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觀紅樓夢 第三十五回

作者 ︰ 阡外閑人

且說惜春拉著黛玉走到賈母的跟前道︰「老祖宗,我最是喜歡林姐姐的,如今求老太太只讓林姐姐住到我的院子里罷!」說著上前拉著賈母的胳膊搖晃著。

賈母平時最喜這些小姑娘們,只是惜春素來不與人親近,所以她對惜春也不甚在意,再者她最疼愛還是寶玉,只是惜春是長房嫡女,兄長又是賈氏族長,所以賈母雖然不在意惜春,卻也是讓她一直居住著一個獨院兒,而迎春和探春兩個則住在一個小院里,如今見惜春如此喜歡黛玉,她倒不在意惜春打亂了她讓雙玉多接觸的計劃,只開心黛玉果然是個不錯的,連一向不喜與人結交的惜春都喜歡她,便笑道︰「四丫頭原最是個不喜與人親近的,今兒個是怎麼了,可是為了你林姐姐要搖散我這把老骨頭的?罷了罷了,我今兒個要是不同意四丫頭的要求,這猴兒也必是不依的。」說著便對王嬤嬤笑道︰「如今也只把你們姑娘安排在四姑娘的燕瓊閣罷,反正那里也寬敞,四丫頭原住在西邊的抱廈里,如今只把你們姑娘安置在東邊的廂房里也就是了,只是如今我看著你也只是個有年歲的,還有個小丫頭看著也是小的,我只把我身邊的一個丫頭給了玉兒也就罷了。」說完便對著一個站在下面,穿著紫衣的低眉順眼的丫頭道︰「鸚哥兒,從今日你就跟了林姑娘,好好的伺候著,你姑娘有什麼需要的你只管去找你璉二女乃女乃要,就是鳳丫頭一時有顧不過來的,你也只管回了我來,要是你們姑娘有了什麼委屈也只管回了我來,用心服侍你們姑娘必有你的好處的,家里的丫頭婆子有什麼不好的,也只回來我來,要是你是個眼皮子淺沒見識的惹了你們姑娘生氣,讓你們姑娘受了委屈,仔細著你的皮!過去跟見過你姑娘罷!」這鸚哥兒看著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與賈母磕了頭,便走到了黛玉的面前。

黛玉看著她走到自己的跟前,她待要跪下,黛玉連忙拉住了她道︰「如今你跟我了也就罷了,只好好的,我自是不虧待你的,我家里帶來的丫頭叫雪雁的,也是個不錯的就是年紀小有些淘氣,以後也只讓她跟著你也就是了,你是老太太賜的必是不錯的,如今也不必行禮的,你原是老太太跟前兒的,林家也是這樣的規矩,長輩的丫頭,必是要叫聲姐姐的,如今我也只叫你一聲姐姐了,如今你只跟著王嬤嬤去收拾也就罷了。」

黛玉說完又走到賈母的跟前,對賈母笑道︰「謝謝老太太了,只是我听著這個姐姐名叫鸚哥兒,有些不好听的,如今只回了老太太就叫她紫鵑罷!」

賈母原對黛玉如此知禮感到歡喜,賈府的規矩也是對伺候長輩的下人要尊敬的,只是也只是面兒上的罷了,如今賈母見黛玉不受丫頭的禮,是對她這個外祖母的尊敬,又听紫鵑這個名字也是好的,便笑道︰「我的玉兒最是個好的,改的名字也是好的!」又轉頭道︰「紫鵑還不謝過你們姑娘?」

紫鵑對黛玉行了個禮道︰「謝謝姑娘!」心中卻是欣喜不已。

黛玉笑道︰「紫鵑姐姐不用多禮,以後就有勞姐姐了!」說完就見王嬤嬤帶著紫鵑行了禮便下去了。

卻說寶玉本來听見惜春要黛玉一起住待要反對的,沒想到賈母竟然什麼也沒說就同意了,待要與賈母說,但是听了賈母的話,寶玉卻不再言語了,心道︰老太太自來是對我最好的,如今我要是鬧起來,老太太自是不開心的,四妹妹也是不開心的,老太太說過林妹妹以後是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如今只好先隨了四妹妹的意,反正林妹妹來到府里也是不走的了,天天有見得時候的。寶玉如此一想倒也沒有鬧了出來。

且說迎春听了賈母要把黛玉安排在碧紗櫥內,便覺的有些不妥,但是她素來不是個多話的,此刻自然也不會說什麼,探春听了心中卻有些不舒服,只覺得老太太如此疼黛玉,自己一天天巴結討好著她,卻也沒得到如此的疼愛,越想越覺得不忿!但是眼中也只是一道光一閃而過,轉眼依舊是那個精明乖巧的三姑娘,心中暗想以後好好與黛玉相處,才能討老太太歡心,如此黛玉初到賈府里,除了惜春和賈寶玉倒是探春是最殷勤的。

已是戌時二刻,賈母見黛玉臉上已有倦容,又想她素來是個體弱的,如今初來,一路上奔波勞累,來了大半日也只陪著自己開心,竟不嫌累!越發覺得這個外孫女是個好的,心中要雙玉聯姻的念頭又強了一分,于是道︰「我看你們也累了,都去歇息罷!」

