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你就當是哄哄我還不行麼?你說了,我就乖乖下去。」.
岑歡輕聲說著,臉上的表情在夜色里有些迷蒙,那雙明眸里熠熠閃爍著的光痕卻那麼耀眼。
藿莛東瞬也不瞬的望著她,意識到她真的是在耍他,臉色越發的陰郁深沉。
「你喜歡跳,那就跳吧。」他冷漠開口,松開緊握的拳,在她的注視中轉身。
「小舅!」岑歡急聲喊他,見他頭也不回,連忙扶住牆沿作勢要跳下來,可好死不死的腳上突然一陣痙`攣,痛得她臉色瞬變,僵著身子無法動彈。
「小舅,好痛……累」
身後傳來的聲音夾雜痛楚,藿莛東猛然頓住身形,回頭見岑歡姿勢別扭的跨坐在高牆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五官糾結成一團。
「我的腳抽筋了……」岑歡的語氣可憐兮兮,身子有些支撐不住的晃了晃,身體重心往後仰。
藿莛東心頭一跳,也不去想她是否又在騙自己,幾個箭步沖過去,長臂扣住她的腰一下將她從高牆上抱下來。
岑歡雙手一得到自由,立即彎身去揉還在抽筋的腳,沒注意到藿莛東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
她的腰還被他摟著,等到腳上的痙`孿狀態緩解,她才舒展開糾結的五官,抬眸便望見他臉色的異常,楞了一楞,猜想他或許是被自己剛才嚇的,不由笑彎了眉眼。
其實他多少還是在乎她的吧?不然不會嚇成這個樣子檬。
「小舅,你剛才答應我留下來,所以不要走。」她身手去撫他皺擰的眉,手腕卻被猛地拽住。
「你鬧夠了沒有!」藿莛東沉下聲,面容異常冷峻,連周遭的氣溫都似低了好幾度。
可岑歡看慣了這樣的他,根本沒被他的嚴厲懾住。
頓在半空的手落在他胸口上,隔著衣料感覺他的心跳,臉上的笑顏無比狡黠︰「小舅,你的心跳好快呢。是不是怕我真的跳下去,以後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這麼愛你的岑歡?」
藿莛東瞪著她,真是要佩服她的厚臉皮,抱著自己的親舅舅卻說出這樣的話,她還真是鐵了心要拉他一起墮入永不超生的地獄。
「心跳這麼快……我可不可以當作是你對我動心了?」她眯眼望著他,輕輕的笑,濃眉的長睫忽上忽下,如蝶羽展翅,霎是好看。
藿莛東牙關一緊,粗暴的拉下她按在胸口的手,語氣越發森冷。
「你真是無可救藥!」
「呵,誰說無可救藥?」岑歡瞥了眼被他抓出幾個指痕的手腕,毫不在乎的又環上他的腰,察覺他身子瞬間緊繃,笑得更明媚。
「你不就是我的解藥?有了你,足可保我往後無病無痛一生幸福,就看你是要舍己救人還是見死不救了。」
知道再多的言語都無法改變她的執著,藿莛東不再多說。
一指一指扳開她的手,卻听她幽幽嘆了口氣,頭靠過來,臉頰貼在他胸口上。
「小舅,我不舒服,你別刺激我了。」
藿莛東壓根不信她,手撫上她的額頭作勢要推開她,掌心里感受到的灼燙高溫卻讓他心一驚,猛然想起在醫院時衛凌風說她可能隨時會高燒。
身子這麼燙卻還穿這麼少,又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吹夜風,這丫頭簡直是活膩了!
「去醫院。」他開口。
「不要。」如果去了醫院她一睡著他就會離開。
「不然你是要把自己燒死?」
「我吃了退燒的藥,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她輕舒口氣,抬眸看他,央求道︰「我好困,抱我去床`上好不好?」
藿莛東早就領教過她的倔強,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彎身抱起她走向臥室,打算等她睡著了再送她去。
掀開被子把她放到柔軟的床鋪上,那雙纏繞著自己頸項的手卻沒松開。
「我好冷~」因高燒而泛著水霧的眼眸望著他,他這才發覺她臉上染著異樣的紅`潮。
「我去把溫度調高。」
「不,我要你陪我,」見他臉色一沉又要發怒,岑歡馬上補充一句︰「我保證乖乖的不使壞,只是借你的體溫好讓自己更快睡著。」
許是她眼眶里水氣浮動的樣子太可憐,這次藿莛東竟然沒拒絕,大方到讓岑歡震驚。
床的一方微微一沉,藿莛東在她身側躺下,岑歡立即纏上來,雙手抱著她的腰,臉貼在他胸口上,一條腿橫跨在他兩條腿上。
聞著熟悉好聞的氣息,她滿足的閉眼輕舒了口氣。
而藿莛東卻全身發僵,別扭的想一下將身上的人兒甩開。
一低頭觸及她紅得異常的面孔,念及她現在是個病人,冷硬的心忽地一軟,漸漸放松四肢。
被她抱著,身上像貼著一個大火爐,滾燙的體溫隔著衣料都似能把他燙傷。
擔心她這樣燒下去會燒成白痴,卻也只能等她睡著了再弄她去醫院,只是遲遲听不到懷里人兒的勻稱呼吸聲,知道她還沒睡著,他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岑歡才終于沉沉睡去,而霸佔著他身體的姿勢卻依舊沒變。
他輕輕拿開她的手,微微支起身,余光不經意瞥到她松開來的領口處果`露的半個渾圓,心頭猛然一跳,腦海里迅速浮現他將她從浴缸里抱出的情景。
當時他雖然閉著眼,但手指卻無法避免的踫觸過她的身體。
她肌膚柔滑細膩,如絲如緞,手感好得讓人愛不釋手,他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短發的樣子雖然沒半點女人味,但這具身子卻足具勾`人的魅力。
下月復猛然一緊,如同觸電般,他立即斂去腦海里那一幕幕迤儷的綺思,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