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允澈將玉蝶和雲深安置在了浣花閣,雲深有些不快,畢竟玉蝶是從那里出來的,玉蝶相反很受用,整個侯府,只有那個地方最熟悉,如果有什麼事情,行動起來比較方便。讀看看
「玉姐姐!」
玉蝶正幫著雲深整理房間,一個歡快的聲音沖散了一室的冷清。她回過頭,愣在了那里。
沒見過玉蝶這樣的表情,驚喜、不感相信、比她見到喬冰蝶的時候還要復雜,雲深自然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什麼?玉姐姐他是誰呀?你不要我了嗎?」幾次想繞過都沒有成功,芷蕾撅著嘴,恨恨的看著雲深。
「芷蕾,你真是芷蕾!」玉蝶蹙著眉頭,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又想起了那個絕望的晚上。
雲深懂了,知道是夜允澈想有舊人來喚醒玉蝶的舊情,還是不得不退到一邊,看著她們緊緊的相擁,互述衷腸。
芷蕾當時只是受傷暈死過去,夜允澈找大夫治好了他,只可惜撞到多寶閣的時候撞傷了腿骨,一條腿再也不能復原了。好了之後,夜允澈就一直讓她坐在浣花閣打掃,照料屋子。
「玉姐姐,其實侯爺還是很惦記你的,你看浣花閣的一草一木都是原來的樣子!」雲深出去了,芷蕾來著玉蝶在院子里轉悠。
「你太小,還不懂!」玉蝶淺笑著搖了搖頭,她已經不是那個動不動就感動流淚的懷春少女了。
人生最傷情的莫過于此,故地重游,物是而人非!
「奴婢知道,可是這是也不能全怪侯爺!」芷蕾固執的拉著玉蝶的手,稚氣的辯解,「婷美人死的時候,手上緊緊的握著你的胭脂!但,饒是如此,侯爺還是很惦記你,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
「呵呵,傻孩子,滿府都是女眷,怎麼能說胭脂是我的呢?」玉蝶拍拍她的手,「他廢了你一條腿,你還在為他說話,當真是個傻丫頭。請記住我」
「不是的,奴婢願意用這條腿,抵償姐姐的罪孽!」芷蕾有些急了,說得斬釘截鐵,她內心是希望玉蝶和夜允澈在一起的,「奴婢見過那盒胭脂,雖然盒子不認識,但里面裝的確是姐姐的丑粉!」
「丑粉?」玉蝶眉頭淺蹙,眸光變得凌厲起來。芷蕾口中的丑粉正是她慣用的胭脂瀆玉,那時候她扮丑嚇壞了楊雨婷,芷蕾就一直叫瀆玉做丑粉,她也懶得解釋。
「你確定?」
「是,奴婢確定!玉姐姐,你不用擔心,侯爺不會怪你的!」
玉蝶望著林立的翠竹,在風中搖曳,滿目肅殺,不置可否。她是不喜歡楊雨婷,但是我不殺伯仁,博仁卻因我而死,她也不免為她難過,究竟是誰殺了她呢?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她放低了聲音,說得又輕又,在芷蕾听來卻像是默認,「應該沒有了!侯爺那樣冤枉姐姐,你又不知去向,奴婢也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所以就不肯進食吃藥。侯爺怕奴婢丟了性命,才將那胭脂拿給奴婢看的,他還答應奴婢不再提起此事的!」
玉蝶看著芷蕾臉上騰起兩朵紅霞,打趣的笑了起來,少女懷春大約都是這般模樣吧!「看來他很疼惜你嘛?」
「啊!玉姐姐莫要笑話奴婢了,侯爺是怕奴婢死了,不好跟姐姐交代罷了!」芷蕾羞得垂下了頭,那嫣紅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交代?」玉蝶一愣眼神黯淡了下去,低下頭自嘲的笑了,「他何時需要跟我交代?」
低低的聲音,似吶吶自語,芷蕾听不真切,「玉姐姐,你說什麼?帶你去哪?」
再抬起頭來,她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眸光中冷冽更多,「你知不知道溫小柔關在哪里?」
她一直懷疑溫小柔和這些有關,即使不是她動手的,而暗影最早知道她身份暴露的消息也是來自溫小柔,而夜允澈還只當溫小柔是赤毓誠的暗人,只當她欺騙了他的感情,所以才一直沒有殺她!
如果不是因為溫小柔,惜荷就不會受那麼多折磨,楊雨婷不會死,芷蕾的腿也不會瘸,她也不會和夜允澈走到現在的地步!
「她#8226;#8226;#8226;」芷蕾怯怯的看了玉蝶一眼,「她還住在疊翠閣,不過重兵把守,一步也不能出來,跟囚禁沒什麼分別!」
芷蕾著急解釋樣子,越發證明此地無銀三百兩,讓玉蝶心底一片冰涼,臉上卻還掛著淡淡的笑意,「走吧,咱們去瞧瞧!」
見到玉蝶手中的令牌,所有侍衛都沒有任何質疑,恭敬的退到一邊,「姑娘請!」
玉蝶淡淡的點了點頭帶著芷蕾邁進了疊翠閣,這樣看來夜允澈關于這次合作,還是拿出了誠意的,這樣她就要好好的利用利用這塊令牌了。
「玉,玉美人!」
開門的丫鬟哆嗦了半天,終于喊了出來,玉蝶記得,她是溫小柔的貼身丫鬟。
原來夜允澈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這一招,住原來的居所,用原來的丫鬟!看到芷蕾的時候,她還有一絲絲的感動,如今卻覺得諷刺。
「你們都退下吧!」
屋子是燻過艾的,有些煙霧繚繞的感覺,刺鼻的味道讓玉蝶掩住了口鼻,穿過幔帳就看見溫小柔斜靠在床榻上,背後墊著厚厚的褥子,頭發散亂的披著,皮膚蒼白得嚇人。
感覺到有人進來,她緩緩的轉過頭來,消瘦的臉上毫無生氣,見到玉蝶的瞬間眼中迸發出蝕骨的恨意,「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呀?」玉蝶得體的笑著,骨子里卻透著寒意,「柔姐姐忘記了,咱們曾經同在一個屋檐下,姐姐對我可是關照得很呢?」
「你滾,你滾!」溫小柔咆哮著,大口的喘著粗氣,差一點她就可以和這個司空成雙宿雙棲了,全都是因為她。
「滾?你以為你現在有這個資格嗎?」玉蝶的眼光中也流轉著仇恨,咬牙切齒,「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日,就要看著你生不如死!」
不錯,溫小柔現在的樣子的確是夠可憐,夠悲涼,但是她一想到惜荷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滿身的鞭痕慘不忍住,她就覺得牙癢。
曾經的惜荷何等風光,何等的驕傲自信,可如今,今生今世不管她再做多少努力,都不能再讓她回歸曾經的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