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讓天下 第十五章 決大策邁向煉鐵

作者 ︰ 江水藍

陛下對楚雲天等人的獎勵很簡單卻實用,首先是發了四座獎牌每人一座,將海邊那塊鹽田示範地賜給楚雲天,對郭雷、池本清和林碩宗另任為工部參議,六品官,並發二千兩銀子。郭雷等也不在乎銀子多少,但有一個名義上的官名也很高興。

周其昌父女被救回楚家已有一段時日,周其昌在陶醫生夫婦的治療下已恢復了。他得病是因為盤纏用盡,又沒有落籍不能找工作,身心交疲就病倒了。這一日正和女兒周玉蘭在庭院中散步。

周其昌說︰「楚大人是我們的大恩人,同樣是大明逃難之人,你看他干得有聲有色,我真佩服他。不如你就想法子嫁給他吧,不然我們在這里也沒個名義。」

周玉蘭低著頭很害羞的說︰「爹,高攀不上的,他做的都是前人所無的大事,這種人一定是王宮里那些金枝玉葉的目標。」

周其昌說︰「那做妾也行啊,再不然他那三個兄弟也都是單身,你要把握機會。」

周玉蘭憤憤地說︰「他們很忙的,每天早出晚歸,一出去就是十幾天,連影子都少看到。」

周家父女在聊心事,楚雲天和郭雷帶著管家來到一家鐵鋪前,阮管家說︰「就是這里了。」

鐵鋪里面有兩座爐子,幾名師傅、學徒正在打鐵,壁上掛著鋤頭、靶子、各式菜刀等,鐵鋪東家擦擦滿頭大汗,迎上來說︰「三位客倌,要買什麼?」

楚雲天卻不答話,看向阮管家,管家連忙翻譯了,並向鐵鋪東家說道︰「我家老爺是大明人,听聞貴鋪專做針灸用具,所以過來看看。」

鐵鋪東家說︰「是有,不過要訂制,價格特別優惠。」

楚雲天示意阮管家道︰「跟他說,我不是要銀針,而是要用銅拉成絲,就像一條線,越長越好。」

鐵鋪東家說︰「這東西是可以做,但長度有限,最長大約是五、六丈,像銀針般粗細。除了本鋪別家也做不出這東西。」

郭雷說︰「問他怎麼做的?能不能再細一倍?」阮管家照話轉說一遍。

鐵鋪東家吱唔其詞,說︰「這祖傳技藝不好說,再細一倍有困難。」

郭雷哼哼地說︰「是不是用許多個精鐵所制模具,中間鑽孔,孔眼從大到小,然後用銀棒或銅棒逐一穿過這些模具。所謂困難就是細一倍容易拉斷而且也沒有模具,是吧?。」

鐵鋪東家聞言,不禁愣住了,說︰「敢情是大行家當面,確實是這樣。」

郭雷要東家取來紙筆,說︰「我畫給你看。」于是畫了一張類似現代拉絲工藝的圖,詳細敘說夾頭的樣子,以及再細的模具,可先鑽小凹洞,再拿針及磨鑽石的粉慢慢磨穿。整個說明完畢只差沒有電動馬達及變速齒輪,至于架子就要鐵鋪想辦法用木頭竹子等做。

雙方說好做銅線,論斤計價,每條長度需五丈以上,比最細的針再細一倍。每斤2兩銀子,先做一百斤。約好三個月後交貨。臨出門時,楚雲天看到屋角有一大塊灰黑色,上有許多四面、八面晶體瓖嵌的礦石,問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鐵鋪東家回說︰「這是朋友在市集買來送我的,可黏附精鐵,沒什麼用的。」原來他也不煉鐵,而是跟官鋪買生鐵回來加工。看楚雲天很喜歡的樣子,就說︰「老爺喜歡就拿回去好了。」

