查女兒案件的事都是幻覺?
「來,把這碗安神湯喝了,然後喝點粥再睡一覺。」梁宥西舀一口湯吹涼了遞到她嘴邊,岑歡卻忽地記起什麼,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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