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傳說 第十八回 葛麻織布

作者 ︰ 愛飛的隻果

「姜之水,方渙渙兮。士與女,駕車行兮……」

在姜水河畔,神農部落的農人們的收獲已經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們正把打出的米曬干,準備裝入糧倉中。遠遠的一陣優美的歌聲傳來,農人們都停下來傾听,尤其是沒有娶妻的青年人看到兩頭白鹿拉的車和坐在車上正在歌唱的美麗月兌俗的少女,一臉向往的神色。

這是一早出來找尋麻的鴻和嫘,他們坐在車轅上,鴻駕著車,嫘拿著一根茅草,一邊搖著一邊歌唱。車廂里坐著正抱著小獸的嫫,現在小獸除了嫘,最喜歡跟著給它準備好吃的東西的鴻了。車子緩緩地行到農人們身邊,鴻下車向一個年老的神農部落的農人打听關于麻的消息。听一個農人介紹以後,才知道神農部落很久以前就在嘗試農耕,麻正是其中的一種糧食作物。直到神農氏興,嘗百草,才發現更好的菽粟作為糧食作物。而麻做的繩子非常的結實,所以現在神農部落還種植了一部分麻,雖然並不是很多。農人還告訴鴻在神農部落不遠的山谷中有很多叫「葛」的植物,也能做繩子,只是不夠結實,卻更加柔軟。

鴻和嫘在不遠的農田里找到了麻,又在山谷中找到了葛,用石鐮割了許多,裝在車上。鴻拍了拍制作車子的堅實橿木,很是感慨,有了車,人不僅跑的更快,而且能裝載更多的東西,回到有熊部落也要給部落建造一些!

他們很快的就回到了神農部落,按照神農部落的農人所說,先把麻和葛放入熱水中煮,然後剝下皮晾曬!他們三人不斷地翻動,直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葛和麻才算制作好了。鴻拉了拉手中的麻,看著那麼結實,有那麼柔軟,很是期待,如果在盛夏穿著輕薄又結實的布,拿著網在水邊網魚,那該多好啊!

嫘當即開始試著編織布和漁網,嫫和小獸很是好奇的在一旁觀看。鴻看著正在忙碌的嫘,忽然想起了鳳里希,想著去看一看她,便悄悄的走出了石屋。

當鴻來到鳳里希和巫祭居住的石屋的時候,看到巫祭正在準備祭天用的酒水——這是少典氏的儀狄釀造獻給天地的。而鳳里希正一個人坐在獸皮上呆呆的看著門口,她看到鴻的到來,很是高興的招呼他坐在自己身邊。

「我見到紅羽了!」鴻沒有看鳳里希,低著頭淡淡地道。他知道鳳里希早就知道這些,繼續低聲道︰「她死了!媧皇應該早就感受到了她在我身上做的印記了吧?而且,你也應該早已經看到了我們的命運了!」

「沒人能逃月兌自己的命運,世間萬物不能,有些事情,連天地也不能!」鳳里希靜靜地坐在那里,眼中不知看到了怎樣的未來,滿是憂傷。

鳳里希用手拉扯著自己的長發,沒有再言語,鴻張了張嘴,一聲嘆息。

過了許久,鳳里希忽然問鴻︰「你也跟庖犧氏學了八卦六爻之術,能否看到自己的命運呢?」

鴻搖了搖頭︰「根本看不到,只能模糊的感應到天地靈氣將變得愈加混亂,也許是大光明,也許是打黑暗。不過巢之將傾,哪里還會有完卵!」

「是了,庖犧氏的八卦六爻是觀天地,知萬物;而我們巫之道是把自己奉獻給天地神靈,從而能得到天地的指示!」鳳里希頓了頓又說︰「這次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走出少典部落了,我要在那里積蓄力量,這也是一代代媧皇努力做的!你來找我不會就只為了聊這些吧!」她有些不高興的努起小嘴。

鴻低著頭並看著鳳里希小女兒的樣子,對鳳里希說道︰「我在老師庖犧氏那里得到了一件捕獵的用具,叫做‘網’。老師讓我把它傳給天下人,我卻不知道如何去做,所以來請教媧皇。」

鳳里希听到,眼中一亮,拉起鴻就向外跑︰「庖犧氏那老頭的東西一定很有趣,快帶我去看看!」正在一旁忙碌的巫祭抬頭看著鴻和鳳里希的背影,憐愛的笑著搖了搖頭。

當鳳里希來到鴻的石屋,嫘和嫫瞬間就了,她們听常先提起過媧皇的風采,當親眼看到是,才體會到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鳳里希拿著網,很想拉著鴻去河里試一試,最終想起了自己的媧皇身份,心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隨即和嫘還有嫫聊了起來。女孩子的話題總是很多,不一會兒,嫘和嫫就已經從見到鳳里希時的震撼中恢復過來,她們漸漸發現,其實鳳里希是和她們一樣的女孩子!

