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的門診把岑歡累得夠嗆.
沒想到門診醫師的工作量比住院醫師還大得多,病人幾乎人滿為患。
結束最後一天的門診生活,走出醫院時想起家里的冰箱空無一物,于是徑直打車去超市采購。
經過生鮮肉制品區時,她頓了一下,想著某人每次都跟著她吃素,那樣一個無肉不歡的人,還真是有些難為他。
挑了些肉食買好其他的東西,到收銀台結帳時才想起他昨天早上說這幾晚都沒時間去她那,想把給他買的東西都退回去,手腳利索的收銀員卻已經把她所有東西都裝好打包了累。
提著兩個沉甸甸的大袋子走出超市,腦海里浮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重重心事清晰的寫在臉上,心仿佛也變得沉甸甸的,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連和人撞了個滿懷都還有些楞神。
「對不起,小姐,我趕時間,東西你自己收一下,摔壞的東西我陪。」年紀約莫五十多的貴婦人從包里抽出幾張紅鈔看也不看的遞給岑歡,視線左顧又盼,似乎在尋找什麼。
岑歡瞄了眼散落一地的東西,搖頭,「不用了。檬」
貴婦人微訝,收回目光,在看清楚岑歡後,神情一震︰「絲楠?」
岑歡以為她喊別人,往身後看了看,貴婦人卻突然抓著她的手,「絲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和姨媽聯系?」
岑歡一楞,隨即撥開貴婦人的手。
「您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思南。」
貴婦人同樣楞了下,目光上下仔細打量過岑歡,自言自語道︰「還真不是絲楠,雖然你們長得很像,但絲楠的眼楮不是黑色的,看來真是我認錯人了。」
「不好意思。」她歉意的笑笑,隨即又想起什麼,笑容被一片焦慮代替。她見岑歡不收自己的錢,也沒堅持,又說了句對不起就急沖沖離開了。
岑歡收拾好東西回到家,先弄了些吃的,然後洗過澡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電話給女兒。
「她下午玩得太瘋,才七點就睡了,我讓她明天打給你。」藿靜文在電話那端說。
「她今天沒哭了吧?」
「怎麼不哭?才多大的孩子?和人家六七歲的男孩去打架,然後哭鼻子,嗓門又大,你爸說小丫頭一哭,我們家房頂都要震下來。」
「打架?」岑歡听得心驚,「她為什麼要和別人打架?」
「這還不都怪你?把她生下來又不給她一個爸爸,別人問她爸爸在哪里,她說她沒有爸爸,那個小男孩就說她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她生氣就和別人打架。」藿靜文說著嘆口氣,「歡歡,不是媽硬要逼你找個男人結婚,而是你真該為小丫頭想想,難道你希望她往後一直被人這樣嘲笑?」
母親的話像根刺一樣扎進岑歡的心頭,她難受得開不了口。
「我听她老念叨一個叔叔,那個男人是誰?我看得出來小丫頭很喜歡他,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干脆和他在一起?」
岑歡難受的閉眼,好一會才道︰「媽,我欠他太多了,不想毀了他。」
秦戈值得擁有更美好的女人和愛情,而絕對不是她。
「你小舅知道你有個女兒,是不是很生氣?」
岑歡想起那晚被小舅變著法子折騰得死去活來,渾身莫名燥熱,悶悶的應了聲。怕母親再問起小舅的事情,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把玩著手機,想起醫院里那幫小護士在看到她的手機時羨慕得眼珠子瞪圓的表情,嘴角不自覺緩緩蕩開一抹笑。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這支手機的外殼上那圈鑽石是真的,好幾次都在會診時忘在科室的會議室里。
她翻過機身望著手機背面上自己名字的縮寫,想起母親說小舅一向很疼她那句話,心里輕輕哼了一聲。花百多萬給她置辦一支手機,那個男人疼人的方式可真讓人有些承受不起。
也許是習慣了他總是忽然出現,這次兩天沒見到他人,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尤其是入睡前冰冷的床鋪總會讓她想起他溫暖的懷抱。
