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嵐遠遠看到緊跟在兒子身後把頭垂得低低的岑歡,眉間微微蹙了蹙,等走得近了,目光看向兒子,眼神略帶責備。
「莛東,不是答應了晚上回家吃飯?怎麼一個個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岑歡听出她這句話其實是說給自己听的,不免有些心虛。想為自己的食言道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遲疑的當頭,只听藿莛東道︰「都這麼晚了,您就為了這件事搞得自己這麼晚都不睡?」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柳如嵐望著兒子,嘴角微勾起一抹自嘲,「我的兒子把我看得比外人還不如,寧願陪著外人瘋玩到半夜才回,都不願意陪我吃一頓飯,我寢食難安。」
外人?是說她吧?
岑歡心里琢磨,卻想︰她好歹和她兒子也是親舅甥,這麼親密的關系,不算是外人吧?
藿莛東不想繼續和母親在半夜談論這麼無聊的話題,徑直從母親身邊走過,往樓梯口走去。
岑歡見狀趕緊跟上,就怕自己遲個一步會被柳如嵐的目光給吞了。
「歡歡。」柳如嵐不緊不慢的喊她一句,岑歡往前的身形立即一頓,眼巴巴的望著藿莛東的背影,突然好懷念他冷冰冰對她說的那句——還不快走。
只是那家伙連停都沒停一下,偉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
真是沒人性!
她暗咒一句,硬著頭皮擠出一抹笑容,回頭望著柳如嵐,一副乖巧的認錯姿態︰「對不起,夫人,我晚上——」
「你們去哪了?」柳如嵐打斷她的話,高貴的面容因兒子冷漠的態度而變得極其難看。
岑歡還沒想好找什麼借口來敷衍,一時啞然。
「你們整個晚上都在一起?」柳如嵐又問。
岑歡不知是要搖頭還是點頭,猶疑間,又听柳如嵐扔出一個問題,「他嘴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為什麼剛才不問她兒子,偏偏要來為難她?
她的沉默和遲疑讓柳如嵐更為不悅和不滿。
「你怎麼回事?連問你幾個問題都不回答?我問你莛東嘴上是怎麼傷的?」
柳如嵐的咄咄逼人讓岑歡毫無招架之力,硬著頭皮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或許……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了……」
岑歡的回答讓柳如嵐突然感覺很無力——和這丫頭對話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傷口在那種地方,面積又那麼寬,除了是被女人咬的,還能是被什麼東西?
她那麼問的意思是想知道她知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咬傷了她兒子,沒想到……
真不知道該說這丫頭純還是蠢!
「其實我和小舅是後來才踫到的,我之前是和我朋友一起在玩,我見到小舅時,他嘴上就已經是那樣了。」岑歡很怕柳如嵐繼續沒完沒了的問,只好撒了個謊。
柳如嵐凝望了她一會,目光落在她唇上,「那你的又是怎麼回事?」
「啊?」她的?她的沒有破吧?
「歡歡,雖然你母親不是我親生的,你和我並沒有血緣關系,但你住在這,我就要對你負責,否則出了事我怎麼向你母親交代?所以女孩子還是自愛一點的好。」
「……」她怎麼不自愛了。她連初吻都是兩個小時前才被一只豬給啃了。再說,柳如嵐當年嫁給外公時才18歲,她生得出那時已經12歲的母親麼?
「回房睡吧。」柳如嵐看她一眼,漠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