楚雲天跟郭雷大為高興,就叫管家雇工搬走。

鐵鋪東家眉笑眼開,哈腰連連,把楚雲天等送出門。這下他可賺多了,重要的是賺到一套完整的拉絲工藝。

到了晚上,林碩宗跟池本清也陸續回來了,這些時日各忙各的,四兄弟難得聚在一起,不免有很多話要說。

晚餐後,楚雲天把僕役趕走,桌上擺滿清河荔枝、牛女乃果、火龍果、黃龍綠豆糕、蝦餅等特產及中國葡萄酒,並請來陶醫生夫婦,因楚雲天他們吃飯不定時又常不在,所以晚餐是各自在自己所住的小樓吃。現在這個楚府可熱鬧得很,有楚雲天四兄弟、陶醫生夫婦、沈萬山夫妻、周其昌父女、12個僕役、10名衛士。因為楚雲天四兄弟經常不在,其他六人倒成了好朋友,相約去逛街時,一定是陶醫生夫婦付帳。

楚雲天先敬大家一杯葡萄酒,說︰「這些日子事忙,慢待諸位,不周之處,請多見諒。好在大家都是這里的主人,就不用分彼此。」

陶醫生說︰「楚兄弟說哪里話來,你們在外面干得火熱,我們倒是在一邊納涼,應該是說我們照顧不周,醫生這個行業沒當好。」

楚雲天說︰「您說笑了,醫生這個行業最有錢途。」

秀容姐說︰「在這里西醫還不如我這個中醫,沒現代醫藥設施,西醫就沒用武之地,他到現在只看過兩個病人沈萬山跟周其昌,還是我幫忙開藥方煎藥的。」

楚雲天笑說︰「夫妻是一體的,你們夫妻加起來就是全能的,什麼科都有了。那兩個病人,現在怎樣了?」

秀容姐說︰「他們好了,現在已陪我逛街多次。只是他們很煩惱,不知能干什麼。」

楚雲天笑說︰「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大明人就先養起來,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郭雷趁隙說︰「今天去找打鐵鋪,銅線終于有著落了。」就把教做拉絲工藝的事說一遍,又補充說︰「又撿回一個磁鐵礦。如能找到磁鐵礦的產地,那電動機就近了一步。」

林碩宗對礦物最感興趣,迫不及待的問︰「在哪里?我去看看。」

「就在旁邊的房間。」郭雷去把磁鐵礦搬來。

林碩宗仔細看了,說︰「不錯,是高等級的磁鐵礦,要是能找到產地就好了。」

池本清問道︰「小林,你那筆電里不是有各地礦產分布嗎?回去查電腦就行了。」

林碩宗沒好氣的說︰「筆電里中國的礦產分布是很詳細,這里的僅是大概。我哪知會掉到這里。」

楚雲天笑道︰「不要緊,過兩天把工部大臣請來問問就知道了,反正他也是你的鐵桿支持者。不過請工部大臣就要請薛將軍,還有要準備禮物,最好是有特色、有錢買不到的。」想起了什麼,又說︰「當初從山谷出來時,有預備送禮,陳老伯的旅游紀念品可送兩個。」

池本清說︰「我有好東西可以送,管教他有新奇感又無處買。」

眾人說︰「喔」

池本清說︰「肥皂啊,我趁指導黑火藥生產時的空閑做的。」當時也有肥皂,俗稱「肥皂團」,是用天然皂莢搗碎細研,加上香料等物,制成桔子大小的球狀,專供洗面浴身之用。只是洗淨力不如池本清所做的肥皂,而且泡沫很少,洗後有澀澀的感覺。

郭雷說︰「那你做了多少?在場每人先送一箱」

「沒那麼多,」池本清說︰「原料不夠,缺油脂,這里的人很難得吃豬肉,你想我能買到多少肥油?」

楚雲天笑說︰「我現在想到下一步要做什麼了。肥皂!甘油!炸藥!」

眾人說︰「對」

楚雲天說︰「豬不夠,我們就開養豬場大規模養豬。這個時代怕豬疫、傳染病,一死一大堆,都不敢大規模養豬。但我們不怕,對不對?陶醫生。」

陶醫生說︰「懂你的意思,我就去養豬,反正病理都差不多,不過應派個下手給我吧?」

楚雲天說︰「周其昌父女如何?反正他也沒事,正好學學。你們再去招募人手,家里僕役可以帶幾個去當翻譯。」沉吟一陣,又說︰「另外鹽田跟水泥廠就交給沈萬山夫妻,這兩個產業暫時沒法升級,交給他們蕭規曹隨應沒問題,再說他是秀才還做過生意,跟達官貴人往來也有體面。」

