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身子一僵,卻不但沒推開她,反而收緊攬住她身子的雙臂,覆在她背上的大掌笨拙的輕拍著安撫她。
僑西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的互動,不動聲色的自嘲一笑。
看來今年的聖誕夜要自己一人獨自度過了。
他深吸口氣又吐出,隨後在下一個路口讓大塊頭司機停車。
「Gavin秦,我忽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可能沒辦法陪Michel去滑雪了,今天是聖誕,麻煩您抽些時間陪陪Michel。」僑西話落看了眼窩在秦戈懷里閉著眼眼睫輕顫的時令顏,微微一笑,「Michel,我到時再給你電話,再見。忡」
打開車門,他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時令顏本想和僑西說什麼,但礙于自己現在是在裝柔弱,迫不得已只好繼續抱著秦戈一動不動。
而前頭的大塊頭司機望著後視鏡里神色復雜的老板問︰「秦先生,是去公司還是滑雪場?釕」
秦戈看了眼懷里的人兒,淡淡開口︰「公司。」
轎車繼續滑行。
時令顏昨晚因照顧秦戈沒怎麼休息,這會窩在他溫暖寬闊的胸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氣息,又有他的大手覆在背後如誘/哄孩童般一下一下撫著,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秦戈看她眼皮一動一動,猜她是困了想睡,于是調整一個坐姿,讓她更舒適的窩進自己懷里。
而在車子抵達公司後,時令顏終于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于是公司那些愛慕秦戈為之瘋狂的所有已婚未婚女同事都看到自家BOSS小心翼翼抱著一名年輕女孩進公司的一幕,芳心為之碎了一地。
秦戈抱著時令顏進了辦公室,徑直走到里間的休息室,將她輕輕放到一張單人床上。
過程中時令顏蹙眉掙扎了一下,還摟著他的腰的手不肯松開。
秦戈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撥開,然後抖開被子給她蓋上,又站在一旁看了一會,確定她暫時不會醒來,他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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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一上午心神不寧。
秘書遞來的資料他打開卻是對著那一竄竄密密麻麻英文發呆,直到秘書提醒他才有所動作。
十點多進會議室,長達近兩個小時的會議期間他始終沉默,安靜得讓底下一干高層連大氣都不敢出,各個腦門上都沁出一層薄汗,而臉上卻寫著同樣一行字——BOSS怎麼了。
大家共事幾年,諳知這位年輕有為的東方BOSS一貫冷然沉靜的一面,沉默不語時往往代表他心情很糟糕,因此除了一些非常重要的公事不得不說,其余的大家都一致閉口保持緘默。
是突然響起的鈴聲拉回秦戈神游天外的思緒。
回神接收到一干高層投來的目光,他做了個散會的手勢,底下的人立即魚貫而出。
來電顯示的聞佩這兩個字讓他眉心下意識蹙緊。
一接听,電話那端立即傳來溫柔的女聲︰「秦戈,今天是嬌嬌兩周歲生日,你晚上會來接我一起去吃飯嗎?」
嬌嬌是聞倩的女兒,秦戈記起去年聖誕被聞倩的女兒尿濕外套的經歷,本能的想拒絕,卻又听聞佩說︰「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從上次回國參加你朋友的婚禮到現在,我們總共才見了不到五次面,我……很想你。」
秦戈沉默。
聞佩的表白並沒讓他感到一絲喜悅,反而只有心煩和焦躁。
「聞佩,我以為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若不是當年為了逼時令顏離開,他不會再和她有聯系。
那次回國參加岑歡和藿莛東的婚禮他也並沒有邀請她一同前往,是她背著他偷偷跟回國出現在他面前,而他那時也不想讓岑歡誤會他和時令顏有什麼,所以才帶了聞佩去出席她的婚禮。
沒想到聞佩竟然誤會他還對她有情。
「秦戈,今天是聖誕節,別說那些傷心的話行麼?」聞佩央求的語氣。
秦戈揉著額站起來往外走。
「聞佩,別執迷不悟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和你真的不會再有可能。」
那端靜默許久。
