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的臉上洋溢著難言的自信,笑面佛呆了一瞬,竟是看痴了。
「來了」,胭脂見他失神,先是提醒一句才進身,人與劍化作一道青虹直刺過來。
笑面佛一凜,先是失了先手,慌忙間一劍遞出同時側身躲閃,胭脂一劍滑過,凌空倒懸,一劍橫切,笑面佛緩過神,舉劍招架,就在須臾間,胭脂突然失去蹤影,笑面佛一劍揮空,隨機應變,寶劍瞬即倒斬,跟著騰身而起。
就在他落地的時候,胭脂如影隨形突兀出現在他的跟前,劈空斬下一劍,笑面佛臨危不亂,寶劍橫亙胸前向外遞出,眼看兩劍相交,笑面佛甚至都听到了兩劍相交時發出的輕輕劍鳴。
眼前的胭脂突然又在這恍惚間消失了,但那消失的過程笑面佛看得分外清楚,胭脂身形瞬間變成一抹虛影,爾後穿過自己的劍,再穿過己身,一切太快,饒是他看到,待反應過來時,胭脂的寶劍穩穩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兩招之間就制住了笑面佛,寒月宗的重生護法。
偌大的中山之巔鴉雀無聲。
襲雲凌空飛渡來到胭脂跟前,定楮瞧了許久,「你到底是誰?」。
「瀝血胭脂」,語音清脆響亮。
襲雲聞听倒退三步兀自不信,手指胭脂道︰「你真的沒死?」。
「我像死了嗎?」,胭脂自傲的笑道。
「那玉人手呢,你的玉人手為何不在?」,襲雲質問道。
修羅們聞听玉人手,剛才還是鴉雀無聲,忽然像炸了鍋一樣,哄的一聲議論起來。
月黑大步來到近前,對胭脂道︰「你的玉人手是你的至寶,我一路上特意看過,你的雙手都受過傷」。
襲雲跟著道︰「對啊,你沒有玉人手,怎麼可能是瀝血胭脂?」。
胭脂想了一下,到底沒有說出玉人手在姑姑明雯那里,卻也不服氣,道︰「玉人手丟了,襲雲,你不服氣的話,就再和我比試一番,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胭脂?」。
襲雲搖搖頭,微微一笑,她此刻平靜了許多,道︰「你是也罷,不是也罷,只要勝了她,你就是,輸了,就是是也不是」。
胭脂微微一愣,繼而爽朗的笑道︰「你果然沒變,好,黑月,我們一戰定輸贏」。
黑月道︰「我始終不明白,你一路上一直護著我,到底為了什麼?」。
胭脂定楮瞧了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道︰「你不需知道,今日之後,就不會了」。
黑月極想知道答案,但他是個少言寡語的性子,而且極其倔強自強,別人不說,他是不會勉強的,道︰「我們以劍說話」。
「以劍說話」,胭脂道。
襲雲和笑面郎君以及笑面佛縱身離去,山巔上只留下胭脂和黑月,還有那飄揚的鐵血大旗。
二人四目相對,胭脂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心中異常苦澀,心道這是為什麼,是巧合還是有人有意安排。
修羅界的人都需投胎重生,按說誰生的自然像誰,但這些修羅都是累世投胎,秉性一成不變,久而久之就有了這樣一個怪異,他們的臉型幾乎都固定下來,即使開始和生身父母相像,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又會漸漸恢復本來的面貌,這個修羅界盡人皆知,所以難怪胭脂奇怪。
胭脂舉著劍始終不進攻,而對面的黑月又不好意思先攻,二人就僵在那里,周圍的修羅們都不敢出聲,安靜的看著。
胭脂認真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黑月,你的面目為何不是你前世的模樣?」。
黑月聞言一愣,想不出胭脂為何問這個問題,月兌口道︰「為了掩藏行跡」。
胭脂‘哦’了一聲,心想是了,定是擔心月明宗有意加害才會如此,想罷又有些疑惑,道︰「那你怎麼長成這個模樣的」。
「呵呵」,黑月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我天天看著我的生父,日久天長就是如此了」。
「什麼?」,胭脂聞言一驚。
黑月被問的莫名其妙,心道她怎麼了,既沒了先前的果斷,也沒了絲毫的煞氣,怪哉。
胭脂心中燃起一縷希望,陡然充盈起來,渾身說不出的輕快,笑道︰「黑月,今天就再狠狠揍你一回,好要你生生世世都記著,看你以後還敢在我面前提劍」。
「啊」,黑月眼楮一下瞪得老大,月兌口道︰「我記著這句話」。
「哼,我說過的話,我怎麼能忘」,胭脂微微一笑,提劍沖上。
黑月是真的信了,眼前之人定是瀝血胭脂無疑,因為那句話正是當年二人決戰時,胭脂吼他的話,其他話也許經過這麼久早就忘了,但瀝血胭脂的話,他不但記得清楚,而起記憶猶新。
黑月再無懷疑,一聲咆哮,提劍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