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姥大人,陰兵何時能到,我擔心等他們來了,我等也變成陰兵了」,邱盟主沮喪的說道,他是投奔而來的散修們自行推選出來的盟主,此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鬼姥臉上堆著笑,眼楮眯成一條細線,煞氣暗藏,尖聲細語的說道︰「邱盟主,盡可放心,大軍不日即到,屆時一舉掃平華山,你等就可安享榮華富貴了,呵呵」。
「姥姥英明,你老人家已經派出幾十波信使了,我想他們定然已經收到,不日即可出兵,大軍駕臨之日,就是正派歸天之時」,雲副盟主極其恭敬的說道,那股子諂媚,看得重天直皺眉頭,鬼姥滿意的點點頭,心中甚是歡喜。
此人和邱盟主是被同時推選出來的,不過是一正一副,都是為了和千愁山抗衡,鬼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們明爭暗斗,這些散修起先還是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卻要喧賓奪主了。
也難怪,千愁山死傷累累,幾十年下來,傷亡將半,即使千愁山內部也是怨聲載道,但現在想回頭已然晚了,何況重天心中記掛著爺爺,一想到老人家的處境,就痛心疾首,懊悔自己以前的沉淪,既傷了女乃女乃的心,對爺爺也沒有盡到半分的孝道,沒有救出爺爺之前,不做他想……
「姥姥,以後怎麼辦,今天頂住了,但恐怕往後會越來越難,在陰兵未到之際,得想個對策才好」,先融認真的說道,鬼姥聞言點點頭,心想還是先融為人老成。
「正是,姥姥,雖然你和殘月所向披靡,但他們人多,每次都是纏住你們二人,然後屠殺我們的弟子,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莫雲也有些沮喪。
莫雲話音剛落,大家紛紛贊同,鬼姥剛剛緩和的心情,立時又泛起怒意,但眾口一詞,她也不好當面翻臉。
只見她巨大的袍袖輕輕一揮,一股陰風裹著凶煞席卷而去,啪的一聲擊開洞簾,嘈雜之聲立止,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了若寺‘獨明’何在?」,鬼姥喝道,絕苦和絕難臉色都是一變,彼此困惑不解,獨明不過是一個二代弟子,鬼姥找他作甚,再說她怎麼知道他名字的?
這獨明雖然輩分低,卻是了若寺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只是為人過于特立獨行,往往有出人意料之舉,年輕一輩之中,無人不知,大家給了他個雅號︰天魔邪僧。
「了若獨明在此,老施主有何吩咐」,獨明進到洞中,不卑不亢的說道。
鬼姥听他口出不遜,竟敢稱呼自己施主,就連絕苦和絕難都不敢,一股殺意冉冉升起,說道︰「今日兩軍對敵之時,你為何私自跑回鷹愁澗,難道不知道沒有我的口諭,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撤離戰場嗎?」,鬼姥特有的尖細嗓音如錐子一般,刺得眾人耳朵極為難受。
「師弟受了重傷,戰場之上無法治療,而且彼此混戰在一起,小僧不能及時找到老施主,權宜之下,才自行返回,何況小僧送回師弟之後,已然自行返回戰場了」,獨明仍舊神色平靜,坦然說道。
重天一看要遭,以目示意絕苦大師,絕苦剛要起身喝止獨明,鬼姥已然怒了,冰冷的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而今你擅離職守,罪不容誅,來人,拖出去斬了」。
「且慢,鬼姥大人,他雖然犯此錯誤,但念在他多次出生入死,還請饒他一回」,絕苦懇求道,絕難也起身央求,鬼姥雙目射出兩道寒光。
重天心中一寒,心想定是剛才邱盟主的話沖撞了她,她這是要殺人立威,以儆效尤了。
千愁山的人紛紛起身替獨明求情,獨明卻不屈不撓,不卑不亢的立在原地,雙目微閉,雙掌合十,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擺明了你愛怎地怎地,把個鬼姥氣得七竅生煙,心想如今連一個區區二代弟子都敢對我不尊,今日不殺他,日後何以統領大軍。
在鬼姥心里,威風只有靠‘殺’,權力只有靠暴力才能維持,而實施暴力就必須有實力,否則就是被暴力了,她對自己的實力極其自信,所以往往用暴力來維護自己的權力和威嚴。
開始的一段時間,眾人畏懼與她,都戰戰兢兢,听其號令,但時間久了,發現她除了修為妖孽,陰險狡詐,殘忍嗜殺之外,再無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