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升起他們就又來到了醫院門口等待著他們想見的那個人,那個人在他們企盼的眼神中出現了。張蓬來讓自己的媳婦去找那個男人談,然後自己又去買包子了。
「範毅,我來找你有點事情,你能不能幫助我,我想要個孩子。「
「阿。走,我們到那邊說。「邊說著邊把她拉到了一個角落里,然後問︰你想要個什麼孩子,女孩還是男孩?你沒有自己的孩子?還是……「
「啊。我……我沒有自己的孩子,我現在想養個孩子,這樣我們老了就能有個依靠,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是個健康的孩子就好。「
「啊,要是要個女孩不難,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要是要個男孩現在有點困難,我幫你弄,但是你等倆天可以吧,現在沒有合適的。「
「我不著急,我和鄉親們說我來城里是看病的,我要自己生個孩子,所以我要果斷時間再來,怎麼也得一年的時間呢,我不著急,你幫我找著就好,到時候我來取,孩子別太大就行,不要能記事的孩子。「
這時候他的男人拿著包子向他們走來,然後往他們手里每人塞了兩個包子,然後問自己的老婆︰「怎麼樣?能行嗎?「「行,他同意了。他能弄到孩子,我們一年後再來抱孩子就行了。「「啊,要那麼久。「轉過頭來對範毅說︰「能不能現在給我們個孩子,我們要個男孩子,現在就想抱走。「範毅猶豫了,他不知道這倆口子怎麼意見不一樣,他不知道這應該答應還是不答應,他沒有馬上回答。女人看了看自己的男人又看了看範毅說︰行,就這幾天給我們弄個男孩子吧,我們在這里等你。你快點給我們弄個就行。「好,我給你們弄。但是你們得等幾天,我要是弄到了上哪里去找你們,你們這幾天住在那里,要不上我那里對付倆天,這樣我也好抱到孩子就給你們,你們就可以走了。「「行,就這樣,我們和你走。「張蓬來馬上回答道。
他們一行三人來到了範毅住的地方,這是個離市里大概半個小時腳程的地方,一溜平房大概七八戶人家,他家在把頭的一個鐵門進去然後就是很小的院子,進去有個小屋,再往里走就對著廚房,右手邊就是大屋,進去里面炕上放著黑黑的被子,然後滿地的垃圾,還有一些酒瓶子。範毅愧疚的收拾了下自己的屋子然後說︰一個男人自己過就是不像個樣子, ,你們別笑話,你們今天就在這里睡,我到前面的小屋里睡,當然沒有什麼被褥,我的你們也不能蓋,一會我出去給你們弄幾床被褥吧,不花錢的。你們別嫌棄就好。你們坐,說罷就向外面走去。
兩口子在這個屋子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後女人問男人︰你怎麼這麼著急的要個孩子,還要個男孩子?我們回去怎麼和鄉親們說?「說個屁,你自己在這里和這個男人過吧,別回去了。我帶著孩子自己走,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不知道背著我干過什麼不要臉的事情呢,我要你回去干什麼,我有了孩子我自己把他養大照顧我,要你干什麼,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會去干什麼?孩子不是你生的,不用你養,我也能把孩子養大,你就在這里過吧。
「你說什麼?我這幾年怎麼了?我對得起你,我和你過日子之後就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不能生養這件事情我結婚的時候就告訴你了。這幾年我本本分分的老老實實的待你,我怎麼了你就不要我了。我和這個男人過的什麼,你問為什麼讓我留在這里和這個男人過日子,我要回去,那是我的家。「
「別不要臉了,我還不知道這幾年你都干過什麼,就你那個破名生,也就我能要你,人家會把好好的姑娘讓你給找婆家,那還不得跟你學壞了,你不和人家睡覺人家就同意讓你給找婆家,就給你送好吃的好用的東西,我才不信呢,你忽悠那個傻老漢呢,我告訴你,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不同了。我能養活我自己,我能養活個孩子,別在給我丟人現眼了,我受夠了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我要活的像個人,我以後要直起腰板來做人。你愛上哪里上哪里,反正別回東岔村就行。」
女人呆了,她沒有想到和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木木的站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她明白了︰男人都是狠心腸,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自己太傻了,自己這麼些年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男人,到老了為了和他的將來她要求到城里找個孩子,可是馬上就要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自己卻連家也沒有了。她馬上又恢復了平靜,她想明白了她這一生就是這個命了,什麼樣的冷眼沒有看過,多麼無情的場面沒有見過,還在乎什麼,不回就不回,就留下來,憑著自己的能力在那里也能吃口飯,于是她淡定了。她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等待著另一個男人的回來,問問他是否肯收留自己這樣一個女人。
