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亦苦,忘亦苦。醒亦苦,夢亦苦。
痴人痴心,痴情痴夢。痴人說夢,痴心篤情。
有心人難忘,有情人難去。
有夢人難棄,有痴人難回。
我心無悔青竹夢,我情不逝牽手人
我夢無盡歡心語,我醒才見濕枕巾——
秘法傳完後,黑月卻未馬上離開,是不舍。
落繡微閉雙目,俏臉桃紅,听了半晌感覺跟前男子不說話了,偷偷睜開眼楮一看,正好看到黑月動情的雙目,把她嚇得又趕緊閉上了眼楮。
黑月一愣,見她緊張的粉頸緋紅,瓊鼻更是使勁向上緊緊,顯然是在用力緊閉雙目所致,心道這女子膽子真小,不由得一笑,此刻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卻又不想離開,又頓了一刻才慢慢退了一小步,又解開落繡的禁制。
就在這時,笑面佛一旁看得眼熱,連譏帶諷道︰「你那功法又臭又長,人家姑娘怎麼可能听一遍就記住,既然要真心傳授人家,就必須教會為止」。
他原本是一句玩笑話,豈料黑月正是求之不得,立馬點頭道︰「你說的對,我要一直教會她為止」。
笑面佛一下子噎住,而落繡聞言更是一驚,心想這男子真是多事,爺爺還要我好生侍奉帝君呢,哪有時間學什麼功法,想罷也忘了害怕,趕緊睜開眼楮道︰「我不學」,說完幾步就跑回明滅旁邊,爾後還不放心,一下躲到明滅的身後,站定之後,一顆芳心還兀自撲通撲通亂跳,想起剛才的樣子又羞又惱,正在此時,突然察覺外面沒了動靜。
原來此刻大家都在看向古怪的黑月,把個鐵打的漢子看得窘迫不堪,恨不得尋個地縫兒鑽進去。
就在黑月無以自處的時候,那落繡芳心難耐好奇,偷偷往外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眼又看到男子正盯著這里,四目相對,一個嚇得縮回頭去,另一個卻像吃了大力神丹,一下來了精神,腰桿一挺,竟是傲然的
‘哼’了一聲,又把大家愣了一回。
別人矚目黑月,明滅他卻一直留意自家的女兒,胭脂神情恍惚,來了之後就一直盯著老頭子。
蒼蒼白發下,容顏依稀可辨,冷漠而倔強,正是他,不是他是誰,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她卻害怕上去相認,他真的忘了自己了嗎,一點兒都不記得了,那為何還要來胭脂山,又為何駐足不走,是留戀什麼。
就在她茫然之際,那婆婆好像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走到夫君身邊與他比肩而立,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胭脂看到眼里,芳心好似被人剜掉,直疼得肝腸寸斷,已是丟了三魂,失了七魄,魂不守舍了。
「丫頭,你不過去問問他?」,明滅柔聲道。
胭脂‘啊’了一聲,卻是未動,竟一下撲在爹爹懷里痛哭起來,把一旁兩位媽媽疼得不行,雙雙上來安慰她。
「娘,媽媽…」,胭脂只喊了一句又哭了起來,哪里還有瀝血胭脂的影子。
司幽和媚兒都習練的寒心訣,心思冷絕,彼此不約而同的走向老者,在其身前站住,司幽指著女兒向他問道︰「你還記得她嗎?」。
老者默然不語。
「你還記得她嗎?」,媚兒又重復了一遍,口氣之中已然帶了殺機。
「要殺要打悉听尊便」,老者終于說出一句話,但明滅等人做夢也想不到是這樣一句話,不禁都呆住。
明滅焦心女兒,反口道︰「只說你認不認識我女兒,誰要打你」。
老者微微一愣,顯然還是不甚理解,玉面郎君輕輕咳嗽一聲,來到明滅身邊,伏在他的耳畔,低聲道︰「無兄,修羅界的農夫都是如此,脾氣又臭又硬」,剛說道這里,突然想起對面站的是自家大哥在意的人,趕忙改口道︰「是又倔又硬,他們常年提心吊膽,被修羅欺負的多了,每次遇到都是如此,任你怎麼著,既不抵抗也不配合」。
「哦」,明滅心想原來如此,可能他是誤會自己了,想罷,禮貌道︰「我女兒說你是她的故人,才來相認,你只說認不認識她就可以了,我們不想給你找麻煩」。
老者听罷立馬回道︰「不認識」。
胭脂听了渾身一顫,狠狠攥著爹爹的衣襟猶豫了片刻,一把扯下頭上的鳳釵幾步就到了老者跟前,道︰「這是我的滿庭給我做的,你識得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