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魂歸 第一章 裸體跳樓

作者 ︰ 冷然油鍋

一個奇異的空間,這里沒有天,沒有地,只有無數的星辰在變幻。虛空中,一個白發男子負手而立,看了看四周那奇異的星辰,突然開口道︰「我已在此布下了星辰魂守陣,可保這宇宙億萬年安和。」語罷,回首看向那身後的絕子,眼神充滿了柔和,那女子走了過去,抱住那白發男子,將頭輕靠在其肩上,輕語道︰「我們已在此三千六百年。真懷念以前的歲月呀,雖然顛簸,但卻充滿了激情!」只見那白發男子深情的看著女子微笑道︰「那我就帶你走上一遭吧!」說著,他右手憑空一劃,只見時光在倒流,乾坤在逆轉……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了黎明前的黑夜。陳雲突然睜開了雙眼。像古修一樣盤坐在床頭的姿式與這跨入21世紀的社會顯得格格不入。剛剛將他驚醒的一聲尖叫,讓他心中隱隱有著幾絲惶恐。莫名的悸動在心底蔓延。

「 !」又一聲大響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陳雲感覺心髒在急劇的收縮。也許是因為這突兀的尖叫聲擊碎了城市太久的平和,讓很多人都產生了對未知的驚慌,始終無法再次安然入睡。

陳雲帶著短暫的慌亂下了床,走出了房間。待洗漱完畢,他拿著一個包正要出去時,爸媽的房門開了,他們走了出來。

「爸、媽,我要上學了。」

「這麼早呀?好,要注意安全,外面車多,中午放學早點回來,我和你爸做你最喜歡吃的餃子給你吃。」陳雲媽媽慈愛的說道。滿臉的笑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她身心的疲憊,反而更加凸現了那歲月流轉的痕跡,卻讓陳雲暖暖的心中泛著股股酸意。

一直很嚴肅的老爸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但他那蒼老的眼神卻讓陳雲知道,那里充滿了愛。

「知道了!」陳雲答道。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注意安全!」陳雲媽媽還是像以往一樣再次喊道。

「嗯!」

看著滿頭白發的兒子走下了樓梯,陳雲媽媽眼中布滿了水霧,鼻子酸酸的,充滿了憐愛。

陳雲延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不知為何,他心里感覺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難受。剛下完樓梯,卻听到那刺耳的警鳴聲盤旋著從遠方呼囂而來,讓人們那根焦急的神經在不安的跳動。此時才剛剛天亮,大街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然而延著大街住北看,卻可以看到遠處正圍著一大群人正在觀望和議論著什麼。

陳雲也走向人群,擠了進去。然而顯現在眼前的情景卻讓陳雲突然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髒猛烈的撞擊聲。

只見那路邊停放的矯車,前擋玻璃全部碎裂,車頂完全凹陷了下去。鮮紅的血液幾乎凝滿了車身。而車頂上正俯壓著一個赤身果*體的女子,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膚卻滲滿了血絲,身下那差不多凝結的血液卻還在掙扎流淌。全身的骨骼毫無規律的曲扭著,臉部壓著車頂與前擋玻璃交會的邊緣。明顯的讓人察覺得到頭的後半部分扁了很多,完全的塌陷了。原本烏亮的頭發卻染成一片腥紅,胡亂的散開。一只手臂延著右車窗垂了下來,很長很長。肩部稍下的手臂像細繩一樣拉得很長,皮膚已經變得血紅。能明顯的看出里面的手骨已經斷開,而且垂得很低。很容易讓人想到,如果來一陣風,它定會隨著風而斷落。淒慘的場景沖擊著任何一個人的視覺神經。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生前一定很美。

看著此人,陳雲突然有種陌名的熟悉感,心里無來由的泛著絲絲隱痛。盡管他仔細地一遍一遍地翻閱著那塵封的記憶,但卻找不到一絲痕跡。他只知道,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叫做痛。

