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衣起的很早，因前一天來晚了，沒趕上入學體檢，要在這天趕完。青衣先拿小紙盒去廁所取了便樣，趕到校醫院。校醫院外面排了十幾個人，手里都拿著小紙盒，看來都是體檢的。「啊，青衣！」有人從隊伍里喊出來，青衣定楮一看，卻是徐錦。
「這里，青衣，來這里。」徐錦不停地招手，示意青衣插隊到他前面去。
「不了，我排這里吧。」青衣走到隊伍最後面。
于是徐錦從隊伍里跑出來，鑽到青衣後面，「你還檢哪幾項？」
「我都沒檢呢。」看徐錦一直盯著手里的小紙盒，青衣續道︰「要看看嗎？」作勢要打開紙盒。
徐錦趕緊拒絕，連說「不了，不了，留給醫生看吧。」又看看漫長的隊伍，「這隊伍也忒長了，得排到什麼時候去啊。」
「是啊，是啊。」青衣表示同意，「而且還有人亂插隊，都大學生了，也不講點素質。」
「誰啊？有人亂插隊嗎？」徐錦捋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和破壞校園秩序者不死不休的樣子，前面有幾個男同學也回頭，四下張望著，準備用眼神殺死某個沒有公德心的家伙。
「不用找了，就是你，你從隊伍前面插到後面，不就是亂插隊嗎？」青衣指著徐錦，斬釘截鐵地說。
「靠」徐錦紅了臉，左看看，右看看。
「靠」富有正義感的幾個男生紛紛轉頭，不再理會這兩個夜屎佬。
隊伍看似很長，實際很快，每個人把收集大便的小紙盒寫上學號姓名，按學院放進醫院的幾個大紙箱里，然後看身高體重血壓視力肺活量，哪地兒人少往哪鑽就行了。
「哈哈，我身高比你高兩厘米，體重比你重五公斤。」徐錦看著兩人的報告，開心得很。
「你怎麼不比血壓和肺活量？」青衣眯著眼楮看向徐錦。
「那個不直觀。」徐錦表示對那兩組數據的不屑一顧。青衣沒繼續理他，自顧自地往一邊走。
「啊，青衣，你去哪？」看青衣一個人跑路，徐錦又急了。
「集合啊，大哥，這都八點半了，還有開學典禮呢……」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所謂的小廣場，青衣走在前面，腰挺的筆直筆直的，徐錦走在後面，弓著背，猥猥瑣瑣地東張西望。小廣場上已經聚了很多人，在機三班的那個角落里，人們三五個地聚在一起，基本剛認識的都是一個宿舍的。陳敖朝兩人努了努嘴，對李濟深和朱廣生說︰「喏，他們倆不是來了嗎」
「哪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胖女生湊過來問道。
「過來的那個，我們班長。」陳敖耐心地介紹道。
「果然一表人才啊！」胖女生故意感嘆了一下。
「是後面猥瑣的那個。」陳敖一看人家誤會了，趕緊糾正過來。
「……」胖女生無語地走開了。
「你整隊去吧！」青衣到了地盤，丟了一句話給徐錦，就忙著找陳敖等人打屁去了。
徐錦走到最邊緣處站好，「內個……」他想說什麼，突然之間又忘了，只好有說了句「內個。」徐錦撓了撓頭，還是想不起來，最後還是說了個「內個。」眾人本來被他第一個「內個」吸引了注意力，此時連續听到兩個「內個」，都忍不住，哄笑起來。這麼一笑，徐錦也想出來要說的話了。不過這還沒開口，卻听到陳敖的聲音在哄笑聲中響起，「行了，徐錦你鴨別內個了，不就排隊嗎。男的站一隊，女生站一隊，你站中間。」「是，是。」徐錦一邊應著，一邊低著頭，點一下又搖幾搖，點一下又搖幾搖。眾人笑的更大聲了，笑聲中，大家倒是很自覺地站成了兩排。于是，徐錦開始手指一點一點地點數，眾人也沒再理他，前前後後地繼續擺龍門陣。青衣瞎吹了一會，抬頭卻看到徐錦仍在手指一點一點的數數，就問了聲︰「怎麼樣啊？」徐錦「輒」了一聲，皺著眉說︰「男生齊了，女生還差一個。」
「我們女生齊了！」那胖女生大聲宣布。
「女生有五人啊，可是只到了四人。」徐錦表示他數數沒有問題。
這時，男生隊伍後面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我在這呢！」大家回頭一看，隊伍末尾一個穿運動服，足球鞋的短發同學正舉著手，原先只覺得胸脯很平坦，此刻細看才發現原來沒有喉結。徐錦頓時滿頭的黑線，「你怎麼排到那邊去了？」
「我覺得排這邊比較方便。」那高個「男生」很坦然地回答。
眾人又是大笑。
正笑間，隊伍里有人大喊︰「小棍，這邊！」青衣好奇地順著那喊話男生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矮胖男生，正拖著皮鞋，八字趕蟬地往這邊跑。那喊話男生和附近幾個人紛紛向周圍介紹道︰「這是我們屋的小棍！」
「什麼小棍？」之前的胖女生很好奇。
「小*棍！」喊話男生再次隆重推出某人，突然旁邊冒出一個拳頭，有力地命中那男生胃部。「哦。」原來矮胖男生已經趕到，听到喊話的男生爆自己料，當即開始打擊報復。喊話男生吐了幾口酸水，「你大爺！」就勢和矮胖男生扭打起來，旁邊幾個人恐殃及池魚，趕緊朝外閃開，同時讓出一塊不小的圓形空地來。
「行了，倆燒餅別鬧了！快听班長講話。」池魚中一個瘦男生喊道。
「二餅你鴨得瑟啥。」之前喊話的男生放開小棍，胳膊箍住「二餅」的脖子。
「李二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了。」小棍也立刻放棄了和喊話男生的拼斗，一把揪往「二餅」的胸口，作出諸如掐、扭、捏之類的動作，合伙把「二餅」控制住。
散開的人漸漸合攏回來，繼續站成歪歪扭扭的兩隊。這一站，一個稍微臉熟的男生站到了青衣前面，青衣使勁回憶，想起了這就是昨天在水房洗澡是最奔放的那個，好像叫李常樂的。
「李常樂，他們是哪個宿舍的啊？」青衣從後面湊到李常樂耳邊，悄悄地問道。
「我們屋的，那個最壯的叫章羽，外號章魚，遲到的叫寇楠，外號小棍兒，被捏的叫李新，在我們屋排行老二，我們叫他二大爺。」李常樂似乎不知道什麼是悄悄話，音量大到小半個廣場的人都听得到，旁邊一個班的兩列縱隊也頻頻看過來，希望見識見識開學第一天就如此囂張的一伙人，隔壁班的班長是個一米九多的男生，處理這些事情顯然經驗豐富，大手一揮，高聲宣布︰「出發，去體育館！」兩隊縱隊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回來，高個班長帶頭轉身，身後隊伍迅速開拔。
徐錦一看有效，趕緊有樣學樣，高聲咳了兩聲，道︰「人齊了，我們也出發！」說完也轉身，跟著前面的隊伍走，排頭的男生和女生迅速跟上，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二餅，你鴨剛才踩了我兩腳。」
「放屁，你捏了我5次*了，我才踩你一腳。」行進間，「二餅」、小棍、章魚三人仍在不停打鬧，花樣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