眾人听了也都過來行禮,準備告退,賈母也只拉著黛玉,伸手婆娑著黛玉蒼白瘦弱的臉頰道︰「我的玉兒,倒是外祖母疏忽了,見了你,只顧高興了,倒忘記了你一路上辛苦了,如今只好好的休息去罷!」又一轉身說道︰「鴛鴦,你去把那藕荷色錦緞面兒,天蠶絲里的鴨絨被給你林姑娘送到她房里,那被子最是舒服的,玉兒身體弱,用著倒是不錯的,另外吩咐下去,明日早飯遲一個時辰,都不必那麼早過來請安。」鴛鴦道了聲是,便下去辦了,眾人一听,越發覺得這林姑娘是個受寵,老太太這里又是送被子,又是推遲用早膳的,都是為了這林姑娘考慮呢!

黛玉道了謝,行完禮,隨著三春姐妹出去,自隨著惜春來到自己的居所,一時惜春做了一會兒,見黛玉的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讓黛玉早些歇息,自去了,黛玉把惜春送到門外,回屋見王嬤嬤領著雪雁和紫鵑三人還在忙碌,只道︰「如今我看著也差不多了,你們也早點歇著罷!只是明兒個趁早把咱們備的禮找出來,好給各人送去,紫鵑對府里的事情熟,送禮的事情你們只商量來罷,只是各人的禮要看好,別讓人覺得厚此薄彼!」

雪雁笑道︰「已經收拾好了,明日就可以送去了,小姐不用操心這些,只早些歇著罷!」說著就上前準備服侍黛玉歇著。

黛玉笑道︰「你這丫頭,不過是白說了一句,你就這麼些話,如今也和媽媽去歇著罷!這里不用你的!」

雪雁听了黛玉的話,待要開口,便已經被王嬤嬤拉著道︰「小姐已經累了,你這丫頭也趕緊隨我去歇著罷,不要在這里吵著小姐!」說完便拉著雪雁出去了。

待二人回到房里,雪雁便迫不及待的道︰「嬤嬤只拉著我出來作甚?我要伺候小姐的!」她來之前特意向綠如映紅兩個學了怎麼服侍自家小姐的。

王嬤嬤只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這傻丫頭,你看不出來,那紫鵑是這里的老太太專門送來貼身服侍小姐的麼,此時小姐若是不用她,那老太太必定是要多想的,到時候再起了疑心便不好了。」

雪雁笑眯眯的拉著王嬤嬤的胳膊道︰「我這不是忘了麼!我自從跟了小姐,除了小姐不在家的兩年,我哪天不是睡在小姐的外間的!」說完還故作苦臉道︰「小姐這是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

這王嬤嬤也是個識字,如今听了雪雁的話,道︰「你就說些找三不倒兩的話罷,要是讓小姐听到必是罰你抄書的!」

雪雁道︰「嬤嬤不說,小姐再不知道的!」

且說這紫鵑見王嬤嬤和雪雁下去,便扶著黛玉進了內室,待黛玉坐下,她打量一下四周,便跪下道︰「屬下見過主子,請主子賜血!」

黛玉略略感到驚訝便道︰「你皇家暗衛?」

那紫鵑道︰「是!」

黛玉也並不說什麼,也只用銀針刺了一下手指,一滴血滴入桌上的茶盞中,遞與紫鵑,待紫鵑飲下!黛玉問︰「你起來罷,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的主子?」

紫鵑站起身,侍立在一旁道︰「我被送進來之前,首領說過我的主子是姑蘇林黛玉!」

黛玉道︰「他們早已知道我要來此不成?」

紫鵑回道︰「不,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學習如何更好的為主子辦事,只是不久前接到消息,說主子會來,讓我在此等著,一邊保護好主子。」

黛玉又道︰「那原來的紫鵑的呢?」

紫鵑道︰「我是兩年前來的賈府,真正的那個女孩在兩年前就已經病死了,我奉命易容成她的樣子出現在她父母的面前,他們把我送來這里的。」

「你們又怎麼知道你一定會被派到我身邊呢?」

紫鵑道︰「如果我沒有這個能力,我將只是一名暗衛,會有更優秀的人代替我!」

黛玉道︰「如此你也只隨著這里叫我姑娘就是了,至于你被派到我身邊有沒有別的吩咐,我也不問,你只看著辦就是了。」她不相信老太太只單純的疼愛她,給她個丫頭使喚,若是如此,也不必派個她身邊的丫頭來,又道︰「另外雪雁和王嬤嬤是值得信任的人,雪雁那丫頭雖有些魯莽,卻也是個聰明細心的,你要多照看她些!」

紫鵑暗嘆主子猜透了賈母的心思,只道︰「奴婢知道了!」

黛玉道︰「罷了,早點歇著罷,以後在我面前不用太拘謹!」這皇家暗衛一個個都是如此的唯主子是從,時時刻刻都那麼恭敬!

紫鵑服侍著黛玉睡下,自去外間歇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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