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長輩的夸獎和鼓勵,唐笑心中還是滿欣喜的,只是,想到了上學,想到了自己高中住校,可是只留下姥姥一個人,唐笑不由的有些犯難了,「二舅,我這要上學住校,姥姥一個人過,怕是不方便,要不,你跟大舅合擊合擊,兩家輪著過,一家一個月,這樣也方便啊,要不然姥姥一個人,做飯燒菜的,多不方便……」唐笑突然開口對呂強說道。
「哎……」提到這個問題,綠不由得有些無奈,「你大舅媽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因為你跟你姥姥吵過架,打那以後……」
唐笑知道,大舅媽王麗是一個很勢力的人,當年嫁給大舅,純粹是因為唐笑的母親靠山川大!
再後來,唐笑的母親嫁給了唐門嫡系子弟唐天豪(唐家嫡長子),前途無量!那時候,王麗就像是卑躬屈膝的狗奴才一樣滴巴結著婆婆,可是,後來唐笑的母親呂品離奇死亡,唐天豪續弦,姥姥跑去砸鍋……之後,王麗就跟姥姥吵了一架,徹底斷絕了關系。
十年來,王麗不曾去看過姥姥一眼,倒是大舅隔三差五的來看看自己母親,而大舅家的兩個兒子呂中秋、呂中華。如今已經上大學了,雖然是二流三流的大學。這兩個哥哥,對唐笑也蠻好的,對女乃女乃也孝順。
只是……光有這些是不夠的!
因為姥姥年紀大了,不能獨自生活了,需要兩個兒子贍養啊!可是,大兒媳婦不答應啊,而且,二兒媳婦也因為大兒媳婦不答應而推三阻四。只能讓姥姥受苦,讓兩位舅舅夾在中間難受。
「這事情老實拖下去也是不行的,」唐笑氣道,「下午我到要去大舅家看看,大舅媽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可就要找我爸出面解決了……」
「你爸……」提到這個話題,呂強有些難以開口,「阿笑,你跟你爸聯系過沒有?」
「沒有,」唐笑搖搖頭,「不過我在電視上經常看到他……」
「你想他嗎?」呂強問道。
「有時候會想,」唐笑低聲說道,「有時候看到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我卻什麼也沒有,我就會想……」
「那你為什麼不去看看呢……」呂強問道。听著唐笑的話,呂強的眼楮有些紅,響起自己那個死了十多年的妹妹,呂強的心就有些糾結。
「姥姥不讓去……」唐笑低聲說道。
「那……上高中以後,有時間你去市里看看……」呂強說道。
「恩!」唐笑應了一聲。
接著,兩人都沉默了,只顧著走路,再不開啟話題了。
小黃山,本來也有一二百米高的小山峰,現如今,不過三五十米高了。焦黃色的碎石滿地都是,平板車根本上不去。
那些被雷電劈斷的樹枝樹干,全都倒在亂石頭堆里。
唐笑和呂強丟下平板車,爬到亂石堆上去刨開碎石,將其中的斷木棍枝,全都往板車上堆。
堆滿了一車,就拉回去,再來一趟,如此反復了三回才算搞定。
不過,唐笑卻是沒有停下來,他等呂強推著板車回去之後,便開始拿斧子劈材那鋸子鍛木。
本來,劈柴是要等木材干了之後才好劈的,不過,唐笑卻是不管,就直接拿著那濕漉漉的木頭就開始劈開了。
好在,現在的唐笑,力氣大的出奇,手中十幾斤重的大斧子,耍起來真的大有舉重若輕之感!
不多久,四板車,數千斤的木材,就這樣被劈光了。
「阿笑,你這孩子,逞什麼能啊,這麼多木材,多劈幾次就是了,干嘛一次劈完啊?也不怕傷著……」姥姥好幾次出老抱怨。
「姥姥。,我沒事,趁著年輕,多鍛煉鍛煉,打熬力氣啊!」唐笑說道。
「看把你能的!」姥姥沒好氣地笑罵道,卻也不去管他了。
姥姥知道,唐笑從小修煉那什麼武功,力氣比一般的同齡人大了許多,想來劈點柴火,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姥姥,」處理完一切,唐笑搬了個小凳子,坐到姥姥身邊,給她捶腿。
「你不得學習的嗎?」姥姥問道。
「趕得上的。」唐笑說道,「姥姥,我都學了差不多了,再過幾天都開學了,正好放松放松哈……」
「對 ,不要天天關在房里學習,弄得跟大姑娘繡房似地,你媽媽那會兒也不像你這樣……」姥姥說道,一提到唐笑的母親,姥姥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你母親比你聰明哈,從小到大,成績都老好了,年年都是班里第一名,老實還敲鑼打鼓的往咱家送喜報 ……」
听著被姥姥講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母親的成績,唐笑心中卻是一點也不厭煩,百听不厭。
記憶中的母親,還是那麼的年輕,智慧,甚至于,靈動……總之,在唐笑的記憶里,母親就是完美的化身!