「讓開!讓開...」只見那些穿著制服的警察已經趕來,正在疏散著人群,隔離現場。

陳雲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人群,延著大街向北一步一步的走去,心里一片空白。

當他到了校門口時,學校里只來了零零散散的幾十個人。他深吸了口氣,腳步沉重的走向了教室。來到教室門口,他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掃向了第三組第四排的桌位上。只是,那里卻空空如也。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份空虛。

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個和他一樣滿頭白發的女孩。她,有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楮,長長的睫毛,瓊玉筆直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凸起生動的弧度,羊脂般白女敕的皮膚找不到半點瑕疵。唯獨那半白的頭發顯得那麼的不搭配,掩蓋著她的青春和靚麗。然而在陳雲眼中卻是一種另類的美。

時間像是在陳雲的焦慮和惶恐中定格,無限拉長,一秒一秒的爬動......「鈴......」尖銳的上課鈴聲無情的擾亂了陳雲的脈動。看著那依然空缺的座位,陳雲心里的恐慌在加劇。一種久違的脹痛感在頭腦深處蔓延,心中更是有一種悲哀在茲長。他知道,他心底深處的那個女神在哭泣,她一定遇到了讓她很悲痛的事。

他隱隱覺得,自從他把那祖傳的修練秘笈給了她之後,他們之間就了一種難明的聯系。每當她傷心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得到。不過這次卻更加強烈。

對于他這個一直堅信于科學的人來說,其實他並不相信那些修練的幻想。但出于爸媽的堅決,他不得不堅持下去。其實他爸媽也不知道這秘笈到底有何功用,只知道他祖爺爺曾經交待,如果後輩子孫中有天生發白的就勿必要給他修練。然而在陳雲12歲到如今六年的堅持中,雖然不能強身健體,卻讓他發現自己長出了不少黑發。他不知道這怪異的吐納之法到底還有何功用,但這樣已經足夠了,于是他給了他喜歡的人。

陳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她,卻突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前年的秋天。校園里,兩個陌生的但卻同樣長滿白發的身影在怔怔的對望著。突然,那個男的說︰「你好,我叫陳雲。」「我叫...我叫劉...劉欣雨,欣賞的欣,下雨的雨。」女孩澀澀的回答道,臉上一抹羞紅。

他們就這樣認識了。平時多多少少有些交流。直到去年秋天,他們分到了同一個班。由于雙方同樣特征,同樣的愛好,他們都如找到了知己,關系漸漸的親密了起來。

記得,去年冬天......「雲,你可以天天和我在一起嗎?」

「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呵呵!」欣雨笑得很甜,「我想天天和你一起看書、一起學習、一起唱歌...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陳雲點了點頭,笑得很開心。

......「雲,我長滿白發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你在我心中一直很美。」

「真的嗎?但我還是喜歡黑發的樣子。」

「我比你更多白發,那你會介意嗎」

「不會,其實你這樣很帥,比我的好看。」

陳雲笑了笑,「放心吧,我會讓你的白發變成黑發的。」

「真的嗎?」

「恩!」欣雨不知是真是假,但她卻相信了。她笑得很甜。

......「雲,你可以一直這樣抱著我嗎?在你懷抱里我感覺很安全!」

......「雲,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永遠和你在一起,一直到老。」

......「雲,在這個世界上你和姐是我最親的人!」

姐...欣雨的親姐...「轟!」,陳雲腦海轟然大響,凌晨的一幕幕在迅速回放。陳雲的臉色一陣鐵青。

「陳雲,陳雲...」講台上的老師大聲喊道。陳雲的同桌推了推他。臉色青白的陳雲霍的站了起來,不等老師問話就直說道︰「老師,我要請假!」語氣中帶著堅決。

「你怎麼回事?」老師隱隱的有些憤怒。

「我要請假!」陳雲情不自禁的提高了聲調。然後不等老師回話就直接往外面沖去。

只剩下一臉發懵的老師,一臉茫然的全班同學。他們不知道一直以來上課非常認真的陳雲為什麼會從上課到如今二十來分鐘一直魂不守舍的;他們不知道一直遵規守紀的陳雲為什麼突然會反應那麼激烈。

