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 雲天 0008. 【這個社會可以黑成這樣?】

作者 ︰ 笑三笑

夜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天邊的殘陽也被密集的雲層遮擋住,只留一圈圈金色的光暈像垂死掙扎在反抗,給天空點綴了點點赤紅的殘芒,沉悶的窒息壓抑的劉川楓連腦袋都像缺氧一樣,昏昏沉沉理不清繁華紛擾的思緒。

喧鬧的三輪摩托車風馳電摩的穿插在環市中路上,撲面而來的熱風打在人臉上干燥燥的,劉川楓坐在車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既擔心老爸的傷勢身體,又對著突兀而來的事情很憤怒很無奈,眼楮有點茫然的只是瞪著一座座熟悉的樓房,心底默默的數還有多久才到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橫過環市中路插過青陽南路,轉角拐過北門大橋遠遠的終于可以看到,那棟白色的充滿死亡色彩的樓房,不知道在自己當然跳崖後,漣煙姐姐的尸首又沒有被找回濱海市醫院?劉川楓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一直到停車那劇烈的震蕩才驚醒了他。

從褲兜里隨便抓出一把皺巴巴紙幣,胡亂抽出一張丟給那司機然後急匆匆的朝醫院跑去,還沒有進去呢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髒兮兮、頭發亂糟糟像雞窩似的媽媽,眼神焦灼、無助、恐懼、擔心、期望、還有無奈的辛酸;整個人仿若一只螞蟻,在擁擠的門口來來回回不停的走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彌補自己的無助和痛苦……

在看到媽媽的瞬間,劉川楓的心莫名的楸痛起來,鼻子一酸眼楮就像揉進了沙子淚水關都關不住,快步的跑到媽媽的身邊擔心的問。

「媽,你怎麼在外面?爸呢?傷的重不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楓?你來了?快!快!快救爸爸,他滿身都是血嚇死我了……嗚嗚,那些人好多人都圍著你爸打,我拉都拉布住!他們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這樣?嗚嗚……小楓,救你爸!快救你爸!!」

林媽媽在見到兒子的那一瞬間,眼神一下急劇的亮了起來似乎找到依靠般,那粗糙僵硬的雙手死勁的抓著劉川楓的手臂,邊哭邊驚恐萬分的拉著劉川楓的手,讓他去救林爸爸。

「媽,你先別慌,你為什麼在這里?爸呢?」

看著媽媽六神無主的渾渾噩噩,劉川楓不由極力的吸了口氣平靜下來,用力搖搖媽媽的身體溫柔的問道,生怕一點點的刺激她就會立即的崩潰。

「你爸?嗚嗚……我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錢不夠,他們不給你爸治,我又不知道怎麼去用存折取錢,只好打電話回去讓你過來,所以我一直在外面看你過來了沒……」

「什麼?還沒有去救治?」

劉川楓听到媽媽的話,感覺那怒火似乎要一下沖穿自己的頭頂,極致的怒火燒的眼楮血紅血紅的,連一張英俊略顯稚氣的臉都被扭曲了,只感覺胸膛里仿佛有個巨大的熔爐,每呼吸一次它就燃燒的劇烈一分……

劉川楓在媽媽的帶領之下急匆匆的走到病房,推開門的剎那劉川楓感覺到自己地心就像被突然洞穿了一樣,那種痛瘋狂的撕扯著他的靈魂和身體,看著老爸那滿身鮮血傷痕面目全非的躺在黃白色的床上,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的拖延導致失血過多,還是送過來時就傷的過重,他就像一只被遺棄的野貓,等待著上帝隨意施舍決定生存的權利!

「呼呼!!!!!」

粗重的呼吸聲使的劉川楓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看著這一幕生生的刺痛了劉川楓的心,同時也極大的顛覆了他不成熟的世界觀,從沒有這一刻如此去痛恨一些人、一些機構、一些被美化被抬高被炒作出來的表象,白色再次的成為了劉川楓心中無法磨滅的痛!!

醫生?多麼高尚而偉大震撼人心的名稱啊,救死扶傷解百病除痛楚,昔日神農氏嘗百草跋山涉水只為尋找治病解毒良藥,救夭傷之命!現在更是被冠稱白衣天使、仁心聖手、可是自己看到是什麼?老爸躺在病床奄奄一息就因為錢不夠,而完全不顧任憑他呼喊任憑他慘叫,任憑他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看著身旁牆壁上的醫生宣言︰準許我進入醫業時︰我鄭重地保證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

我將要給我的師長應有的崇敬及感戴;我將要憑我的良心和尊嚴從事醫業;病人的健康應為我的首要顧念;我將要尊重所寄托予我的秘密;我將要盡我的力量維護醫業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我的同業應視為我的同胞;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治或地位的考慮介入我的職責病人之間;我對人類的生命,自受胎時起,即始終寄予最高的尊敬;即使在威脅之下,我將不運用我的醫學知識去違反人道。

我鄭重地、自主地並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諾言。

劉川楓心底瘋狂的泠笑,己所不欲,勿施以人!!真是可笑!可笑啊!!

