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傳說 第十回 神農部落

作者 ︰ 愛飛的隻果

秋風習習,天氣漸漸地涼了起來,就連姜水河的水量也小了許多,河畔的草甸也開始泛出一絲秋的顏色。神農部落的放牧人正在趕著成群的山羊和家豚在草甸中吃草,看著遠處正在用石鐮收割黍子的農人,他們心里不由自主的想歌頌他們的族長烈山氏。烈山氏是神農部落的首領,也是天下所有部落的帝。人們都尊稱烈山氏為神農氏,他嘗遍百草,認識了各種草藥的藥性,找到了可以播種的黍和粟;他又發明了石鐮,教給人們耕稼與收獲。人們自此有了充足的食物,不會在大雪封山的時候因為打不到獵物而有餓死的族人,人們還用他找到的草藥醫治病人,人們的生活變得安康起來。而今年的收獲比往年更加的豐富,因為偉大的烈山氏又發明了一種新的農具——耒耜,農人們可以用這種農具輕松地把土壤翻起,這樣就可以更好的把種子埋在土里,秧苗可以長的更加壯碩,結出的穗子也是又大又飽滿。這樣,人們就能分到更多的糧食了!想到這里,這個牧人露出了更加開心的笑容。

就在這時,遠處有兩頭白鹿正不緊不慢的拉著車子,向著神農部落的的方向而來。鴻正和鳳里希坐在車轅上,鳳里希來赤著的腳丫來回的蕩來蕩去,把及膝的長發放在腿上用一把木梳輕輕的梳著,一陣陣開心的笑聲回蕩在天地間,引來百鳥相合。鴻本來不想和鳳里希坐在一起,可對著鳳里希的邀請,他又不好違背她的意願。巫祭坐在車里,而王亥、少俞和常先正跟在車的後面。常先在今天早晨就已經醒來了,雖然他還有些虛弱,可也能勉強跟上緩緩前進的車子。

鳳里希像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和鴻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鴻卻是心不在焉,心里想著她所說的大危難很。

中華各部落的巫祖祖輩輩都在述說著媧皇將救人類于大危難的古老預言,可是這個預言流傳的時代太久遠了,人們漸漸地把它當成了一個傳說!而現在媧皇正在告訴他,大危難很快就要來臨了,這讓他一時有些惶恐不安,不知如何面對。

「大危難不可以避免嗎?女媧既然預見了危難,難道沒有什麼辦法阻擋危難的降臨嗎?」鴻終于忍不住了,他從昨天晚上听到鳳里希的話,一想到空前的危難來臨的時候,無數的人類在絕望中死去,他的心中忽然蹦出了這個念頭。

「很多的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也有很多代的媧皇非常的困惑,就連我也曾和你一樣的惶恐和迷茫!可是,天道循環,只有在大災難過後,天地才能大穩固,人類才能真正的成為萬物之靈。有一句古老的話,在每一代媧皇出生時便會知道,這是女媧告訴我們的天地間的真諦︰‘不破不立!’」鳳里希說完這些話,也變得安靜起來。她示意白鹿停下,跳下車,輕輕的在草叢中漫步。

「不破不立!」鴻听完鳳里希的話語,呆呆的坐在車轅上,陷入了對天道的沉思。

沒有人去打擾他的思考,鳳里希緩步走到一個山坡上,她看著蜿蜒流淌的姜水河,看著秋天里五彩斑斕的森林,看著遠方正在勞作的神農部落的牧人和農人,眼中閃現了一絲不舍的光芒。她慢慢的把目光投向極遠處,好像要把天地間的一切都融入到自己的記憶里,融入到自己的靈魂中。慢慢的,她的眼神變得堅定,只有舊的時代即將過去,新的時代才能到來!她對人類在未來的美好生活充滿的無限的憧憬,臉上滿是慈愛和莊嚴。這時候,她才是人們心中的媧皇!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對!大樹不倒下,怎麼有小樹苗的陽光;老人不死去,怎麼會有少年人的天地。萬物互相矛盾,有互相依存。天道的變換是任何人,甚至是天上無所不能的天帝也無法改變的。既然大危難必然要發生,我還有什麼可以恐懼的!我應該努力地提高自己的實力,在大危難來臨的時候,才能保護更多的族人,保護更多的人類!」過了很久,鴻才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當他從沉思中醒來,竟然感覺身體中的四股流動的熱流竟然變得渾然一體,並沒有相融,卻又有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鴻看到正在高處向遠方眺望的鳳里希,長發在風中飛舞著,那樣的從容和平靜。想到她如此平和的面對自己的使命,鴻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崇敬。