林碩宗說︰「行,我就轉進準備冶鐵、探礦。」

郭雷說︰「銅線已解決,我要回去研究做齒輪,這要利用那邊的電才行。」

楚雲天說︰「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久沒看到美女們,好想念她們。」一回頭看到池本清悶悶不樂,忙補了一句︰「阿本,我回去就換柳依依來逛都城。」

第二天,楚雲天跟沈萬山夫妻說,請沈萬山負責鹽田跟水泥廠的生意,沈萬山呆住了,這兩個生意都是日進斗金,尤其是水泥廠還有陛下跟高官們的股分,想做倒都不可能。

沈萬山立刻謙辭,說︰「這是郭、林兩位大人建立的基業,正該好好享福。」

楚雲天說︰「已跟兩位大人講好就交給你,反正蕭規曹隨,剩下的只是繼續建水泥廠。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記帳,應酬高官,另留意大明人流落本地的盡量收容,遇有孤兒不論男女,一律送到上龍谷。二個月內會有人來教你新的記帳法,並督導本地的所有生意。此外,池大人還在這里,有事可找他幫忙,你就放心吧。」

沈萬山听得此話,只好答應。楚雲天又說︰「你的年薪是200兩銀子,干得好另有紅利。」

沈萬山夫妻驚喜得拜倒在地,只說︰「謝大人提攜」,以前他辛苦一年也就20兩上下,乍聞兩百兩年薪,能不激動。

第五天,楚雲天跟陶醫生夫婦、周其昌父女、阮管家來到選好的大養豬場場址,只見這里處于都城河流下游,佔地廣闊,旁邊有小溪窪地,周圍僅少許農舍。

陶醫生說︰「地方不錯,阮管家好眼光!」阮管家連聲不敢,他連跑幾天才選好此場址。

楚雲天說︰「旁邊這小溪窪地可一並開發養鴨場,到時群鴨戲水一定壯觀。阮管家人頭熟,可協助找人經營,此地雖說陶醫生主持,但他主要負責不讓豬只、鴨子染病,其他的都屬周其昌的責任。」

周其昌說︰「此地我一定盡力經營,不讓大人失望。但小女留此無用,願跟大人至上龍谷,一路上也可照料起居。」

楚雲天看向周玉蘭,把人家女孩兒羞得臉都紅了,他問說︰「你願意去嗎?」他當初分配任務只想說不能拆散夫妻、父女,倒沒其他想法。

周玉蘭輕輕的點頭。她想若留在這里養豬,那不是更沒希望了,因此要父親俟機提出。

第七天的中午,終于迎來了鎮南將軍薛浩天、工部大臣李不凡的蒞臨,這兩位可不容易請,兩位都是大忙人時間湊不到一起,把阮管家弄得夠嗆,後來還是靠著楚雲天的金招牌,硬是排擠了其他邀宴一齊來了。

