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那人是誰。他自然不會大白天穿成這樣走路，雖然山里人少，但是讓村民看見他這個樣子，以山民直爽的脾氣，也一定怒斥加大棒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在樹林中先搞成這副德行，然後才沖到河邊的。程天想。他想干什麼？大概是偷看女孩子洗澡，在樹林中窩不住了，才沖了出來。
眼看著那個男人一手抓著一個女孩，向河岸上拉，那個女孩則在拼命的掙扎，白生生的胳膊扭來扭去，絕望地想呆在水里，怕自己的身體露出水面。
剛才太遠看不太清，只是隱隱覺得有些面熟。現在離得很近，程天再看那女孩的臉，已經認出這個女孩是星官屯的了。和程天一個村子的人。
程天的火騰地就上來了。他的兩手空著，現在如果有一件兵器，是最好不過的了。但是緊急時刻，程天不假思索，順手彎腰撿起面前一塊石頭，大喊了一聲︰「你……」
兩個女孩發現又來了一個男人，同時把頭扎進了水里。
程天並不知這個男人是誰。要論起打架來，也許程天未必打得過這人。程天自己才十七歲，那人看起來要比程天大得多，而且看那身上的肉，很是結實的樣子，如果也是住在山里，那肯定做不過不少辛苦的工作，才鍛煉出來這種體格。但是看見同村的女孩被人欺侮，程天的怒火已經燒起來了，手里的石頭不輕不重，模起來還沉甸甸的，用來擲這人倒剛剛好。
但是那個人听到有男人的聲音，馬上把衣服扔下，松了那女孩的手，向著程天的方向扭過頭。
他的頭上罩著衣服，程天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在那麼一剎那，短短的時間里，程天覺得那個男人卻能看見他，並且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一個頭上用衣服裹得象粽子一樣的人，卻在打量你。
那男人原地僵立了一下。接下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使程天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那個男人剛才還站在那，以那種詭異的姿勢向程天歪著頭，似乎就在一秒鐘內，那男人原地消失了。
兩個女孩都仍然在水里。她們向水中扎了一個猛子。她們慶幸有人來沖散，免去了一場災禍，心驚肉跳之際，當然沒有心思看岸上發生的事。
但程天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有那麼一小會，程天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為事情太過突然，又是發生的如此離奇，剛才他還是怒火沖天，現在則是極度的驚愕。
雖說神話里魔鬼可以化作一道青煙消失掉，但是程天知道那只不過是神話。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卻就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在他面前瞬間蒸發掉了。
壞人和好人突然蒸發掉並沒有什麼區別，這件事程天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或許如果是別人說他們經歷過這件事，程天一定會笑他們神經過敏。
他站在那里，仍向著那個男人剛才站立的方向。呆了一下，他叫那個星官屯的女孩的名字︰「蒙露！出來吧！」
兩個女孩都露出了頭。那一直藏在水中的一個女孩叫他︰「你轉過頭去！」
程天乖乖地轉過身，望著樹林。這時候向前走就可以進了樹林走掉，但此刻走了怕是那男人又回來，所以程天只好站在那不動，靜靜地等著。
耳听得兩個女孩撥水的聲音，接著听她們沒了聲息，想來是走上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