鳳里希好像感覺到了鴻的目光,她走下山坡,慢慢的朝著神農部落走去。鴻和巫祭也下了車,大家都跟在鳳里希的身後,白鹿也亦步亦趨的跟在眾人身後。

「媧皇來了!」一個牧人看到了遠遠看到前來的鳳里希,他在去年的祭天中,遠遠的看到過鳳里希的容顏,他一邊興奮地高呼著,一邊伏在地上行禮。更多的人听到後大聲的歡呼著,更多的人向著鳳里希的方向伏下了身子。

當鳳里希來到神農部落的手,烈山氏帶著部族中的勇士早早的來到了城外迎接,鴻終于見到了他萬分敬仰的帝烈山。

神農烈山氏身材很是高大,在身上圍著一張豹皮,他長發及肩,頭上竟然長著兩根神鹿一樣的短角,他的容貌很是普通,*的上身也並不顯得強壯,皮膚呈古銅色,眼中更是非常溫和……乍一看就是一個農人的烈山氏,卻能讓見到他的人產生如高山仰止般臣服的感覺。

烈山氏帶著大巫離洛、勇士刑天、子共工等人向鳳里希行禮畢,鳳里希便帶著巫祭走到神農部落里給她們安排好的房子里休息。

神農部落是一個非常大的城,依烈山而建,用泥土夯實的高高的城牆有四仞多高。城中有一排排整齊的用木頭和山石建成的房屋,如山般的糧倉,圈養起來的成群的馴獸,,一隊隊手執長戈的勇士,都昭示著神農部落的強大。第一次來到神農部落的鴻和常先等人,眼中充滿了震驚。

烈山氏帶著鴻來到神農部落的最雄偉的大殿,詢問了他們在來的路上發生的事情,還和鴻聊到了車和車的制作方法。當鴻離去,他對著身旁的離洛道︰「此子非常人也,有熊氏必興!」

就在鴻來到神農部落的夜晚,大巫離洛一個人坐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沒有點燃火把。他看到和媧皇一起來的有熊氏的鴻,心中也是感嘆了許久。如此優秀的少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將來的一生比不平凡。可不知為何,他在心里竟然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所以回到自己的屋子,他便向天禱告,用龜卜之術演算未來。他看到的信息之後震驚了,久久的不能發一言。「神農氏將衰,大危難將至,巫將亡,媧皇將隕落,天生神靈將消失……。」而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叫鴻的少年,他將引領著人類進入另一個時代。

離洛是天地間最強大最天才的巫,他對這個預言卻感到恐慌。他不想看到這些事情成為現實,雖然他隱隱的看到鴻引領的時代將會比現在更加美好。他思考了很久,決定將這個叫鴻的少年殺掉,這樣這一切將不會發生,天地萬物還會在他們的軌道上運行。離洛叫來部落中一個忠于他的三級天生神靈,名字叫暴虎,他向暴虎交待了怎樣去做,這才放下心來。

鴻和常先他們已經很是勞累了,告別烈山氏以後就來到給他們準備好的屋子里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有神農部落的人送來食物,他們才醒來。他們吃完食物,準備去見見少俞的哥哥俞跗。他們昨天來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出去采藥的俞跗,據說今天一早就會回來。俞跗是烈山氏的弟子,住在部落中央的百草堂,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前來看病。

在鴻他們四人去百草堂的路上,看到神農部落的人們都是來去匆匆,很是忙碌。鴻在這一路上,听到了很多人都提到了一個叫「鬼容區」的少年,他今年已經成年了,卻和往常一樣不知勞作,老是一個人或站或坐的在那里發呆,好像總是有想不完的問題。最奇怪的是當烈山氏開始听說的時候非常氣憤,認為不勞動者不得食;可當他看到鬼容區一邊發呆一邊在地上畫著什麼的時候,竟然悄悄的離去,讓人不要管他。鴻對他很是好奇,決定先去見見這個叫「鬼容區」的人。

當他在找到「鬼容區」時,他正趴在一顆櫟樹下,看著一群螞蟻發呆,地上還畫著些奇怪的圖案。當鴻看到這些圖案時,也像鬼容區一樣坐在地上,一樣神情貫注的看一群螞蟻捕捉一條大青蟲。來來往往的神農部落的族人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怎麼天下還有和鬼容區一樣的呆傻?

鬼容區沒有搭理鴻,他一邊盯著地上,一邊小聲的自言自語︰「圍而殲之,悍不畏死!」意思是指螞蟻在圍獵時一大群圍上大青蟲,讓後不怕死一樣上去撕咬。

鴻听了,想起他曾經因為小獸見到的勇士征伐的情景,思考了片刻,對著鬼容區道︰「訊而知之,進退有序,協而戰之!」

鬼容區一听,驚訝的看著鴻,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對著鴻道︰「我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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