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下,你說的千里追蹤符,是不是這個。」
百丈之外的一塊岩石,突然左右晃動了幾下,變化成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大步流星地向這里走來。他的手掌之中,赫然捏著那道千里傳音符。
這名少年,正是徐震,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刻憤怒地吼叫著︰「三大公子為什麼不讓我們支援大唐?」
「你……你是誰?竟敢攔下我的千里追蹤符!」王佐怒吼一聲,作勢向徐震撲去,卻忽然一轉身,向圈外突圍。
「定!」丁世昌冷哼一聲,右手虛張,隔空向王佐抓去。神念境後期高手的實力不容置疑,王佐雖然是張牙舞爪,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
丁世昌冷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三大公子為什麼不讓我們支援大唐。」
王佐連連擺頭︰「丁大哥饒命,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怎麼會知道這些秘密。」
「是嗎?我數到三,你若不說,從此就不必再開口了。」丁世昌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邪笑︰「一……」
「我真的是不知道!」王佐痛哭流涕。
「二!」
丁世昌輕輕勾了勾手指。王佐慘叫一聲,右臂被生生碾成數段。
「我說,我說……三大公子中的丘陵公子,原名叫做呼延威,乃是大遼的皇室宗親。」
「你可以去死了!」
丁世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王佐的脖子瞬間被扭成了麻花狀。他的嘴唇翕動,滿臉的不敢置信,似乎沒有想到︰在抬出三大公子的名號之後,丁世昌竟然還敢驟下殺手。
丁世昌面色鐵青。既然事情已經敗露,索性便不再遮遮掩掩,換下飛盤,全部人員登上飛舟,極速前進。
這座飛舟,五六丈大小,乃是丁世昌的私有財產。無論是速度還是防御能力,都遠非純陽宗的制式飛舟可比。寬暢明亮、裝飾的美輪美奐。
「丁大哥!」徐震輕輕推開艙門。
「是徐震兄弟呀!快請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丁世昌站立而起,給徐震一個熱烈的熊抱。
「丁大哥,請問我們這是要到哪里去?」徐震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自然是直達帝都了。怎麼?後悔了。」當著徐震的面,丁世昌緊鎖的眉頭早已舒展開來。擊殺王佐,他並非全無心理負擔,但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事情既然已經做出來,就絕無後悔的可能。
原本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想要殺徐震滅口,但听到「徐震」的名頭之後,不禁躊躇萬分。擊殺王佐,抵死不認,還有可能蒙混過關。但若是殺了徐震,以智慧樹之能,一旦追查下來,可就無所遁形了。
幸好徐震也是唐國人,並且熱血沸騰,主動要求加入,給丁世昌解訣了一個難題。所以對于徐震,丁世昌很有好感,狀且徐震極會做人,覺察出丁世昌對劍息訣有極大的興趣,主動給他抄錄了一份。
「怎麼會。國家興亡,匹夫有罪。我只不過是想要順路回家看看父親。離家已經三、四年了。」
「哦。你住在?」
「淮安府,劉家莊。」
「劉家莊?」丁世昌眼眸中射出一縷精光,頓時興趣大增︰「那你的父親是?」
「家父名叫徐杰。」
丁世昌陡然動容道︰「徐杰?沛縣劉家莊!難道是鐵血戰神——徐杰徐將軍。」
徐震笑道︰「正是家父。」
「失敬!失敬!原來是將門虎子。」丁世昌興奮地站立而起,眼神之中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令尊當年和劉忠、孫林並稱軍中三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乃是難得的將帥之才。听說後來都隱居在劉家莊,此次若是能夠請到三個老人家出山,我方何愁不能大勝。」
徐震遲疑道︰「這個……我可以試試看。」
「正該如此。朱成,你辛苦一趟,陪徐兄弟去請三位老人家。」
「是!」白皙少年朱成立刻站了出來。
……
三日之後,徐震與朱成一起,出現在劉家莊的村口。
「朱大哥,你看我現在的形像如何。」
近鄉情怯,這一年多,雖然徐震長高了許多,卻顯得略微有些單薄。擔心父親看見心疼,徐震便默運法訣,骨骼發出啪啪地響聲,頓時白胖了許多。
白皙少年朱成,雖然看起來只是弱冠之年,但真實年齡卻已經超過三十。此時目瞪口呆,不能自已。
理論上,靈氣境之後,就可以修煉法術。但由于受到神識的限制,難以溝通天地,消耗過于巨大。所以一般情況下,陣法境中期,才會開始系統的學習各類法術。
因此三天前,當丁世昌將《基礎法術大全》作為回禮,交到徐震手上之時,朱成還頗不以為然,認為這是在做無用功。
可是現在?
「徐震,你不愧是天才之名!」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贊道。
「朱大哥見笑了。」徐震嘿嘿一笑。
兩人說說笑笑,一起向村中走去。
白衣、嗩吶、憂傷的眼神……
所有這一切告訴徐震︰出事了!
徐震一陣心驚肉跳,一把抓住一個胖大的小子︰「小虎,村里出了什麼事?」
「放開我!你是?徐震哥!……是徐震哥,不好了,是村長過世了!」
「什麼!」
徐震轟地一下,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一個長者慈祥的面孔。
「徐震,你再想想,這步棋,到底應該怎麼走?」
「徐震,將孫子兵法第三篇背一遍給我听!」
「徐震,假如你率領三千人馬,被十萬人圍困。馬困人倦,補給全無,你會如何突圍?」
「徐震,一日之計在于晨,少年人要勤奮,可不能睡懶覺嘍。」
……
大伯劉忠或是嚴厲、或是慈祥、或是循循善誘的一幕幕畫面,不斷地在腦海之中閃現。
「這不是真的!大伯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可能忽然撒手而去。」徐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厲吼一聲,飛一般向靈堂沖去。
一間肅靜的小屋之中,一名老者安祥地閉上雙眼,躺在紫檀棺中。兩名中年壯漢,雙眼含淚,跪在堂前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