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莛東望著沉著臉的霍爾,語氣平靜道,「我知道您懷疑我不能給她們母女幸福,所以才堅持要她們回倫敦。可就算她們跟您回倫敦,也未必就會幸福。」.
「她們都是我霍爾家的寶貝,我不會讓她們受半點委屈,怎麼不幸福?」霍爾反問他,隨即譏笑的勾唇,「你母親為了分開你們,連自己的親孫女都狠得下心丟掉,我若再讓她們和你這樣的母親在一起,豈不是又一次把她們推入虎口?」
「我媽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一句知道錯了就想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霍爾冷笑,「她以為我霍爾家的女兒就那麼好欺負,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藿莛東皺眉,對霍爾的咄咄逼人有些頭疼刻。
「媽,您勸勸爸,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至于我和他母親之間的恩怨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母女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都離不開他。」
岑歡勸說一向站在自己這邊的母親,然霍爾太太這次卻是有些遲疑。
畢竟柳如嵐曾對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做出那樣的事,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她相信柳如嵐以後不會再為難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有些困難噱。
「歡歡,媽知道你很為難,不過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不如這樣,你先帶孩子和我們回倫敦住上一段時間,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媽,我還有四個多月就生了,這個時候根本不適合長途飛行。」
霍爾太太為難的看向丈夫,後者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先搬回自己家住。」
岑歡翻個白眼,心想原來自己的固執完全是遺傳自親生父親。
還想說什麼,藿莛東卻道,「橙橙還不適應陌生的環境,她晚上必須要睡自己家,不然就算睡著了,半夜醒來也會哭鬧得很厲害。」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信?」霍爾瞪他,「我這次絕對不會心軟再讓她們母女留下來受罪!」
藿莛東揉額,「現在不是您心不心軟的問題,而是她們不願意和您回倫敦,再者,這是我的地盤,我若不松口,您以為您真能把她們母女帶走?」
霍爾難以置信他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他,氣得臉色發黑!
這次藿莛東沒看他,而是走到岑歡身邊,抱起女兒。
「爹地,你們是在吵架嗎?」小丫頭看看父親又看看似乎有些嚇人的外公,好奇問。
藿莛東輕捏一下女兒的臉,「沒有。」
「爹地,你這里出血了。」小丫頭指著父親的嘴角,小嘴湊過去,「我給爹地呼呼,爹地就不痛了。」
藿莛東微微一笑,目光放柔了看向眉心緊蹙著一臉糾結的岑歡,說,「我今晚不在這邊睡。」
岑歡一楞,以為他是因父親那些話而退縮了,不由心里發慌,抓著他的手動了動嘴唇淚眼蒙朧,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藿莛東無聲嘆口氣,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寫了兩個字,岑歡立即破涕為笑。
藿莛東放下女兒,在她臉上親了親。
「爹地有事要忙,橙橙乖,今晚和媽咪睡不要踢到媽咪。」
小丫頭乖巧的點頭。
霍爾詫異藿莛東竟然當真說走就走。
「爸,這下您滿意了?」岑歡有些無奈的問父親。
女兒這話讓霍爾感覺自己是強行拆散他們幸福的惡人,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你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難道做父母的還能害自己的兒女?」
「我知道您和媽是為了我好,可這卻不是我想要的,反正這輩子我除了他,不會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而我的兩個孩子也只有他一個父親。」
岑歡說牽過女兒的手。
