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冕之皇 第三十七章 衣錦還鄉

作者 ︰ 江湖笑小生

第二天一早,于雷睜開睡眼,感覺到頭還有點暈暈的。想起李清照「濃睡不消殘酒」的句子,心說,真的很貼切呢。听見窗外的梧桐樹上有滴滴的雨聲,原先,昨天後半夜,天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因為晚上喝酒的緣故,于雷感覺到有些疲乏。起床時已是8點多鐘了。清清昨晚就將于雷出差的行李收拾好,放在行李包里。于雷說,清兒,謝謝你。不過,我最多在外面住一晚,如果來得及,我會趕回來。到飛柳鎮不足200公里,很快的。清清說,有備無患啊。昨天怎麼玩的那麼瘋啊?于雷說,大家都來了興致。文人在一起嘛,有時就是一群瘋子。清清說,不管怎樣,都要自己注意身體才好。尤其一個人在外面總是要小心,要注意安全。盡量少喝酒,多吃菜,你是一個耿直的人,不要人家敬酒杯杯清,在外面喝醉了不好看。于雷道,謝謝老婆大人提醒,我會記住的。

這時,清清早已起來下好了面,還煎了二個荷包蛋,青霞還在熟睡。于雷趕忙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畢,吃完碗條,提著大包小包趕到報社,這時司機已等在報社的樓下。

臨行時,清清追下樓來,將一些錢塞在他手里,給家里放點錢,媽媽一個在家,不要讓她沒錢用。再次盯囑他要小心,注意安全。于雷深情地望著妻子,說,清清,謝謝你。請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歐陽一萍也給余主任請好了假,坐在車里。坐在車上的還有攝影記者謝小東。謝小東是個個子不高滿口藝術的小伙子,對自己的攝影稱之為藝術。他從學校出來不久,也是應聘過來的,還帶著些許書生氣。一路上老是要和于雷討論構圖藝術色彩藝術什麼的,于雷把這次報道的基本情形作了一個介紹。「如何構圖,拍些什麼,就看你的了。賴主任說了,版面隨便給,只要稿子好,照片有沖擊力,一個版兩個版都沒有問題。」謝小東沉思了一下說,這樣最好。免得到時候,拍了好多,用那麼一張,白費力氣。我最害怕不懂裝懂的領導,那樣就不好辦事了。臨了,又說了一些閑話。

車子沒有在安江縣停留,筆直開到胡家壩公社的院子里。這時已是中午時分(現在已改成鄉了)。因為于雷通知了當地縣里的宣傳部門和民政局,所以一下車就有一群人等在那里。

看到省里派過來的采訪車和記者,大家都覺得很新鮮。而于雷和大家都是老朋友,不用客套,辦起事來就比較順利。雷一鳴見到于雷更是千恩萬謝,把他當了包青天。于雷一行進村時,他們還燃起了鞭炮,以示歡迎。這是村里人迎接上賓的最高禮儀,搞得于雷很不好意思。

歐陽一萍到雷家灣前就下了車,提著于雷給丈母娘和如意買的東西先回去了。于雷和謝小東到了雷一鳴家,找到了他哥哥雷耀祖生前的一些資料,還到老人的墳前拍了幾張照。墳是最近修繕的,還有許多鞭炮燃放後留下的碎紙屑。空氣中似乎還隱隱有一點鞭炮燃放後留下的硫磺的味道。站在這位蒙冤半世紀之久的老人墳前,于雷不禁感慨萬千。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離奇的故事?其實,在很多時候,現實生活遠比電影,遠比人們編的故事精彩得多。好在美好的時代終于來到了!

因為以前于雷采訪過幾次這件事,這次其實沒有更多的新東西。到黃昏時候,采訪基本搞完了。還給民政局為這件事出過力的一些人拍了一張合影。

鄉民政所還給記者們安排了飯,老雷也殺雞打鴨的弄了一桌子菜,推辭不過,于雷他們只得在老雷家用了晚餐。在餐桌上,老雷一二再再而三的敬酒,表示自己的謝意。于雷說,這是我們份內的事,你的哥哥這麼多年沉冤,你卻一直堅持為他申冤,到處奔跑,老雷你真了不起。這些年,老雷不知跑了多少路,但總是被拒之門外,自從認識了于雷,將這件事報道出來後,才引起社會各界的重識,然後得到解決。于雷想,雖然問題得以解決,但這種媒體不報可以放置多年不理踩,媒體一報才得解決,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但于雷沒有說。臨行時,老雷緊緊握住于雷的手說,于記者,你是當代的包青天啊。回了家,到我這里來玩。老雷再三留于雷他們幾個在家睡,于雷告訴他鄉政府安排了房間,但于雷離岳家更近,還要到母親那兒去看看,所以婉言謝絕了。開子出了好遠,老雷仍然久久地站在那兒目送。于雷心里很感動。

于雷回到岳母家時,天已經黑了。岳母一家像迎接英雄一般迎接著這個在省報當記者的女婿。雖然吃過了晚飯,但岳父又是擂茶,又是殺雞,忙的不亦樂乎。還叫人把一萍的父母也接了來。家里是過節一般的熱鬧。把個同來的謝小東和司機也當成了尊貴的客人,看到林家人如此盛情,倒弄得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林家人是愛女敬婿,現在女婿在省城里當記者,林家人在村里也抬起了頭。就是支書見了老林也要打個招呼,還叫他去喝酒呢。這對于窩囊了幾十年的老林頭來說,是人生最大的快事。這次鄉政府選人民代表,大家還要選林知小,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可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到鄉政府開會,鄉長還和他握手,回來,林知小幾天都不舍得洗手。這都是女婿帶給自己的榮耀啊。想當年,自己被誰正眼瞧過啊?現在,簡直是太爺了。村里人見了他沒有不打招呼的。但林知小天生是一個本份人,從不因為女婿在省里當記者而欺負人,相反,只要能幫上忙的,他都會不遺余力,盡力去幫。因此,大家就更加敬重他。現在見女婿開著省報的采訪車回來,頗有衣錦還鄉的那份風光。村里人哪個不羨慕?林知小活到六十歲才有了這份風光。別人說娘憑子貴,現在也算是父憑女貴。林知小每天喝點小酒,干什麼都有勁。有事沒事要到田邊走走,拿出于雷給他買的煙遞一支給鄉鄰,口里道,這個東西貴是貴,就是抽不習慣,沒我自己裁的煙葉有勁。鄰人們知道他是在顯擺,便應他道,林老倌你是命好啊,養了個好女兒,又找了個好郎(指女婿),省城里的大記者,比縣長還厲害呢。林之小一听喜歡得心里樂開了花,口里說,哪里哪里,孩子爭氣。「听說現在你媳婦也讓女婿調到省城去了,閨女也到省城出了,看來你老也要進省城享福了呢。」林之小更加開心,道,以後有什麼事,只管講,我女婿經常和省長見面的。到了縣里,都是縣長部長陪著吃飯。這煙還是縣長送的呢。村人們更加羨慕,而林之小睡了夢里都要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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