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驚雷實在沒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昨日馬車里的人,真是冤家路窄,流年不利!
秦綠衣踢了他一腳,罵道︰「原來就是你這個笨蛋!哼,小琳,給他點顏色瞧瞧。」
葉琳拉了張凳子坐下,倒了杯茶輕輕啜了一口,翹起一條腿,悠悠道︰「只要你乖乖听話,我也不來為難你。」
夏驚雷哼了一聲,卻不答話。
葉琳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對著他左看右看,又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將他看了幾遍。
夏驚雷被她看得發毛,忍不住怒道︰「臭丫頭,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葉琳還是不生氣,慢悠悠地道︰「你昨日對我無禮,不過就是因為我多看了你一眼。現在有個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地看你幾遍,否則豈不是白白受了你一頓驚嚇。」
夏驚雷一愕,隨即哭笑不得,知道自己絕對說不過葉琳,當下只好緊閉起嘴巴,給她來個不聞不問。
葉琳笑道︰「我問你,方錚在哪里?」
夏驚雷索性連眼楮都閉上了。葉琳大怒︰「你不听話我就把你賣到妓院去,叫天底下最老最丑的妓女天天陪著你!」
夏驚雷霍地睜開眼楮,張大了嘴巴,驚奇地望著葉琳,他實未料到會從一個小姑娘嘴里听到這種話。
葉琳見他睜開眼楮,心里十分得意,道︰「我將鐵南山打暈了送到妓院,叫了五個又老又丑的妓女陪著他,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夏驚雷又驚又怒,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葉琳笑道︰「怎麼,你還不肯說,老王,備車!」
夏驚雷大驚,以為她真要將自己送去妓院,忙道︰「我說,我說,我是見過方錚,而且就在昨日。當時他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樹林里,我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折磨的他不死不活。不過後來師妹來了,她叫我放了方錚。我不想她不高興,所以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放了他。我離開林子的時候方錚還暈迷不醒,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去問我師妹。」
葉琳拉下臉,道︰「你說謊,方錚根本就是被你抓走了,否則怎會音訊全無?」
夏驚雷急道︰「真的是不我抓走他的,師妹叫我解了他的毒之後便叫我先走了。難道……」說到這里趕緊住口。
葉琳卻已追問道︰「莫非是你師妹干的?」夏驚雷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離開那林子了。」
秦綠衣在一旁接口道︰「一定是朱小蠻干的好事,她抓走了方錚卻賴在她師叔頭上,現在居然還有臉來騙駱鈞劍幫她救師兄。哼,好個狡猾的女子!」
夏驚雷一怔,奇道︰「我師妹去找過駱鈞劍?她叫駱鈞劍救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綠衣大聲道︰「這就要問你的好師妹了,她還真有本事,竟然將駱公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夏驚雷茫然地搖搖頭,道︰「你說什麼師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葉琳接口道︰「昨日在樹林里,真的只有你和方錚,還有你師妹三個人麼?」
夏驚雷道︰「是啊,師妹是後來才到的,我跟她約好有事便在杏子林中相會。」
葉琳沉吟道︰「也許昨日杏子林中並不止你們三人,還有一個人一直躲在暗處。朱小蠻離開後,他便將昏迷的方錚帶走了。」
秦綠衣道︰「倘若真是如此,那這個人就一定是鐵南山了。」
葉琳向夏驚雷道︰「喂,你是什麼時候遇到鐵南山的?」
夏驚雷遲疑了會兒才道︰「那時已很晚了,大概是三更過後。」
葉琳道︰「你說話干麼猶猶疑疑地,你一定在撒謊!」
夏驚雷忙道︰「不是的,是因為師妹叫我先回山,但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就偷偷跟在她後面。若是讓師妹了,她一定大大生氣,說不定一個月都不會理我了。」
葉琳正色道︰「這個你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們知,絕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們也不會告訴你師妹,所以你一定要老老實實把事情都說清楚,否則……嘻嘻,你也知道我會怎樣對付你了吧?」
夏驚雷面色變得十分尷尬,道︰「我知道,否則你就送我去妓院,叫最老最丑的妓女陪著我。你盡管問好了,我有什麼說什麼,絕不隱瞞。」
葉琳點頭笑道︰「很好,我問你,你後來又怎會遇到鐵南山?」
夏驚雷道︰「我見師妹進了客棧,便也跟著住店。到了半夜,听到屋頂有聲音,便起來看看,但是等我起來時那聲音便消失了。我擔心師妹所以一直睡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就起床走到師妹房間門口,想要看看她睡著了沒。哪知道還沒等我敲門,後頸一痛,便中了暗算了。我看到那人臉上的疤之後便暈倒了,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秦綠衣道︰「鐵南山既然抓了你,為什麼又將你留在客棧里?」
葉琳嘻嘻一笑,道︰「鐵南山本來是想將他帶走的,但還沒來得及就遇上我了,所以嘻嘻……」
秦綠衣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把夏驚雷听得莫名其妙。
葉琳忽然皺起了眉頭,道︰「我本來以為可以從夏老兄嘴里得到些鐵南山或者方錚的消息,現在看來,他知道的還不如咱們。忙了半天,都是白忙!」
秦綠衣道︰「雖然沒探出方錚的下落,但你也整治了鐵南山一番,也算是替方錚出了口惡氣,不算是白忙……」
葉琳突然跺足道︰「糟糕,糟糕!這件事實在做錯了!我明知朱小蠻懷疑鐵南山抓走了方錚,方才卻白白放過了鐵南山,此刻他想必早已不在那妓院里了。我真是笨。為什麼這麼明顯的事都想不到。」說完不住嘆氣自怨。
秦綠衣安慰她道︰「這怎麼能怪你,朱小蠻的話本就不可信。反正方錚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你又何必太過擔心。咱們還是先想想怎麼處置地上躺著的這位吧。」
葉琳嘆了口氣,點點頭,忽然望著夏驚雷笑道︰「喂,你今年貴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