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前一晚睡眠不足,岑歡這一覺睡到天色全黑才醒來。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手腳有些發麻酸痛。她皺眉坐直,活動下手腳,余光瞥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神情專注辦公的男人,動作僵住,然後才想起是自己霸佔了他工作的地盤。
她有些尷尬的起身,動作太急,膝蓋踫到硬實的桌腿,痛得她臉色發青,嘴張著連喊都喊不出來。
藿莛東听到聲響側首看來,清冷的目光一掠,瞥到她怪異的表情,又看她屈著一條腿,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
將茶幾上的文件收拾好,他走過來。
岑歡眼眶里蓄滿了眼淚,一雙美目水光浮動的望著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表情窘迫又可憐兮兮。
她今天一身寬松的白色純棉襯衫加米黃色及膝休閑西褲,此時撞到的那條腿屈著,一眼便能看到膝蓋處很快淤了一大片,可顯而知,那一下撞得不輕。
他略皺眉,將目光挪開。
岑歡以為他好歹會問自己一句疼不疼,卻見他拿過一個大號資料袋將一些資料放進去,似乎壓根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母親還說小舅疼她呢,可她實在感覺不出他疼了她哪里。
兀自哀怨著,冷沉的聲音響起︰「能不能走?」
岑歡眨眨眼,還沒吭聲,大號的資料袋遞到手邊︰「拿著。」
她連忙拎起,然後感覺一條手臂環住她的腰,隨即身子一輕,整個人月兌離地面,被困入一具寬闊的懷抱里。
待到被抱著進入電梯,她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心里不由暗自責備自己剛才的小心眼。她想,其實小舅也算是有點疼她的。
這樣想著,她借把資料抱在懷里的動作偷偷仰望頭頂緊繃的容顏,剛毅的下頜線條自兩邊延伸到耳廓處斷開,勾勒出一張完美的五官輪廓,而仰望的角度使得那張臉越發的立體深邃,俊帥不凡。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是要怎樣出眾的女人才能有幸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能看到?
就這樣偷覷著入了神,被抱入車內放下,她的目光仍沒移開,惹得藿莛東投來詢問的一瞥,她才耳根一熱,立即撇開眼,心里莫名有些慌亂,仿佛有什麼東西猛然間墜入心湖,擾亂了平靜的湖面,激起陣陣漣漪。
車行至藿靜北所在的醫院停下,照樣是藿莛東抱了岑歡下車。
進了大廳,遠遠有一道人影迎上來。岑歡認出是那晚在魅色見過的藿莛東的那些發小中的一個,叫什麼衛什麼風的。
「阿東,你說有人受傷,原來是靜文姐的女兒。」衛凌風看向藿莛東懷里的岑歡,臉上掛著淺笑。
剛才在車上岑歡听到藿莛東打了通電話,原來是打給眼前這個男人,而看他身著白色`醫師袍,敢情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她的右腿膝蓋撞到了,你看看嚴不嚴重。」藿莛東開口,聲音平穩,壓根不像是懷里還抱著個人。
衛凌風看了眼岑歡撞傷的腿,又捏了捏,岑歡疼得直吸氣,然後才听衛凌風道︰「雖然淤血很嚇人,不過因該沒大問題,先檢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