陳雲一邊瘋狂的跑著,一邊在心中大聲的吶喊︰「欣雨,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呀,千萬不要,欣雨......」欣雨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她的父母早已雙亡,她一直靠這一個親姐養她,給她錢用,繳她讀書。陳雲不知道她再次失去最後一個親人該怎麼辦。他的心很痛。

陳雲並沒有見過她的親姐。欣雨一直很少提到她的家庭。陳雲也沒多問,因為他不想讓她揭開那層殘忍的記憶,他不想讓她傷心,他只想她快快樂樂的。他只知道欣雨一個人住,住著那偏遠的廉租房。其實欣雨也不知道她姐是什麼工作,她只知道她姐有一個男朋友很有錢,她姐很少回家。她姐曾經說過「妹,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你一定要認真讀書,我會一直在背後支持著你。」「妹,如果哪天我出了國,你就把里面的錢取出來用吧!密碼是你的生日!」她姐一直都很關心她很愛她。

陳雲很急,很瘋狂。因為他不知道欣雨到底在哪。他焦急的奔跑著,一直跑到了凌晨事發的現場,但他什麼也沒看到。不知為何那里很快就清理完了現場,但他腦里亂亂的,也沒有注意這些。他只能繼續的瘋狂的奔跑著。雖然他的腳步有點虛浮,但還是很快,他的眼楮變得血紅,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路人看到,都不自主的閃到了一邊。

他就一直這樣奔跑著,終于,他跑到了這偏遠的地方。近了,近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一聲嘶啞的尖叫聲狠狠的刺進了陳雲的心窩,他的心很痛很痛。他知道那是欣雨的聲音,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走開……你走開……」這無耐和恐慌的尖叫聲讓陳雲感覺到了欣雨的絕望。他的心在滴血……

終于跑到了那緊鎖的門前,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在了門上,但卻只是震了震。他焦急的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踫……踫……踫……乓!」門終于開了。

「啊……」欣雨絕望的聲音在咆哮。

只見四個穿著西裝的大漢攔在了陳雲身前。屋里一片凌亂,一個同樣穿著西裝的中年站在欣雨的身前。而欣雨無力的蹲坐在角落里,身上衣著凌亂,破損不堪,胸前插著一塊尖尖的玻璃,一片血跡,雙手握在了玻璃上面。

「啊……」陳雲絕望而憤怒的咆哮,狀若瘋狂。只見他頭上青筋暴起,原本短短的頭發中,那些白色的頭發在瘋長,瞬間長了一倍有余,而黑發卻紋絲未動。擋在他身前的四個大漢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懵了。在欣雨身前的中年剛好轉身看到了這一幕,也和四個大漢一樣,呆呆的站立著。陳雲掙開了大漢的手,瘋狂的沖了過去。

「欣雨...欣雨...」陳雲嘶喊著迅速跑到了欣雨面前,蹲下去抱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欣雨看著他,臉上泛起滿足的笑容,嘴角的一片腥紅似在刻畫著這世上最淒涼的美。

「欣雨,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陳雲擅抖的低聲咆哮著。鼻子酸酸的不自禁的在抽動。

「雲,如果...真的...有...來世,我...還要和...你...在一起!」「不,不,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陳雲嘶吼著,眼淚在嘩嘩的往下掉。

「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欣雨的頭突然無力的甩向了一邊,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再也出不了聲。白花花的頭發瞬變的漆黑如墨。

「啊......」陳雲竭力的嘶吼,感覺心在一塊一塊的碎裂,白發再次長了一截。腦袋無比疼痛,欣雨的話語似乎一直在大腦聲處回響......「我叫,我叫劉...欣雨,欣賞的欣,下雨的雨。」「雲,你可以天天和我在一起嗎?」「我想天天和你一起看書,一起學習,一起唱歌,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雲,你可以一直這樣抱著我嗎?在你懷抱里我感覺很安全。」「雲,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一直到老。」「雲,如果...真的...有...來世,我還要...和你...在一起。」

劇烈的疼痛感灌滿了陳雲全身,他艱難的抬起了頭,雪紅的眼楮緊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竭力的嘶吼「還我欣雨來,還我欣雨來,我要跟你拼了!」突兀的向著那中年人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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