「醫生!!醫生!!!醫生!!!!!」

劉川楓壓抑自己的怒火,大聲的嘶喊只感覺父親身上的血液,不是滴落在黃白色的病床上,而是融進了自己的眼楮和心髒,一陣慢吞吞的虛浮腳步聲,稀稀拉拉的傳了過來。

「來了!來了!沒事鬼喊鬼叫的干嗎?這里是醫院知道嗎?醫院是不能大聲喧嘩的知道嗎?」

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戴副眼鏡高高瘦瘦的眼神在林媽媽身上掃了下,然後停留在劉川楓的身上,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鄙夷和厭惡色彩,滿腔正氣的對著大聲呼喊的劉川楓厲聲呵斥,劉川楓不說話,只是眼楮一眨不眨的死死瞪著他。

「你……你干什麼?這麼瞪著我干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這里本來就不能大聲喧嘩……」

「為什麼不給我爸治療?為什麼?」

那四眼醫生被劉川楓凶悍嗜血的眼神,迫的不敢正視邊退邊眼神看向身後的兩個護士,三人都被劉川楓下的渾身顫抖,這時左邊那個矮小的女護士結結巴巴的說道。

「廖……廖醫生,他們……他們錢不夠,所以王醫生不答應給他們用藥……」

「不夠錢?」

四眼醫生回頭看了一眼凶狠的劉川楓,腦海中不知打了什麼注意瞬間膽子大了,看著劉川楓的眼楮短短續續的道。

「你……你……你沒有錢,我們當然不給你……爸……你爸用藥了?」

「小廖、小王、小李你們在這干什麼?難道你們很閑嗎?」

劉川楓正想是不是把這姓廖的先打一頓再說,不然讓自己的怒火熄滅?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陰泠、森然、充滿一中無上的壓迫感,一個胖胖的中年醫生像一堵肉牆,一下橫插在兩人之間遮住了彼此的目光,劉川楓只感覺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豬油棕味,撲鼻而來不禁後退了一步,眼神停留在他胸口的工作牌上。

「王守成!!!」

「臭小子,你是誰?剛剛就是你在這鬼喊鬼叫的?吵的人不能集中精神看病?你知道我剛在給誰看病嗎?市長的佷子的朋友的隔壁兄弟的阿姨的姐姐,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擔當的起嗎?」

「草!!」

劉川楓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一把沖過去搶過他手中的手術刀,壓在他那肥肉一圈一圈壓迫氣管的脖子上,眼中盡是寒芒嗜血瘋狂的獰聲道。

「老子不管你在給那個王八蛋看病,現在你不給我爸治療老子就先宰了你!!!」

從王胖子像堵肉牆一樣的滾過來橫在幾人中間,到他不停的囂張霸道罵罵咧咧,然後被劉川楓搶走手術刀駕到脖子上,都只是在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等到眾人回神已經發生了。

「啊……………」

「你……你要干什麼?」

「小楓,你要做什麼?快放了他……」

「你……你……別……小心,先放開我別的一會再說,你不是要讓我給你爸治療嗎?那就先放開我……」

「小楓啊,你快放了他啊,放了他嗚嗚……你爸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你難道還要再讓媽媽擔心害怕嗎?小楓……小楓拉……」

林媽媽看到兒子突然的沖動,那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即使是在陰暗的病室中,依然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劉川楓看著母親傷心欲絕、驚恐萬分的乞求眼神,心一軟黯然嘆了口氣放開了王胖子,對著慌忙逃竄的四人泠森森的說道。

「錢老子會去取,一分都不會少了你們的,要是一會我回來的時候,我父親還是躺在這里,我就會用這把刀把你們的脖子全部割斷!!!!!哼……」

說完對著母親安慰幾句,然後拿了存折從四人身旁走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剛好對上了四雙驚慌失措、膽戰心驚的眼楮,劉川楓對他們一笑,雪白的牙齒閃爍著幽幽的寒光,一如那鋒利的手術鋼刀如夢魘般,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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