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高,一個瘦小的身影貓著腰偷偷模模地穿梭在假山之間。沒錯,此人正是穿越到古代的凌汐,經過白天的深思熟慮之後,凌汐想出了一個回現代的妙招。既然是發燒燒來的,自然也能燒回去了。于是,借著天時地利人和,月黑風高夜,夜半人靜時,後院池塘邊,躡手躡腳地慢慢渡入塘里。頓時,一股涼意從腳底下傳來,就不信這樣還不發燒了。想著,又慢慢蹲子,想將身體也浸入水中。誰料,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誰?!」凌汐大驚!三更半夜的還有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會這丞相府還鬧鬼吧!難道說,這個池塘死過人?想著想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也呆不下去,三兩步就準備起身,不料,身後又傳來了那聲音︰「怎麼不想死了?」
「誰在說話?」凌汐四周看了看,依然沒人,「別裝神弄鬼的!」稍稍提高了音量,卻也不敢太大聲,免得吵醒下人。
「尋死的人還會怕鬼嗎?」說著,一只手伸過凌汐的腋下,緊接著身體便飛了起來。凌汐連忙閉上眼楮尖叫,雙手胡亂揮舞著,都這個時候了哪還怕驚醒下人,可憐她挑的時間太好了,人人都在酣睡狀態中,竟然連個守衛,巡邏什麼的都沒有,這個丞相府未免也太不安全了。
又有誰知道,那些個守衛早已在某人揮手間進入了夢鄉。胡亂揮舞的人不經意間掃過某人的下巴,凌汐愣了會兒忙睜開眼楮看,入眼的除了茫茫夜色,還有一張冰冷的面具。采花賊?三個字轟然闖入大腦,穿越流行色之一,不會這麼巧被自己遇上了吧?
來人見凌汐忽然安靜了下來,不禁側頭看,愣了一瞬。細看之下,凌汐長得格外清秀,美而不艷,玲瓏小巧的一個女子,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堅毅。許是年齡小,整張臉還沒舒展開,但卻不難想象,以後定然是個大美人。
一張瓜子臉很是清秀,一雙大大的龍鳳眼,更顯天真和靈動。柳葉眉,翹挺鼻,櫻桃小口一點點。雖然看起來都是小版的,但是組裝在一張臉上卻顯得十分精致。大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美姿。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即使在夜色中也泛著誘人的光澤,只是那下半截結塊的頭發以及滿身泥濘破壞了整體形象,男人情不自禁地起了一絲嘲笑。
感覺到一束別樣的目光,凌汐也不由自主地偷瞄了一眼,只是那一眼,卻久久回不了神。熟悉的感覺,仿佛等待千年,只為那一眼注視。三生石畔,奈何橋邊,是否你曾回眸,我曾駐足?彼岸花開,千年已過,是否我等待的只是為了那瞬間的回眸。
「我們是不是見過?」迷迷糊糊間,不知為何一句老掉牙的台詞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沖口而出。
乍听之下,男子也愣了一愣,隨即輕輕地笑出了聲︰「姑娘都是這般搭訕的麼?」熟悉的,極富磁性的聲音,只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眼熟耳熟,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听過。
凌汐皺起雙眉就這麼盯著想著,也沒顧忌到自己的失態,只是那男子卻在她赤果果的眼神下略微躲避了下,隨即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漸漸靠近凌汐,在她耳邊輕輕吐氣︰「姑娘難道忘了我了麼?」
「忘了?」凌汐抽抽嘴角,無言以對。難不成這素和靈汐還不是第一次被采花?瞧這曖昧的姿勢,曖昧的語氣,竟像是戀人間的耳畔私語,凌汐頓時紅了臉頰,幸好夜色掩飾了這一切。
「真是讓人傷心呢。」男人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雖然被掩蓋在了面具之後。
「怎……怎麼會忘了呢,記得,記得。」凌汐準備打哈哈,蒙混過關。敢情這素和靈汐並沒想象中的冰清玉潔啊,這可如何是好!
「哦?可真記得?那你倒是說說我是誰?」男子微微眯起雙眼,無形中透露著一股殺氣。
只是凌汐根本毫無所覺,猶自糾結在他是誰的問題上。
「這……」這不是為難人麼!總不能直接說采花賊吧,這古代的采花賊大多叫什麼來著?現下也只好瞎蒙了,一枝梅?夜來香?樂逍遙?我哪知道大哥你好哪一口!
「還說沒把人家忘了呢。」男子用略帶委屈的聲音說著,手指卻慢慢地纏上了她細白的脖子。
凌汐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哪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吃豆腐的,一氣之下也顧不得許多︰「別……別再模了,采花賊!夜來香!」你就一挑糞的!某女在心里恨恨地說,只是這賊是挑糞的,而這糞又是誰呢?短路中……
男子定定地看了她皺眉緊閉雙眼的樣子許久,輕輕勾動嘴角終于松開了她脖子上的手,改為撫模她細膩的臉,采花賊麼?那多輕薄幾下也是應該的吧?
「姑娘何事想不開竟要尋死呢?」某男美人在懷的情況下還是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會真把自己當做采花賊,但是既然人家這麼認為也不防將計就計。
「尋……尋死?」方才才想明白估計某男是誤會了,當下極其無辜地假笑,「我……我只是在抓魚。」
「是嗎?姑娘真是有雅興,在這等月黑風高夜抓魚想必是別有一番風味了?」
「那……那是……」嘴角抽搐。
看看天色,迷香的效用時間也快到了,于是某人的嘴角又掛上了一絲邪惡的笑︰「姑娘可別忘了我叫花澤離呢!」隨即一股淡淡的梨花香飄來,凌汐只覺得昏昏欲睡,最後的一絲意識竟是花澤類也穿來了麼?沉重的眼皮終于合上,耳畔間依稀殘留著什麼聲音︰後會有期?當時的她或許並沒有想到,正因為這句後會有期,她的小命才能保住,而他們之間的糾糾纏纏似乎也沒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