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滅應了一聲,見眾人義憤填膺,顯然是對秀月山莊十分不滿,心道他們當年不讓女兒進子母鼎,害得她流落人間,這份罪過大了,但心里卻恨不起來,畢竟是因為他,自己才有了這個女兒。
這些日子來,打打殺殺太多了,明滅幾乎是麻木了,看到或者听到誰把誰殺了,竟提不起恨來。
「你和他護著我爹爹,不準他出事」,胭脂令道,死寂和大胡子領命,明滅剛要說什麼,胭脂一踏血狼,血狼會意,用力一蹬,已是十丈之外,其他人紛紛奔出城去。
這座城池並非什麼大城,卻顯得十分古老,因為靠近胭脂山,城中聚集了很多長老。
修羅一旦跨進長老之位,之後就再不相同,就算的上是真正的修羅了,這些人走到今天這一步,腳下可以說是堆骨成山,沒有一個是易于的。
胭脂想的簡單︰要殺盡所有人,卻沒有想過今天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要恢復至尊羅剎的修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明滅心懷大悲,沒有被激怒的時候,是十分討厭殺戮的,他與死寂和大胡子一路默默的跟著胭脂。
不遠處還有一群人,穿戴齊整,也時時關注著胭脂,他們也不與明滅招呼,彼此好像有默契似的,胭脂到哪里,雙方便跟到哪里。
死寂和大胡子一直對他們十分戒備,二人總是有意的領著明滅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
胭脂一人一狼裹著血雨腥風,四處馳騁,所向披靡,直至與玉面郎君、笑面佛匯合,再放眼望去,已是血流漂杵,死者盈野。
「痛快,哈哈哈」,笑面佛放聲狂笑,胭脂和玉面郎君也露出暢意的笑容。
正在三人得意的時候,一群人飄然而至,當頭一個老者,身著灰袍,袍上彎月泛著紅暈,一臉怒意,左眼角掛著一顆殷紅淚滴,十分醒目,冷冷道︰「滾出惜城」。
「哈哈哈,惋水惜城,胭脂山,紅燭淚,你莫不是舍不得他們,哈哈哈」,笑面佛亢奮之下,快意狂笑。
老者勃然大怒,剛要動身,卻被旁邊另一老者拉住,規勸道︰「大哥不要中了他的計,三位霸主有令︰擅動風雲榜弟子者,有族滅族,有城滅城,大哥忘了」。
「大不了進子母鼎,也好過受他的奚落」,老者怒道,說著,一把扯落他的手,只身沖了過去。
笑面佛的笑容一下僵住,緊張的後退半步,右手握住劍柄,戒備的看著老者。
「笑面佛,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在我惜城撒野,難道忘了惜城何來,今日我舍了這把老骨頭,讓你以後長長記性」,老者怒道。
「大哥」,身後的老者見他真的動了火氣,驚聲喊道。
「紅燭,你難道真的想讓這惜城血流成河嗎?」,笑面佛色厲內荏的喊道。
「哈哈哈,難道現在不是嗎」,紅燭老者恨道。
一下來了兩個重生護法,是他們萬料不到的,他們算是給人家祭了大旗了。
就在此時,城外忽然傳來一聲長嘯,「紅燭,你敢?」,嘯聲剛歇,一黑衣人騰雲而至。
「大護法」,笑面佛高興道,來者正是驛站里的那個黑衣人。
「黑獠,好,好,你竟也來了」,紅燭怒極反笑。
「你們還不走」,黑獠沖笑面佛吼道,同時攔在紅燭的身前。
笑面佛拔地而起,剛要離開,紅燭大手一揮,人群中立刻飛出四人將他攔住。
「紅燭,你瘋了嗎?」,黑獠雙目射出兩道寒光,凶惡的逼視著紅燭。
「哈哈哈,瘋了又如何,大劫臨頭,像我這樣的老骨頭早該進鼎了」,紅燭自嘲道。
「那我成全你」,黑獠語音低沉,說著,身形一晃,瞬時欺近紅燭,紅燭掣出寶劍,咆哮一聲,一劍劈下,後面的老者見來人是黑獠,神情一下輕松不少。
二人戰到一處,劍劍相擊發出的轟鳴令人耳鼓生疼,凜冽的氣浪以二人為中心向四周沖去,明滅被吹的一個趔趄,暗暗心驚。
黑獠凶狠,紅燭老辣,斗得不可開交,但幾百招之後,黑獠是越來越快,紅燭卻顯得有些遲鈍。
黑獠的身法十分詭異,明滅使出凝神眼仔細琢磨著,心想他的修為應該在紅燭之上,卻好像一直使出全力,而且二人過招極快,好似十分熟悉彼此,心道這等機會難得,多看多學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