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忍一忍,不要在學校第一美女和第二美女的面前發橫,這樣,太不明智了。」李大虎看著張橫,暗暗地想著。
小地瓜王子丹,也在為張橫擔心,生怕他在學校的兩大美女面前失態,那就不好了。
可是,張橫就是橫,他看著司馬一珠發橫,他也發橫︰「有什麼不敢的,兄弟們……走……」
說完,便上前繞開了司馬一珠和尼古拉西,生氣地向前走去。
「老大,等等我們……」李大虎和王子丹想不到張橫會對著學校的第一美女發橫,愣了一下,才急忙跟了上去。
「死張橫……你給我站住……」
司馬一珠喊出了雞聲,張橫知道她真地生氣了,嚇得立即站住,走回來,看著呼呼喘著粗氣,胸前一起一伏,怒不可遏的司馬一珠,又軟下來道︰「我的姑女乃女乃,又怎麼啦?」
「我已經幫你們三個報了名,明天晚上20︰00去檢測分班。」司馬一珠終于壓下怒火,冷冷地道,想給張橫一下驚喜的心情飛到九宵雲外去了。
「啊……哎喲,我的心肝寶貝,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你為什麼不听我的話?」
「因為我是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要面子呀。」張橫頓了頓,也學著司馬一珠的樣子道︰「為什麼你總是要管我?」
「因為我是女人,總是擔心你會放錯誤,會有危險。」司馬一珠也頓了頓,又關心地道︰「下午才听趙軍說你妹妹回家來了,我們想去看看她,所以回家跟大人說了聲,順路幫你們報了名,才來這里等你們。」
「對不起,珠珠,早知道這樣就不惹你生氣了。」
「沒事,走吧。」
「我家住的是廉租房,很髒,很亂的」
「沒事,走吧。」
……
紅旗小區。
紅河區的貧民窟,一眼望去,青一色的廉租房——每一幢樓的外牆上都涂著溫馨的黃色牆漆。
張橫的工作,整天就是上學,撿破爛。星期六和星期天,到小區的環境淨化公司去分撿垃圾。到過他家的同學,只有他的那兩個窮兄弟李大虎和王子丹。
帶女同學回家,他還是第一次。
小區東南角上的56號樓,最高層B10-2號,便是宜張橫的家。
「吱……」
張橫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後面跟著司馬一珠和尼古拉西,李大虎和王子丹不想做電燈泡,進入小區後,便扯了個借口溜了。
室內,一覽無余。
左邊是兩個沒有門的房間,各掛著一塊花布,花布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暗黑色,上面還有些污漬。中間是客廳,一顆一塊一塊地露出海綿的陳舊沙發上,歪歪扭扭地鋪著一條暗黑色的花布當作沙發巾,看上去比當門簾的那兩塊還是髒。沙發前面是一張缺了一只角的八仙桌,八仙桌前面靠牆是一張用裝修廢料拼成的陳舊單桌,上面擺著一台十寸的液晶電視。右邊是廚房和衛生間。房頂已經被油煙燻得漆黑,整個房間充滿著一股難聞臭味。
司馬一珠悄悄地用玉手捂了一下俏鼻,又放開了,輕輕地呼吸,努力地適應著。
尼古拉西掏出繡花手帕捂住了鼻子,嬌滴滴地道︰「嗯,好臭……」
「不好意思,這就是我的家。」張橫看著兩位美少女,尷尬地道。他看到廚房里沒人,便大聲地叫道︰「媽……媽……」
沒有人回答,張橫還想再叫,只見第二個房間的布簾動了一下,一張飽經滄桑的臉露了出來,小聲地道︰「小聲點,你妹妹剛睡著。」
說完,她的眼楮就不會眨了,而且瞪得好大,驚喜地道︰「呀……來客人了。」她急忙走了出來,跑到那顆長沙發前,雙手拿起沙發巾,「噗」地抖了一下,立即飛起一股黃灰,她顧不了這麼多,就把沙發巾鋪了下去,用長滿皺紋的像樹皮一樣的手擋了幾次落下來的灰塵,才轉身對著司馬一珠和尼古拉西熱情地道︰「來,閨女,坐……」
司馬一珠咬著紅唇,看看張橫,又看看張橫的媽媽,稍稍猶豫了一下,一拉尼古拉西的小手,便走過去坐了下來,尼古拉西也只得跟著坐下。
「呵呵……」張橫的媽媽看著這兩個俏麗的小女生,開心地笑著道︰「謝謝你們,還看得起我家張橫,來我家來玩……呵呵……」
「阿姨,我們才看不起他呢,一個小流氓,我們是來看他妹妹的。」尼古拉西直截了當地道。
「啊……」張橫的媽媽一愣,立即轉向張橫大聲地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叫你不要吊兒郎當,你偏不听,你看看,同學都看不起你……」
「咯咯……」
「咯咯……」
司馬一珠和尼古拉西都笑了起來。
「嘿嘿……」張橫也傻笑著道︰「媽,你兒子儀表堂堂、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她們能看不起我嗎?」