說著說著,姥姥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唐笑伸手輕輕滴為姥姥拭去那縱橫的老淚。
「姥姥,我上學要住校,你年紀大了,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下午我去找大舅媽聊聊,準備讓你輪著在他們兩家過……」唐笑開口提起這話題,「剛才我和二舅拉木料的時候說了……」
「你別去了,你大舅媽那人……哎!」對于大舅媽的性格,姥姥豈能不知道啊?「你就是去了,他也不會松口的,我老婆子每月都有政府的養老補貼,還餓不死,也不用他們*心……再說,你兩個表哥先後上了大學,你大舅的日子也不好受……」
「可是你……」唐笑有些焦急。
「沒事,姥姥今年才六十八,還沒到七十歲呢,」姥姥笑著說道,「等姥姥過了七十歲再說吧!」
「姥姥,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唐笑搖頭道,「他們要是不養著你,我就把大屋子賣出去,帶著你一起去縣城租房子住!」
「傻孩子,這祖屋都是五十年前得老房子,就算要賣也賣不了多少錢,哪里夠在縣城租房子的啊?」姥姥搖頭道。
「可不管怎麼著,都不能讓你一個人孤零零滴過……」唐笑很堅決地說道,「他們不要你,我要!我帶著你一起去上學。」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姥姥還沒老到不能動,有手有腳的,害怕吃不上飯?」姥姥心疼地將唐笑摟進懷里,「你好好學習,瞪著你上大學了,姥姥陪你一起去!」
「恩!」唐笑堅定滴點點頭,眼中卻已經有些濕潤了。他很糾結,心想,如果自己不能趁早的賺錢,到時候,自己就算考上了大學,又有什麼能力帶著姥姥去上大學?難道讓姥姥露宿街頭嗎?
不行!從今天開始,我的想辦法賺錢!為了自己也為了姥姥!
「天不早了,姥姥去做飯。」不知道過了多久,姥姥推開唐笑,慈祥地對唐笑說道,站起身來,去廚房做飯了。
唐笑也站起來,出去換了水膠鞋,朝著村子東頭的大舅家走去。
大舅呂斌,奔五十的人了,沒什麼文化,只能在土里刨錢,不過,他的兩個兒子,呂中秋和呂中華,都考上了大學,花錢很多啦,光靠著大舅和大舅媽兩個人種地,實在是有些入不敷出。
其實,何止是入不敷出啊?要不是兩個兒子上大學拿了助學貸款,怕是一個都難以為繼。
要知道,兩個哥哥,全都是在上海上學,哪里的學費高的很,生活費更是如此!普通農家哪里承受得起啊?
大舅舅,為生活所累,整個脊背都佝僂了。就是大舅媽,也是又黑又瘦。
唐笑毫不懷疑他們吃的苦,也不懷疑他們的生活艱難,可是,姥姥的問題也必須解決!
「咦?阿笑,你怎麼來了?」大表哥呂中秋正在院子里洗菜,見到唐笑進門,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唐笑從小到大,還真的沒來過幾次他們家呢!
「我老看看,大表哥你要開學了吧?」唐笑笑著問道。
「沒呢,我們開學老遲了,還有大半個月呢!到時你啊,還有幾天就該軍訓了哈……」呂中秋笑道,「怕是到時候,你得退層皮了……」
「沒那麼嚴重呢,又不是嬌生慣養的紈褲,哪那麼不經曬啊?」唐笑笑道。
「阿笑來了啊?」大舅媽王麗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是唐笑,于是淡淡地問道,「吃過啦?」
「沒呢,姥姥正在做飯。」唐笑說道,「我閑了無事,過來看看……」
「你到是稀客呢,隔著幾步地,愣是幾年沒來了,」王麗的聲音在廚房響起。
唐笑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
「來換鞋,到屋里面坐,老二在里面呢,你去找他玩……」呂中秋丟下手里的菜,拉著唐笑來到走廊下,挑出一雙拖鞋給他換,「你換了鞋,進去找老二吧,老二在里屋玩呢!」說完,他丟下唐笑,又前去水龍頭那邊洗菜了。
唐笑沒有換鞋,也沒有進屋,而是站在走廊下,看著大表哥洗菜,有些難以開口,可是有些話,最終還是要說的!無法逃避!
「大舅媽,姥姥今年六十八了,姥姥老了!」唐笑醞釀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