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血性 第四十四章 初見明飛(一更)

作者 ︰ 永遠的血性

蕭見筷子停了。

蕭冉輕輕拍了拍蕭見的手說,別多想了,吃完飯給媽認個錯,多陪陪媽,媽真的想你。知道嗎?听話。

蕭見點點頭,突然很愧疚。

蕭見走到他媽門口的時候腳上就象灌注了鉛,說不出的心情沉重。

蕭冉在炭火旁坐在矮凳上給蕭見洗衣服,木盆里的水很髒。

蕭見媽在書桌前改試卷,背影單薄。

蕭見紅著眼叫了聲媽,就如鯁在喉了。

齊寶華和黃躍進走進鐵路招待所飯店時,文遠和老邢子已經聊了小半小時了。

齊寶華和黃躍進都覺得很奇怪,兩人看老邢子的眼神都有點飄。

老邢子叼根煙說,你兩咋啦,又什麼不對你們眼了。反正你倆來晚了,我不多說,自罰三杯啊!

文遠沒說話,看著哥幾個鬧。

齊寶華拍拍老邢子肩說,老邢子啊老邢子,哥是真的服你了。說不來是你,到頭來比誰都跑得快。

黃躍進說,刑哥,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老邢子嘿嘿一笑,說,我說過嗎?你兩那個耳朵听到的,是不是啊,文遠,我說過嗎?

文遠笑著搖搖頭,知道他們對慣了嘴,也不為宜,拿桌上煙散給三人。

黃躍進說,邢哥,咱們沒見面時間也不是很長啊,怎麼改性子了。

文遠說,好了,好了。別斗嘴了。老邢子也不容易,老邢子退二線了。

齊寶華和黃躍進都楞了楞。

老邢子說,楞啥呢?老規矩一人一瓶,喝!

黃躍進說,喝!你別撒賴就行。

老邢子一口干了說,至于嗎?

齊寶華說,老邢子終于想開了啊,擋年青人道,這真的不對。

老邢子嘆口氣說,哥幾個知道,我老刑子閑不住,就愛刑偵……

文遠打斷了老邢子說,你別說了,一個戰壕里滾出來的,誰不了解誰啊。

黃躍進一口干了說,藍武城還是耐不住了,不過老邢子你下來也好,那個大隊長級別不高,又吃力不討好,你都干多少年了。該歇歇了。

老邢子說,跟藍武城有屁關系,這次真不是他寶貝兒子藍天。

齊寶華「哦」了一聲,顯得很吃驚。

老邢子說,這次是八里湖水上分局的程清遠。奇怪吧?老邢子看了看三人說,程清遠厲害啊,一個小干警,三年里跟坐飛機似的。

文遠說,這家伙後台不小啊。

老邢子點顆煙說,听說後台是省公安廳的,也是個狠角色。藍武城資格老,論實力未必強的過程清遠那後台。

文遠說,別管了,咱們喝酒,不*這閑心了。

老邢子說,是是是,說心里話,真下來了,還真舒適。到時候有時間陪哥幾個喝。

黃躍進說,這個話實在,我愛听。

四個人輪流著喝,不一會就喝了不少,四個瓶子都剩小一半了,酒也不高檔,都是那年月的家常三花酒。

齊寶華正想問文遠閨女文繡有沒有找男朋友的事呢,就見隔兩桌的一伙人吃完了起身,一個結完帳的走在最後。文遠要的這一桌在不顯眼的角落里,那時的飯店都這樣一個大堂,沒雅座包廂之類的。

那個結完賬的人走了過來說,文所喝著啊。

文遠點點頭說,我幾個戰友,難得一聚。

那人二十三四的年紀,頭發茬短的能見頭皮的那種,穿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外面不倫不類的照著件短棉軍衣,不過人看著一臉善相,說話也不帶匪氣。但齊寶華三人還是一眼能看出是個混的。

那人朝齊寶華他們點點頭說,叔,你們喝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從棉衣口袋里掏出四盒煙放桌上了。

文遠說,你這是干嘛?那人說,文所,沒別的意思,好!你們喝著。說完就走出了飯店。

文遠說,我一個單位的子弟,南街他說了算。

齊寶華三個見慣了的也不已為宜,老邢子說,這不是南街的老大小興嗎?

齊寶華和黃躍進都說,看不出來,南街老大還這般善相,不知道的,誰信啊?

文遠說,別管他了,咱們繼續喝。

齊寶華喝著喝著就忘了提文繡找沒找男朋友這事,四個人腳步都有點顛,文遠叫服務員結賬時,服務員說,已經結了,是小興結的。

文遠有點郁悶,齊寶華看出來了說,文遠有什麼不妥嗎?文遠說,沒事,沒事。

蕭見擰著禮物剛要出門,就被他媽雲老師攔住了。

雲老師埋怨著說,你這孩子這是這麼啦,出門辦事也不知道講究。

蕭冉也在旁幫襯說,蕭見啊蕭見,你都十八大小伙子了,我們家就你這個大男人,讓姐說你什麼好呢!

