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岑歡所料,父母果然提出要去醫院探望梁宥西.
不巧的是席文絹和梁敬升也在。
雙方父母踫面,梁宥西自然是開心,岑歡卻是愁眉不展——她還不想這麼快讓兩家的父母以為她和梁宥西定下來了。何況,她還沒告訴父母她懷孕的事,若席文絹把這事說出來,父母肯定會有所懷疑。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兩個孩子的婚事吧,這里讓給他們說說悄悄話。」相互介紹過認識後席文絹提議。
而她話一落,除了梁敬升外,其他人俱是面色一震,而岑歡則臉色刷白,目光懇求的看向席文絹,「伯母,我父母是感謝宥西救了我特意來探望他的。」
席文絹微微一笑,抓過她的手握住,「歡歡,我知道我這樣說很突然,可這事拖不得,因為我們能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卻不能等,你們如果再不結婚,將來你肚子大了,別人議論起來也不太好。」
岑歡心里咯 了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孩子?」霍爾太太看向女兒平坦的月復部,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震愕誄。
「歡歡,你懷孕了?」
「怎麼,歡歡沒告訴你們她懷孕的事?」席文絹神情微訝。
「怎麼回事?」霍爾蹙眉,本就顯得嚴肅的此時越發肅穆。
幾雙或驚訝或審視的目光同時投來,岑歡只覺渾身的血液齊齊涌上腦海,眼前陣陣發黑,有種隨時都會昏過去的感覺。
梁宥西也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心急,听她說出岑歡懷孕的事他就知道事情要不妙,如今看岑歡的臉色,他顧不得是否會撕裂身上的傷口,一下坐起,拉過站在床邊的岑歡坐下,雙手環著她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媽,岑歡這些天身子有些虛精神也不大好,婚事往後再說。」
席文絹一楞——是誰嚷嚷非岑歡不娶,怎麼這會又變卦了?
霍爾睇向梁宥西,那張在望著女兒時神情全然是疼惜的臉讓他看清楚這個男人對女兒用情至深。假如女兒真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他倒也欣慰。可他很清楚事情並不是這麼回事。
「歡歡,梁先生傷口未愈需要多休息,我們走吧,別打擾他了。」
岑歡知道父親是要問自己關于懷孕的事,無奈的點頭,想起身,梁宥西卻不肯松手。
「伯父,其實您不用謝我,我救岑歡都是應該的,她懷了我的孩子,我當然要保護她們母子平安。」
岑歡似乎料到他會堅持說孩子是她和他的,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霍爾夫婦卻像是被雷劈中一樣雙雙僵住。
岑歡不敢看父母的臉,恨不能讓自己立即消失。
「霍爾先生,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吧。」一直沉默的梁敬升忽道。
霍爾回神,濃眉蹙得更緊,卻也點頭挽著妻子離開。
周遭靜下來,梁宥西抱著岑歡語氣滿滿的歉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突然會提婚事。」
岑歡微微掙開他的懷抱,側身望著他說,「我想告訴你父母實情。」
梁宥西一楞,「你答應過我等我傷好了再說的。」
「現在情況不同,我父母已經知道我懷孕的事,而他們絕對不會相信我懷的是你的孩子。」
梁宥西微微有些不郁的別開眼,「連他們都認定你愛的人只有他?」
岑歡听出他語氣中的吃味,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
「岑歡,不怕你笑我,我其實……是怕說出實情我爸媽會反對我們。」這麼好的機會,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把握,他不想這麼快就一敗涂地。
岑歡一開始就清楚他顧慮的是這一點,而且她也知道若席文絹夫婦知道她懷的孩子不是他們兒子的,肯定不會接受她。
「梁宥西……」
「我喜歡你像剛才那樣叫我宥西。」梁宥西捉住她的手,「你一直連名帶姓的叫我,讓我感覺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和一個路人沒什麼區別。」
「我只是喊習慣了。」就像她在知道她和小舅沒有血緣關系後,她還是習慣叫他小舅。
「如果我爸媽反對我們,你那日說的話還有效麼?」梁宥西忽然問她。
「我理解你父母的心情,不希望你們因為我而產生任何矛盾。」
「所以只要他們反對,你就會離開我?」
岑歡默然望著他滿是失望和受傷的眼,心里微微的刺痛。
「果然昨天那一幕只是曇花一現的美夢。」梁宥西自嘲一笑,身子往後一仰,重重摔在床上,背後的傷口疼得錐心刺骨,他卻似麻木了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別這樣。」岑歡看得心里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才能讓他心里好受些。
早上絲楠說那些話雖然並不全對,但她這樣做的確是在折騰三人。
她允諾他如果能找回她的心就和他在一起,可給出去的心怎麼可能再找得回?
而沒有心的她就像是一具空殼,雖然他不介意,可對他來說這太不公平。況且她也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對自己的好,心里卻記掛著別的男人。這是對感情的不忠,對婚姻的不忠,也是對他的不忠。
兩人都沒再開口,直到席文絹再次進來,岑歡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席文絹微笑著走過來,「我和你伯父剛才和你父母談過了,你們的婚事可以等你把身子養好了再提,那時西西的身體應該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為了孩子著想,你們可以先領證再——」
「伯母,」岑歡輕輕開口,歉意的望著被自己打斷話的席文絹,「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您,其實——」
「岑歡,你走吧。」梁宥西忽然出聲,「我撒的謊我自己來說。」
岑歡愕然。
「什麼撒謊?」席文絹困惑地來回望著兩人,「西西,怎麼回事?」
梁宥西沒回母親,卻一直催促岑歡離開。
岑歡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在說出實情後面對難堪。
她這麼傷他,他居然還在為她著想。
「歡歡,你爸媽他們在樓下等你,你先下去吧。」席文絹見她不走兒子就不開口,于是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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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了一會,岑歡才點頭退出病房.
她想她真是一個壞到骨子里的女人,給了他希望卻又讓他失望,她根本就不值得他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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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心電監護儀上顯示的數據接近正常值,藿莛東還以為病床上的男人已經死了。
走近病床前,居高臨下望著听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的男人,俊容面無表情。
「怎麼……你來看我死了沒有?」絕食兩日昏厥,被送往醫院強行維持生命的寬威沙啞著聲音虛弱開口,語氣滿滿的嘲諷。
「寬威,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呵……你只能讓我的**痛……可我給你的……卻是心靈上的折磨……我說過……你的痛苦才剛剛開始……」斷斷續續說完一句,寬威喘得像七老八十的老人。
「……我本來、本來是想抓你的女人……去陪你女兒的……雖然失敗了……可就算她活著……她也不會原諒你……」像是為能拆散藿莛東的幸福而感到欣喜,寬威的喉嚨發出一陣類似笑聲的輕鳴,回蕩在空氣中,讓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我女兒沒死,我在你的住處找到的那些血跡和我的DNA不符。」
「……你別詐我了……沒用的……你女兒……是我親手殺死後……肢解了扔掉的……」
骨骼摩擦的聲音驟然揚起,寬威似乎看到藿莛東握拳想捏碎他的狂怒表情,心頭一陣快意,笑的全身抽搐,而心電監護儀上顯示的數據飛快變化。
「……我就是要……毀掉你……最寶貴的東西……我才是要你……生……生不如……死……」寬威最後一個字落音,整個人像是斷了氣一樣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救不救?」站在門口的關耀之問。
藿莛東點頭,「救活了再慢慢折磨,等他骨折的地方傷勢一好轉再換個地方打斷,直到他渾身上下的骨頭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他要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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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淋了個落湯雞……更文晚了,明天再補那一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