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不語,神色淒然,眼光迷離,好似閨怨,她的無法自拔竟引著別人也無法自拔,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除了在場的秀月與她,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淡然,不復存在。
沒人知道,蝶戀的太魅真經已經大成,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行一舉暗藏魅惑,卻又收發自如,平時看上去就是個尋常的美麗女子,一旦使出神功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誘惑,令人難以自抑,而腳下的‘斷魂歸’竟發出弱弱的嗚咽之聲,牽動著人的心弦,令人心隨弦動,不知不覺間沉迷下去。
饒是秀月有通天徹地只能,但‘色’字當頭,貪欲還在,就難逃魔網。
「我傷心」。
「為什麼?」。
「想心上人」。
「他在哪兒?我為你帶來」。
「你把帶子收了,他就能進來」。
「好」。
不知不覺間,秀月收了寶帶。
一只巨大的流雲鐵拳悄然而至,當到了秀月背後時,竟縮小到只有尋常人拳頭大小,威力卻是倍增,而秀月還在迷離中,對周遭的一切毫無覺察,他已然忘了身在何處。
鐵拳穿胸而過,熱血噴出,深陷的秀月恍若隔世,一陣劇痛之後,猛然驚醒過來,眼前的佳人分明就是催命的妖魂,他駭然之下竟是不敢面對蝶戀,即使自己傷成如此,卻無法生出一絲憤恨,竟還想著要幫她,得到她垂憐。
蝶戀就好似神女,在秀月眼中高不可攀,甘願為她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秀月殘留的一絲神識御使寶帶裹住周身,蝶戀看到,心隨意動,玉足一蹭斷魂歸,又是一聲嗚咽傳來,嗚咽之中竟暗含大悲之情,直徹心肺,隨之一起的還有飄渺的話聲︰「我來送你上路吧」。
斷魂歸,淚住,斷歸路。
秀月剛剛在本能求生之下提起的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勇氣竟是隨之散去,陡然間覺著了無生趣,一切皆是泡影,寶帶隨即飄落。
又一只鐵拳穿雲破霧而來,秀月的神識在這垂危之際再次涌動,惡面隨之而來,容貌大變,就在這時,一聲哀怨傳來。
蝶戀桃花帶雨,我可惑盡天下男子,卻只對你一人痴心,到頭來,竟是連相思都不可得,這一聲發自心底的哀怨令人惻隱。
她的太魅真經真的出神入化了。
秀月惡面剛一現形,未等激發出斗志,那顆雄心又被這一聲哀怨擊碎,臉面瞬即恢復平常,飄落的寶帶未及升起又再次蕩去。
鐵拳襲到,秀月就如同一個赴死之人帶著難言的苦澀,幾分不甘,幾分不舍,幾分憤恨,被鐵拳擊得粉碎,一縷孤魂逝去,那飄落的寶帶好似听到主人的召喚,電閃而至,帶著一縷冤魂沖破雲牆往秀月山而去。
烏雲之中,遍布牧雲神識,感受到秀月已死之後,袍袖一甩,雲開霧散,他回身看了一眼明滅,微微搖搖頭,之後來到媚兒跟前,道︰「姑娘,秀月已死,神魂遠赴子母鼎了」。
媚兒略感幾分失望,但還是滿意的點點頭,大家一起向遠處的蝶戀看去,帶著驚訝與疑惑。
蝶戀返回,蠻兒剛要開口問詢,蝶戀揮揮手,淡然道︰「我大功已成,三界之內除非鐵石,否則難逃我的法術」。
多有這些都是相思苦,所謂福禍相依,難言悲喜,相思苦的折磨反倒加速了她的太魅真經體悟,不知不覺間突飛猛進,直至大成。
「真的?」,蠻兒欣喜道,蝶戀置若罔聞,注目望著昏沉沉的明滅,臉上寫滿哀怨,她此時此刻真情涌動,渾然忘了收功,在場的人無不為之淒婉,就連媚兒和司幽都為之惻然,只有那沒心沒肺的無怨、無悔姊妹渾然不覺。
烏雲散盡後,明月宗護法米脂和溪將軍帶領大批修羅趕了過來,見沒了霸主的身影,溪將軍面容淒厲,喝問道︰「你們把霸主怎麼樣了?」。
媚兒眉毛一挑,寒聲道︰「死了」。
溪將軍哪里肯信,秀月在月明宗的威望無人可以企及,他是萬萬不信有人可以傷的了霸主,回頭對米脂道︰「米護法,我們分頭帶人去找他」。
米脂察言觀色,覺著媚兒所言非虛,對溪將軍道︰「溪將軍,我看不必了,還有弟子需要比試,那是霸主經營多年的心血,我們都離開了,若是他有個意外,怎麼跟霸主交代」。
溪將軍是關心則亂,想了片刻終是放心不下秀月,道︰「那你留在這里,我回秀月山一趟」。
「嗯」,米脂淡淡道,也不阻止他,溪將軍帶領手下修羅急急忙忙的往秀月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