蕭見說,媽。沒事。這個禮真的不用送,送了我兄弟還得損我。

雲老師有點生氣了,雲老師說,敢情這半天都跟你白說了是嗎?听話,咱家真的要感謝人家,要不你姐還得在家待著呢。

蕭見說,好了,媽,听你的還不行嘛!

蕭見上自已屋里換了套丈青色的套服,蕭見覺得別扭。雲老師看著高興了,蕭冉說,把鞋也換了。

蕭見苦笑一下,也不吭聲了,心想隨你們折騰吧,大過年的,高興就好。

蕭見換上了嶄新的回力鞋,白白的半寸後的底,十分舒適。

回力鞋是白天蕭冉給買的,十四塊半,頂小半月工資了,蕭冉有些心痛,但心里高興。

蕭見收拾好了,本來蕭見就長得極致的英俊,這一來更顯得英氣里帶著一份書卷氣。

雲老師很感慨地說,不早了,去吧。晚了人家睡了。

很冷的風刺骨的寒,泛黑的水泥路旁堆積著雪,路燈在雪光里透著慘白。

一天沒出門的蕭見心里就有了種很莫名的滋味,說不清是怎麼了,就覺得鼻孔發酸,眼前有點模糊。

蕭見點了顆煙,忍了一天,一口吸了小半截,十分過癮。

走到俱樂部三層筒子樓哪里,蕭見丟了煙覺得有點緊張。蕭見還不習慣送禮托人情這種事,更主要的是蕭見怕明飛跟自已急。盡管這時候蕭見還沒和明飛見過面,但內心深處蕭見還是把明飛當成了兄弟。

明副廠長听見敲門聲就喊明飛去開門,明飛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十四寸黑白的才從省城托人買的。

明飛磕著傻子瓜子,矮幾上泡著一杯清茶。明飛很愜意的翹著二郎腿,听見他爸喊,明飛不情願的起身開門。

門口的燈光有點暗,明飛看一眼,習慣的說,爸,找你的。

蕭見有些尷尬的笑,明副廠長從臥室出來說,進來坐!進來坐。明副廠長想不起來在那見過,似乎記憶里怎麼也沒有這個人。

蕭見擰著東西進了門,說,明叔,我是蕭冉的弟弟。昨才回的,替我姐,我媽來還有我自已來謝謝你了。

明副廠長總算明白了,說,這都不是個事,舉手之勞,這麼客氣干嘛啊!

明飛本來要坐下去了,突然就轉身盯著蕭見問,你說你是誰的弟弟?

蕭見已經猜出了是明飛,蕭見說,明飛是吧,我是蕭見。

明飛傻了。好半天明飛撲上去就抱住了蕭見,明飛說,哥,你可回來了。

明副廠長覺得有點暈說,你們認識嗎?

明飛朝他爸說,爸,我兄弟沒你事,你該干嘛干嘛去。

明副廠長說,哦,沒我事嗎?好好,招呼好你兄弟。明副廠長朝蕭見說,你們聊,我還有個年終報告要寫,回頭見啊。

蕭見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了。

明飛側眼看著蕭見,眼鏡片下的一雙小眼里飛過一模憂傷。

蕭見繞了繞頭說,我都說不用了,我媽我姐非讓拿不可,要不她倆不高興。

明飛一笑說,蕭見別管那個了,來坐。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一直听兄弟們說你,你看你進門了,弟弟我還把你當外人了,這要傳出去,那還有面子啊。

蕭見心說明飛果然是個人來熟。

蕭見也笑著說,這不咱倆不是沒見過嗎?你也別管那麼多了,誰愛說誰說去。昨天回的,和強子、少年見過。就沒見到白眼和雕。

明飛說,白眼、雕傷了,都是刀傷。也沒多大事,估計過年了這兩天也該回來了。你那事消了嗎?

蕭見說,瀟灑哥說十五前還得躲出去,可我不想躲,都躲小半年了,那日子不是人過的。

明飛拍拍蕭見手說,我找齊艷問問,這個事齊寶華也不想小題大做,就程天陽拿住了不放,程天陽也就是想給楊老三一個交待,面子上的事,看一步走一步吧!

蕭見說,別的還好說,就怕我媽傷心。你知道的我爸死的早,我和我姐都是我媽一手拉扯大的,我媽苦啊!

明飛也有點神傷。

明飛想了想說,要不還上學吧!听強子講你學習還可以,轉省城去讀,讓我爸找人幫忙,再說省城我也有兄弟。

蕭見慘然一笑說,我還回得去麼?

明飛說,你想,就一定能。還來得贏。

蕭見搖搖頭說,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說的太明,說明了就是害你。在外面我身上還有事,出來了判七年八年的都不算過。

明飛大吃一驚。初見蕭見明飛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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