「呸,看你毛長嘴尖,衣裳不整,還儀表堂堂、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就吹吧,人家更看不起你了。」張橫的媽媽一听,便開心地罵了起來。
「咯咯……」
「呵呵……」
房間里面一片溫馨。
不知什麼時候,尼古拉西把繡花手帕裝了起來。
「你們坐著玩……,我做飯給你們吃?」張橫的媽媽激動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地道,她轉身就要去做飯。
「不了,阿姨,我們看一下張夢就走了。」司馬一珠立即站了起來,認真地道。
「啊……來到家里,怎麼不吃了飯再走?」張橫的媽媽奇怪地道。
「不了阿姨,我們的家人還等著我們吃晚飯呢。」司馬一珠說著,便走到第二個房間的布簾前,輕輕掀開一個角,看了看帶著口罩,躺在床上睡著了的張夢,從書包的內層里面拿出了兩千元,遞給張橫的媽媽道︰「阿姨,這點錢你拿去給張夢做化療吧。」
「哎呀,不要,不要,我怎麼會要你的錢呢?」張橫的媽媽一下子慌了手腳,硬是不要司馬一珠的錢。
「拿著吧,阿姨,如果我是張夢,我也希望有人來幫助我的。」司馬一珠認真地道。
「媽,你就拿著吧,我們需要錢,我想要把妹妹送回醫院……」
「哎,真是個好閨女呀。」張橫的媽媽收下了錢,感激地道。
「阿姨,這一千元,是我的心意,你也收下吧。」尼古拉西也關心地道。
「謝謝,謝謝……」
……
紅旗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台上,張橫看看司馬一珠和尼古拉西,鄭重地道︰「謝謝你們,我發誓,我不會像我的父輩這樣窩囊了,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沒有。」
「張橫,我相信你,做縱橫者,雖然不是成為強者的唯一途徑,但這個一條成為強者的捷徑,好好努力吧。」
「我會的……」張橫再也對司馬一珠說不出一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
天黑了。
張橫伏在缺角的八仙桌面做著作業。
張橫的媽媽李惠賢,專心地在廚房炒著菜。
「吱……」
防盜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戴著安全帽,穿著陳舊迷彩服,臉上充滿皺紋的男子,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
「爸……你回來了?」張橫一看到父親張布一,便高興地喊了一聲。
「嗯……」張布一應了一聲,便轉身把安全帽掛在防盜門口的牆上,才走了進來,坐在張橫旁邊,關心地道︰「兒子,這些作業難做嗎?」
「呵呵,不難,爸爸,這些題對于你兒子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是嗎?可不要驕傲喲。毛老爺子說了,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不會的,爸爸,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張橫,收拾桌子吃飯了。」李惠賢說完,又對著張橫的爸爸埋怨地道︰「你干的到底是些什麼活呀,每天都到黑才回家?」
「是牛馬活。唉,現在的老板真黑心,我們每天都是起早探黑地干,還不按時發工資,都快三個月了,沒有拿到一分錢。」
「爸爸,要不另找一家公司干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張橫一邊收拾作業,一邊關心地道。
「你懂什麼,另找一家公司,我這三個月就白干了,如果再遇到一個黑心的老板,又是三個月不發工資,那我們全家吃什麼,用什麼?還有,張夢的病……」張布一說到這,紅紅的眼楮里面已經禽著淚珠,他再也說話下去了。
「嗨,老頭子,沒事了,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天下午,張橫的同學送來七千多元錢給張夢治病,這苦命的孩子又可以到醫院治療了。」李惠賢看到張布一難過的樣子,一邊擺著菜,一邊安慰地道。
「是呀,爸爸,吃飯了,吃飯了……」張橫也很懂事地道。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患上了白血病,本來就已經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所有的擔子都壓在父親一個人的身上,他有點受不住了。
「嗯,吃飯,吃飯……」張布一緩過點氣來,便急忙強顏歡笑地道。
「爸爸,我不醫病了,姐姐們給的錢,你拿去還債吧。」忽然,張夢的聲音從第二個房間里面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