楚雲天率所有人在大門口一路將人迎到大廳分賓主坐下,薛將軍說︰「賢佷,你就不必見外了,你的兄弟個個厲害,我是見過的,但其他人我還無緣一見,不介紹一下嗎?」

楚雲天笑說︰「哪里,都是兩位大人提攜。」說著,讓陶醫生等人一一上前見禮。

李工部說︰「楚兄弟,你這里真是臥虎藏龍,連醫師都有,還是西洋跟中醫合璧,定有非凡的本領。」

楚雲天說︰「兩位大人有什麼病痛,都可讓兩位醫師效勞,一定藥到病除。」

李工部說︰「那好,我這腮下長著一粒小肉瘤,平常也不怎的,只是討厭,看過多個醫生也沒用,待會兒請兩位醫師就便看看。」

陶醫生道︰「這個容易,我現在就看一下。」說著上前細看一眼,說︰「這是"疣",俗稱"尋常疣",只要"冷凍治療"一下就好。」

秀容姐咳了一聲,說︰「不用,我這里有祖傳秘方︰木賊草、丹參、薏苡仁、板藍根各30克,香附、川芎各20克,紅花12克,紫草15克。水煎煮。用藥液外用熱浸患處,每次小半個時辰。多敷幾次就自然月兌落。」「注︰處方是真的」

薛將軍夸獎說︰「賢佷的大醫師就是厲害,一下子就說出病癥處方。只是剛才听"冷凍治療",未曾听過,是個什麼事物?」

楚雲天只好尷尬的忽悠,說︰「"冷凍治療"顧名思義就是拿冰塊去敷,只是這里天熱沒有冰。」

李工部說︰「是極,是極。不過什麼是"克"?」

楚雲天說︰「那是西洋重量單位,所謂公斤、公兩、公克。我這就讓管家拿處方去街上抓藥來煎,午宴之後即可帶回去。」

李工部說︰「如此有勞了。」

午宴菜色上到"藥膳烤雞",楚雲天示範烤雞吃法,說︰「這烤雞有名堂,是用多種中藥材填月復,在土壅中以香木燒烤,皮酥肉香,要用手扒開,抓著吃才道地。」

眾人大饋朵頤之余,同贊好吃。只是手上油膩膩的,怎麼也擦不干淨。

楚雲天示意池本清取出"香皂",說︰「這東西叫"香皂",用它洗手保準清爽。」同時讓池本清示範洗手。原來這"香皂"是池本清這幾天從花朵提取香精改良,趕制出來的。

薛將軍、李工部兩位大人試過之後,大為贊賞。薛將軍說︰「這香皂未曾听說街上有賣,不知」

楚雲天趕緊接下去,說︰「這是我家兄弟池本清自己做的,很費了一番功夫。」

薛將軍說︰「池兄弟多才多藝,不僅能制火藥,還能發明"香皂",不簡單。既然是自制,這香皂想必還有多的,老夫厚顏」

池本清不等他說完,接口道︰「有,有」即命侍女取來早準備好的兩盒香皂各六個送上,兩位大人大為高興。

楚雲天打鐵趁熱,對李工部說︰「最近獲得一物,請大人指點。」

李工部說︰「不敢,不敢。請取來看看。」

林碩宗隨即推來磁鐵礦,說︰「請問大人可有見過這東西?」

李工部想了一下,說︰「這種鐵礦石,在北部地區太原、高平省境內有人看過。朝廷沒有去開采,朝廷僅石溪鐵礦一處就開采不完了。」

薛將軍趁機說︰「李大人,幾個月前楚大人送我一把剪刀,其色如銀,堅硬異常,甚是鋒利。我本有意多買幾把獻進王宮,楚大人說是西洋貨沒得買,但可以試行自己煉鐵自制,但限于鹽鐵國營,楚大人伸展不開。反正朝廷也不去北部山區采礦,您看是不是讓楚大人去試試,如果成功,大有利于軍械質地,陛下定會很歡喜的。」

李工部說︰「雖然鹽鐵國營,但楚大人"曬海為鹽"功勞甚大,再加一項"采礦煉鐵"也沒什麼不行。說不定楚大人又有奇思妙法改進煉鐵工藝,那就太好了。既然將軍都這麼說,我改日呈報陛下核定。」

楚雲天說︰「如此多謝兩位大人,我兄弟雖不才願為朝廷效力。」

宴後,楚雲天又送了兩件"瓖崁貝殼之磨漆器",做工精美異常,兩位大人只道這是那里重金收來的,驚奇不已。臨走,薛將軍說︰「那香皂要多做一些,獻進王宮,陛下必有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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