當黑夜來臨的時候那個男人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男孩子,他告訴他們兩口子說︰孩子到手了,你們今天就抱著孩子走吧,正好遇到個不要孩子的女人,我給孩子抱了回來,男孩,我給他吃了不點安眠藥,現在安靜的睡著了,你們馬上坐車返回,我這里還有點女乃粉,一起拿著,孩子醒了給他喝。說罷把孩子交到了女人的手里,女人接過了孩子看了看,還沒有等看清孩子的容貌張蓬來一把搶過孩子,然後出門走了出去。
女人看著男人的背影潸然淚下,這個和自己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因為一個孩子就把自己無情的拋棄了。而想到弄個孩子的人卻是自己,是自己把自己害了,轉念一想︰哎,就是自己不害自己,那個男人以後也會有若干個理由不要自己就是了。
範毅愣了,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懵了,他問︰怎麼你不走?你還想再要個女孩?
「啊,對。我還想要個女孩,但是我還有個別的要求,你能收留我嗎?我住在你前面的小屋里就好,等我找到地方我就搬走,我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工作能夠讓我生活下去。「
「啊?為什麼?你不回去了,不和你男人回去了。你們不是就要個孩子然後回去嗎?怎麼他不要你了?還是你不想回去了?莫非你是因為我要留下來?「
「不,我不是因為你我要留下來。說句實在話,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記得我,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你和其他的男人一樣只是在那種地方信口那麼一說,等出了那個門,你還不知道還有沒有我這麼個人,況且你那麼年輕,等過幾年你會遇到更多的更好的女人怎麼還會記得我這麼一個花巷中的女人。
直到昨天早上我再次見到你,听了你和我說的一切,我才知道你對我是這樣,而且因為我改變了你的生活,我很感動,真的,我這一生就沒有一個男人對得起我,你是第一個。但是現在我的心死了,我的心涼了,你要是還想和我生活,那麼我也接受,只是你別太認真了。我這樣的一個女人不值得你為我認真。「
女人說完了一切靜靜的坐在了炕沿上等待著對自己的判刑,她無論什麼樣的結果都能接受,她覺得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自己再次沒有一個可以生活的家,再次的去過一種新的沒有家的生活。她靜靜的等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審判。
「你要是願意留下來和我生活我很高興,我一定會讓我們生活的好起來,雖然我現在什麼也不是,雖然我現在已經年近半百,但是我還是記得曾經和你說過的一切,現在我們能生活在一起了,我很高興,真的。雖然你的心死了,但是我相信我會再讓它活過來。太好了,我想了你這麼多年,今天終于夢想變成現實了。張蓬來媳婦留了下來,開始了和範毅的新生活。
這個屋子里自從有了這個女人的到來,家也有了一絲樣子,可是女人的心還是變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好的男人,他告訴範毅一定要弄個孩子來養,範毅在十幾天後給她抱來了個漂亮的女孩,從此這個女人有了一個新的希望,她認認真真的養育著這個晚年到來的屬于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名字叫範喜妍。
生活在範喜妍帶來的快樂中一天天的抹去,女人天天就在家里照顧女兒,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孫女,因為女兒和自己的女婿死亡了,所以自己帶在身邊,現在嫁到範毅這里來。範毅的營生不是很好,有時候很忙很賺錢,有時候就沒有什麼生意,所以日子過的很緊巴,他的老婆也就是張蓬來媳婦開始為這個家的未來進行了計劃,她發現現在有許多的人家,尤其是農村都還是老的觀念想要個男孩子,但是計劃生育抓得又很嚴,于是她也想和男人一起做這樣的營生,範毅一直告訴他等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