秦戈走到電梯口按下專用梯,走進去時又听聞佩說︰「是因為她麼?」
他一楞,「什麼?」
「那個驕傲的小女孩,赫蓮*梅斯的女兒。」
秦戈皺眉,「你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那端聞佩像是苦笑了一下,「秦戈,我到底該說你是個對感情遲鈍的人還是該說你太會自欺欺人?」
秦戈眯眸,「你想說什麼?」
「這幾年你守著那套公寓一直不肯退房,不就是因為那里有你和她共同的回憶?」
「那是你自以為是的猜測。」秦戈冷嗤,心里卻並不否認他之所以不退掉那套公寓,的確是因為那里充滿了回憶。
只不過是他和岑歡母女的回憶,而不是他和時令顏的。
畢竟他和她們母女共同生活了三年多。
「秦戈,你真的不愛我了麼?」
聞佩這個問題讓秦戈啼笑皆非。
「我等了這麼多年,你就真的忍心讓我白等一場?」
「我沒有要你等我。」秦戈走出電梯時冷然回她,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我想我們以後沒有再聯系的必要了,請你不要再打我電話。」沒有給聞佩開口的機會,秦戈掛了電話。
而聞佩也沒再打來。
秦戈走到辦公室門口,遲疑了幾秒才推門。
而門一打開,他就看到站在門後的時令顏,正揉著眼楮要往外走,顯然是剛醒來。
兩人四目相對,秦戈望著身高已經快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神情有些恍惚。
還記得剛認識她那年她身高只到自己胸口,沒想到長這麼快。
時令顏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有些羞赧的喚他︰「秦叔?」
「……」秦戈實在是討厭這個稱呼。
「我怎麼會在這里?僑西呢?」她故做不知的明知故問。
而秦戈見她一醒來就找僑西,眸色微沉,「他有事走了,說會再和你聯系。」
「這樣啊,那……我走了。」
既然已經醒了,她也沒什麼借口再留下來了,免得讓他看穿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乎他,而又把她趕走。
「等等。」在她越過他走出去時,秦戈忽然叫住她。
時令顏心里一喜,卻神色不變的看過來,「還有什麼事麼?」
秦戈別開眼,「中午一起吃飯吧。」
時令顏很努力的克制內心的狂喜,卻還是掩不住拼命上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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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原來那家頗有情調的意式餐廳,只不過重新裝修過,更顯美觀優雅。
秦戈知道時令顏吃飯的時候喜歡看窗外,于是依舊選了靠窗的位置。
「秦叔,你——」
「東西是你準備的?」
時令顏眨眼,「什麼東西?」
秦戈將視線自窗外拉回,望著對面俏麗的女孩,「潔面乳,剔須刀,須後水,這些我慣用的洗漱用具,是不是你替我準備的?」
「哦,你說這個啊?沒錯。」時令顏大方承認。
秦戈卻困惑︰「為什麼?」
「你是我和爹地很重要的客人啊,當然服務要周到,準備你用習慣的洗漱用品是最基本的吧?這很奇怪麼?」
原來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很重要的客人’?
秦戈不知怎麼的有些小失落。
「那我的睡衣是誰換的?」
他話一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面的小人兒臉上似乎有抹可疑的紅暈一掠而過。
「那個……是僑西替你換的,因為擔心你穿著襯衫睡會不舒服。」
听她又提到僑西,秦戈索性問,「你很喜歡他?」
「……」
見她不語,秦戈當她是默認,忽然又覺得心口有些氣悶。
「你爹地好像也很喜歡他,如果你們彼此……相愛,那真是再好不過。」年紀相仿,面貌出眾,最主要的是能讓她開心,赫蓮*梅斯應該是喜歡僑西那個小子這一點,所以才對他格外溫和吧?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真希望她和僑西是相親相愛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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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快瞌睡了……明天來個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