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經 48-悅來客棧來安頓,又與掌櫃說紛紜

作者 ︰ 張成五

方丈說︰這樣說來,我們在京城可以打探到許多關于皇帝的奇聞軼事了?

乞丐說︰相反。皇帝能讓你這麼做麼?不能。皇帝已經委婉地告訴大家,莫談國事,大家都懂的。你要是不懂,也得裝懂。否則扣你一個亂批朝政的帽子,搞死你。歷來單是文字上的冤案,還少麼?不怕大皇帝,就怕小官吏。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皇帝派出來的眼線,穿著各種各樣的打扮,隨時隨地監視著每一個人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迫不及待地從各個角落冒出來纏住你,給你羅織罪名。然後他會問你是公了還是私了。你不得不破財擋災,權當是買藥吃了。你沒感覺到一路上都有人虎視眈眈嗎啊?官府惡如狼,拖人就像虎拖羊。所以一定要盡量低調,避免禍從口出。寧可多走一步路,少說兩句話,小心被他們強捉了去。但是呢,我所謂的低調呢,並不是不說話,只是把聲音的調調盡量放低。

方丈說︰離比武還有一段時日,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打理打理。

乞丐說︰今日休管他日事,且盡今朝是快活。反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一天有兩個半天的活法。

兩人終于住進了一間悅來客棧。悅來這個名字太多商家仿用了,無非是改改字樣,讀法卻是不變的。譬如月來,躍來,樂來皆此類。這證明了在這個時代專利是不受保護的。的確也只有好招牌才能招攬好生意,不用白不用,白用誰不用?這是誰都懂的。你不懂,說明腦子受潮了。

進到客棧里面問掌櫃︰你好,請問到底京城哪間才是正宗的悅來?

掌櫃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吹水。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有緣了。正所謂俗話說的好︰正不正宗,要看真功;不是嘴上說了算。我們這里服務周到,價格實惠。吃的是飯熱菜香,住的是席溫被暖,包你們通體舒暢,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就算我們這里的起居器具,都能讓你愛不釋手,贊不絕口。看二位氣色非凡,定是福澤延綿。能住我店,當真是給我臉面。

乞丐說︰你說的倒是挺順暢,我一听就知道你不是背過的。你不去周游列國游說君王,混個一官半職當當,真是黑黑地浪費人才了,倒躲在這里巴巴地學黃婆賣瓜。

掌櫃說︰我白眼一翻就知道你是個高人。我在這里混了這麼多年,始終懷才不遇,沒想到終于還是讓你給看出來了。為什麼我的才華會外泄得這麼嚴重的呢?想想真的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崇拜自己。我真有那樣的才能嗎,你可別忽悠我。

乞丐暗想︰沒想到隨口夸贊他幾句,他果真心動了,而且還飄飄然。看來如果再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一下的話,說不定他真的要去干傻事了。

于是乞丐說︰你要相信自己嘛,很多人本來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可就是因為不相信自己,所以才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潛力,干不成大事。

掌櫃問︰照你這麼說,我可真是一塊干大事的料了?

乞丐說︰那還有假?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騙你呢。

掌櫃說︰承你貴言,將來我一定貴不可言。如果有一天我飛黃騰達,我一定會找你報酬的。听了別誤會啊,是酬謝的酬,不是仇恨的仇。

乞丐說︰你真是言重了,嚇了我一跳。酬你就不要報了,關鍵還是要你自己爭取,要不懈努力。

掌櫃滿臉紅光,興高采烈地道︰听你一席話,得叫你老大。我現在真像被人提了一壺水,從頭到腳跟都通透了。那詞叫什麼來著?

乞丐說︰那叫好濕,好濕。

方丈說︰不對不對,那詞叫醍醐灌頂。

掌櫃說︰對對,就是提壺灌頂,一灌就醒。想當年我還是一名秀才,進京趕考,屢試不中,迫不得已才棄文從商,真是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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