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滅見慈安不曾出來,慌慌張張的走了進去,見她端坐在地上,臉色憔悴,正在閉目養神,惡良回身感激的說道︰「明滅公子,慈安師傅說此次操勞過大,需要靜養幾天」,明滅听了放下心來,心想這罪孽是自己造下的,卻讓慈安妹妹來受罪,心里愧疚。
惡正與母親哭了一陣,起身進了草庵,看到明滅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劇變,激憤之下全力一掌拍來,明滅一個瞬移,突兀的消失掉,掌鋒過處,轟的一聲,草庵立時被擊倒,草屑紛飛,塵土飛揚。
待塵埃落定之後,草庵也沒了,惡正腦殼上還頂著草屑,「出來,出來」,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孩兒,不可,既然你安然無恙了,就讓它過去吧」,羽恬老太太急聲勸道。
「娘親,你不知孩兒在地獄之苦,那非人的苦楚,都是拜他所賜,今日不將他碎尸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惡正說完,錚錚鐵骨的漢子竟流下兩行熱淚。
「你敢」,蠻兒一聲斷喝,掣出寶劍,劍鋒直指惡正。
「胭脂」,蝶戀柔聲喊道。
「師傅」。
「大悲」。
「是」,胭脂答應一聲,席地而坐,從袋子中取出長琴,剛剛放好,明滅就從一堆雜草中站了起來,身上的木頭和雜草被他撩開,身下的慈安安然打坐。
惡正見了一愣,剛才激憤之下渾然忘了慈安也在里面,明滅踏出一步,對惡正說道︰「來吧,你要打,我就讓你打便是,打完了賬,以後各不相欠」。
媚兒一驚,龍兒卻怒了,氣道︰「呆子,又開始犯傻氣了」,說著,身形一晃,來到二人中間,橫眉立目的瞪了明滅一眼,然後轉身對惡正說道︰「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便帶領大荒山獸族踏平玄陰教,要你們雞犬不留」。
惡正怒目而視,此刻的他,哪里管什麼威脅,再說他也不識得龍兒,對龍兒的話更是置若罔聞,羽恬驚得臉色都變了,她知道龍兒絕非戲言,喊道︰「孩兒,算了,救你的人就是他的妹妹,難道她救了你,你再去加害她的哥哥不成」。
「龍兒閃開」,明滅將龍兒拉到身後,看著惡正,斬釘截鐵的吼道︰「來吧」。
惡正瞪著明滅,又看看地上的慈安,呼吸越來越粗,雙目幾乎爆開,就在這時,‘大悲’起,一聲弦音飄至,直徹心月復,那道萬古不化的淒涼,似乎在向世人勸慰,苦海無涯,人心貪鄙,自墜迷海,不知回顧,淒涼的樂聲,如菩薩親臨,耐心向眾生講解。
惡正眉頭聳動,舉起的大掌緩緩落下,沉浸在大悲之中,他得以月兌離地獄,全是慈安的超渡,這些時日,時時听她勸解,她身上帶著濃濃的大悲氣息,正與這琴音相和。
大悲落,惡正淚如泉涌,一把推開明滅,望著慈安雙膝跪地, 的磕了九個響頭,「小師傅再造之恩,惡正定當涌泉相報」,說完,起身之後,又深深一禮,然後轉身來到母親身旁,扶著她大步離開。
惡良拭去淚水,向慈安深深一躬,也架劍而去,惡夢看看澹台,起身去追父親了。
他們剛剛離去,就听見啪的一聲,龍兒卯足了力氣,狠狠扇了明滅一下,蠻兒氣得俏臉通紅,大聲喊道︰「使勁扇,這呆子就知道做濫好人」,龍兒一滯,看看明滅的腦殼,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對媚兒喊道︰「媚兒,把他的頭發弄去,這樣打起來不便」。
媚兒似乎也被明滅氣到了,閃身上前,玉手輕揚,在明滅的頭上一抹,一頭長發盡落,轉眼間,明滅就變成了一個光頭,龍兒見了,狠命的拍著,口中不停的罵著‘呆子’,明滅木然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麼,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打自己。
「打夠了沒有」,蠻兒突然上前吼道,龍兒一愣,臉色一沉,怒道︰「我打他與你何干」。
「你,我不準你再打他,真打傻了怎麼辦」,蠻兒氣道。
「呵呵,我看你剛才也恨這個呆子,怎麼不讓打了,我就打他」,說著抬手就是一巴掌,蠻兒一聲嬌叱,一掌劈向龍兒,龍兒沒有料到她真敢動手,二人瞬間戰到一起,蠻兒哪里是龍兒的對手,眼看著要吃虧了,胭脂抱著長琴擋在二人身前,指著爹爹說道︰「爹爹要做什麼?」。
二人一愣,一起看過去,都驚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