鳳里希和嫘她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當聊到嫘正在織的布時,更是歡喜的不得了,一直聊到很晚才回去。

鳳里希走後,嫘打量著自己織的布,很不勻稱和平整,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她是用跟織布鳥學習的方法織布的,卻又找不到其它的方法,鴻看著天很晚了,便讓她去睡覺了。

鴻一夜沒怎麼睡覺,他一直在思考鳳里希說的話,難道這個人類的大危難真的無法避免嗎?他輾轉反側,自從學習了八卦六爻之術,他也能隱隱的看到未來,這讓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對未來!

天色放白的時候,鴻听到外邊的房間里有些聲響,便悄悄的起來。他看到嫫正在把弄著葛線,他把這些線分成了經緯兩種,把經線和緯線彼此交錯,慢慢的織出了很是平整的布。鴻看著嫫,她的眼楮略顯得紅腫,應該一晚上沒有睡覺,卻是一臉的堅毅、溫柔、智慧、向往……鴻盯著這個心靈手巧的小丫頭看了很久,感覺她越來越優秀,就連她那張丑陋無比的臉好像也不怎麼丑了,而是透著一種賢淑的美麗感覺。

這是嫘也起來了,他看到嫫織的布,拿在手中捻了下,一臉的驚訝!接著嫘又把嫫織的布放在臉上揉了揉,感覺特別柔軟,一臉陶醉的笑容。

「太棒了!嫫你真是太棒了!這麼舒服!」說著,嫘又放在身上比了比,道︰「還這麼漂亮!」

鴻看到她們的成功,心中也是一陣滿足,忽然想起從玄鳥那要來的羽毛,便從懷中拿了出來。他一走出房間,嫘便跑過來向他炫耀,一個勁的夸贊嫫的聰慧。鴻向著嫫笑了笑,把羽毛遞給她們,道︰「看你們這麼開心!我這有兩根玄鳥的羽毛,送給你們吧!」

「哇!太美了!」嫘一把接過流淌著淡淡金光的黑色羽毛,緊緊攥在手里,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而嫫卻沒有說什麼,她伸手把羽毛放入懷中,沒有抬頭,繼續靜靜地織布。

就在這時候,巫祭來到了鴻所住的石屋前,原來是鳳里希讓她來向鴻傳話。鳳里希讓鴻去去烈山氏的大殿,應該是鳳里希和烈山氏找他,商量怎樣把網傳給天下人。

鴻跟著巫祭到達烈山氏的大殿門口,看到鳳里希和烈山氏正在商量第二天祭天大典的事情。看到鴻來了,烈山氏趕忙招呼他過去。

鴻向鳳里希和烈山氏行完禮,烈山氏對著鴻說道︰「我都听媧皇說了,我準備把網、車和耒耜一同刻在陶器上,運送到各個部落。好讓他們學習這三種用具的制作和使用方法,幫助我們人類族群更加的強大!」

等烈山氏說完,坐在烈山氏旁邊的大巫離洛笑著對鴻道︰「我听說有熊氏的鴻和手下的勇士皆是神勇無比,所以向帝建議,由你帶領著你的勇士護送這批陶器送到各個部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鴻听了一怔,隨即想到可以為著人類族群貢獻,心中大喜,再次行禮大聲道︰「願意!」

烈山氏點了點頭,顯然也非常高興,對著鴻道︰「太好了,我現在就讓族中的工匠抓緊制造陶器,在做幾輛能裝載的車來。共工,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一定要做的精細些!」

「是!」坐在門口的一個少年趕緊站起來,答應完向著屋外走去。共工是烈山氏的兒子,剛剛成年,為人剛烈,一身控水的天生神力,很是了得。

這時就听鳳里希問鴻︰「鴻!嫘的布做的怎麼樣了!」

鴻笑著說︰「嫫想出了一種新的織布方法,織出的布有軟又薄,非常好!」

「真的?!」鳳里希說著站了起來,及膝的長發如水般垂下,襯托的鳳里希高貴異常。

烈山氏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便向他們詢問。當他知道什麼是布的時候,連忙和鳳里希一起來到來到鴻居住的石屋,這讓屋中正在搶著布觀看的中容部落還有來訪的九黎部落的少年們很是驚訝,就連正在空中亂串的小獸哼哼也忽然安靜了下來,他有一種被盯著他看的鳳里希還有烈山氏看的通透的感覺。

當烈山氏仔細的看完嫫織的布,向著身後的勇士道︰「去通知共工,讓他把葛麻織布的方法也刻在陶器上,傳給各部落,以便白民!」

鳳里希看著傳話的勇士離去,轉過身對烈山氏說︰「太好了,以後人們在天氣炎熱的暑季就不用穿著樹葉和獸皮了!我先回去了,明日的祭天大典的事情就勞煩帝了!」

烈山氏點了點頭,道︰「我會在今天把所有的物品準備好的。」

鳳里希回頭望了一眼小獸哼哼,又朝著嫘和嫫輕輕的笑了笑,和巫祭一起離開了。

烈山氏把送鳳里希送走後,對著嫘和嫫說︰「你們今天做的,人類會世世代代記在心里的!」說完便領著族中的勇士離開了。

烈山氏一走,在場的年輕人便立刻炸了鍋,紛紛談論著葛麻織布還有他們期待已久的第二天的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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