「我先哄她睡覺。」
霍爾太太望著女兒黯然傷神的樣子,心頭一軟,「歡歡,其實我和你爸也不是一定要拆散你們,媽看得出來莛東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可他母親卻未必了,如果你硬要和莛東在一起,除非是讓他和他母親月兌離母子關系。」
岑歡沒回她。
霍爾太太望著女兒的背影嘆氣,等到關門聲傳來,她才轉向丈夫。
「我們這樣逼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畢竟只有她自己才能感覺到誰能給她幸福。」
「當初我們就是太心軟才會讓後面那些悲劇發生。」霍爾冷哼,「居然還敢挑釁我,我倒要看看在他的地盤他能拿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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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濃,月華如水。
藿莛東坐在車內,听著耳邊縈繞著的低柔歌聲,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通岑歡的電話,而只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
「你在哪?」那端傳來的急切女聲讓藿莛東緊繃的俊顏緩和少許。
「在樓下。」
樓上躺在睡熟的女兒身邊的岑歡聞言一震,隨即翻身下床跑出陽台。
明明隔開那麼遠的距離,岑歡卻仍能一眼找到輛籠罩在蒼白月色下的黑色汽車。
想像著他孤單坐在車上的情景,岑歡眼眶濕潤。
「你怎麼不找個地方休息?」
「我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麼?」
「女兒睡著了麼?」
「嗯。」
「那你下來,別驚動你父母和女兒。」
岑歡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听他這麼說,她沒有絲毫猶豫,躡手躡腳的出了女兒的房間,然後光著腳走去玄關,幾乎是屏息開了門,沒听到有任何動靜後才走出去。
樓下,藿莛東下車打開副駕的車門,然後望著公寓的出入口,幾分鐘後,一只手提著裙擺,而另一只手提著一雙平底皮鞋的岑歡映入眼簾。
「怎麼不穿鞋?」藿莛東大步走過去抱起她。
岑歡長舒了口氣才回他,「我怕走路聲音太大會驚動他們。」
藿莛東把她抱到車上,拿了紙巾給她擦干淨腳,然後給她穿上鞋。
上了車發動引擎,岑歡這才問他,「去哪?」
「結婚。」
岑歡被這兩個字震得傻眼,以為自己听錯。
「你說什麼?」
藿莛東沒回她,卻從置物格里模出一個黑色的精美首飾盒遞過去。
「這是什麼?」.
岑歡接過邊問邊打開,然後呆住。
首飾盒里躺著的是枚做工精致而華美的鑽戒,戒面的圖案是由一圈細鑽勾勒的八角圖,中間是一顆大而不顯突兀的巨鑽,而戒托的外部圖案是她最愛的郁金香,而里頭刻著兩個字——藿、歡。
岑歡盯著戒指,只覺鼻頭一酸,又有淚意涌上眼眶。
「這是……」
「婚戒。」
是他重金聘請全球最頂級的金銀珠寶設計大師親手打造,每一個細致入微的設計都和她的喜好有關,是他準備在婚禮上給她的驚喜。
戒指完工時他第一眼看到就有種想立即拿給她看的沖動,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直到霍爾突然出現,並以強硬的口吻揚言要帶岑歡母女離開,所以他才不得不匆忙出此下策。
岑歡咬唇,因太過感動和欣喜,喉嚨酸脹得說不出話。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
藿莛東下了車繞到岑歡那邊給她打開車門。
岑歡困惑的望了眼前面的建築物,瞥到醒目的民政局三個字,有些發怔,而藿莛東已經把她抱下車。
「準備好做名副其實的藿太太了麼?」月色下,藿莛東凝望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岑歡問。
岑歡撫額,「大半夜的跑來民政局注冊結婚?誰這個時候還在上班?」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岑歡想想也是,以他藿某人在B市呼風喚雨的地位,別說大半夜登記結婚,就是要馬上去酒店舉辦一場婚禮怕也不是難事。
「我們這樣算不算私訂終生?你突然搞先斬後奏,就不怕我爸當真翻臉抓狂?」岑歡俏皮的朝他眨眼,臉上的笑容明媚得讓周遭的霓虹及月光都為之遜色。
藿莛東眸光一閃,「我倒真的很想看他抓狂起來是什麼樣子。」
岑歡嘴角一抽,還想說什麼,藿莛東卻已經擁著她朝民政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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