心里想著他,手指下意識按下他的號碼,響了好幾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手忙腳亂的按取消,又掩耳盜鈴般把手機塞入抱枕下藏起來。
手機鈴聲驟然揚起時,她如同觸電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敲著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還是翻出手機。
電話果然是藿莛東回撥過來的。
岑歡懊惱的接通電話,听著那端低醇的聲音傳來︰「你找我?」
岑歡低低應了一聲,又說︰「我是不小心按到的,你不要誤會。」
那端響起一聲低柔的笑,「想我了?」
岑歡握著超薄的機身,想反駁,耳根卻不爭氣的一陣紅燙,心頭也酸酸脹脹的,說不出話來。
「睡吧,醒來就能見到我了。」
岑歡忍了忍,終究沒忍住,「你在哪呢?」
「呵,看來是真想我了?」頓了頓,「我在國外,半個小時後登機。」
原來是出國了,難怪說這幾天都不會來。
「那、那你一路順風,我掛電話了。」
「嗯,早點睡。」
岑歡點頭,正要掛電話,卻听見電話那端有個嬌嗲的女音喊了聲小舅的英文名,還附加了一句親愛的,她臉色一白,等回神時電話已被掛斷。
她呆呆的望著顯示通話已經結束的屏幕,胸口澀澀的,說不出的難受。
什麼在國外半個小時後登機,想必是在溫柔鄉里醉生夢死吧?
她忿忿地將手機往茶幾上一扔,一頭載在沙發上,拿抱枕蓋住頭。
而一會後手機卻又響起來,她賭氣般裝做沒听見,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終于還是爬起來。
來電顯示是組陌生的號碼,她忖了忖,接通。
「喂?是外小姐嗎?」
岑歡听出是段蘅的聲音,心里納悶他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她?
「什麼事,段總管?」
「是這樣的,向小姐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崴了腳,又不肯去醫院,二少爺不在家,老爺讓我打電話給你,讓你過來給向小姐看看。」
向小姐?是向朵怡麼?小舅不是說和她解除了婚約,那她為什麼還住在藿家?.
「外小姐,你住哪,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岑歡掛了電話回房換了套衣服,然後出了門。
***************************
「應該只是軟組織挫傷,而並沒有傷到韌帶或骨頭,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好是去醫院照個片。」給向朵怡檢查過後,岑歡給出結論。
向朵怡皺眉,臉色蒼白的樣子我見猶憐︰「我討厭醫院,之前已經在醫院呆了那麼多天,實在不想再去了。」
「那就先讓歡歡給你開些藥,實在不行還是去醫院,不然我們也不好向你父親交代。」柳如嵐說。
向朵怡點頭。
岑歡給她開了內服和外敷的藥止痛消腫,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謝謝你,歡歡。」向朵怡向岑歡道謝,語氣柔柔的。
岑歡扯扯嘴角以示回應。
「莛東這孩子也真是的,出國也不說一聲,倫敦那邊又沒有我們藿家的生意,他好端端的突然跑到倫敦去做什麼?」柳如嵐語氣不是很好的念叨自己的兒子。
岑歡卻是听得心頭一震,連臉色都變了好幾變。
「小舅……去了倫敦?」
「朵怡受傷,我打電話讓他回來送朵怡去醫院,卻聯系不上他,打電話問他的秘書,才知道他前晚就去了倫敦。」藿賢看向外孫女,見她臉色忽地變白,詫異道︰「歡歡,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白?」
岑歡回神拍了拍臉,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你趕緊去休息,這麼晚別回去了,就在這邊睡吧,福嫂已經給你備好房間了。」
「不用了,外公,我住的地方離醫院很近,明天上班方便一些。」
「那就讓段蘅送你。」
岑歡沒再拒絕。
————————————————
(我就知道~~又要說我更新晚了,,,確實晚了~嗚……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