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魂夢 第三章 結為摯友

作者 ︰ 魚秋子

年幼的寧寒在今生遇到芳芳之後便有了依靠,終于走出了軒聯閣,感受到了和卡巴他們同等的待遇,強烈的幸福感讓他想做一個真正的好靈,想起當年母親撫模著他的頭說,男兒要堅韌,要把職責放在第一位,要像你的父親那樣勇敢堅毅地守護靈國,你也會遇到你愛的女孩,要相信每一個真正愛你的女孩子,魔的致命點就是愛,一旦愛了就不會成魔。

「我親眼目睹了我父親用他的劍抹了脖子,我母親毅然決然地跳崖隨他而去,然後我被關起來,沒有朋友,沒有任何靈怪的關心。」寧寒說起自己的身世,就像卡巴那樣沒有什麼情感,這些對于他來說好像只是在敘述一個別人的成長故事。從小沒有父母陪伴的童年,心里踏實歸根的種子終究還是難以萌發。小小的年紀就背負著成人的滄桑,總會有多少無奈和悲慘。

「我看到我父親在最後一刻還喊著我母親的名字,他還說他不後悔,不後悔愛上魔女。我當初是有些怨恨,並不是恨藍王處決了他們,我是恨我自己無能為力去救他們。」芳芳听著他的話比他還要傷感,她現在好想爸爸媽媽,現在他們找不到自己是不是已經急的發瘋了,「我和紅妹他們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只是自己父母到底死法不同罷了,因為父母的原因讓我們有了不同待遇的兩種人生,他們雖然沒有家卻有愛,所有的靈怪都寵愛他們,而我不會,只因為我是魔女的孩子,芳姐,你能了解嗎?」這些話從一個孩子口里說出來很讓人心疼,芳芳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只好輕輕地抱著他的頭,給他的悲傷有個依靠,他假裝堅強的外表早已被芳芳洞悉。

卡巴听到寧寒的話,走到他身邊坐下來,看著寧寒許久不說話,眼楮里的憂傷不只是想要關心寧寒而已,好像也有說不出的淒涼。

「你從來都不知道寂寞並不都是因為沒有愛,我們是擁有了比你多的關愛,很多人都會有你此時的心情,這些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本來我們的人生就是無法自己來*控的,寧寒你應該懂得不是嗎?」卡巴笑著拍拍寧寒的手,兩個人的兄弟之情從此結下。

靈夢環抱著雙臂,芳芳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緒,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我們是靈國人,只要想著如何保護靈國就好了!」

「可是,我很怕寂寞和失去。」花仙子紅妹低聲地感慨道。

窗外的月色迷離皎潔,夜靜得能听到大地沉睡的呼吸聲。外面的世界復雜又精彩,每個人都如此拼命地活著,拼命到為了小利可殺人放火。只是為了生存,生存而已。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深埋許久的故事,它並不需要別的人去看到,只是頑固地生長在每個人的心里,想看的時候拿出來讀一讀,不想看的時候就藏起來,不會被任何人發現。沒有悲喜,沒有榮辱,不需愛。

驚鴻一瞥(短暫一遇)

清晨,司芳被一陣噪雜的吵鬧聲弄醒,她的睡眠很輕,稍有動靜都會吵醒。她起身推門出去,四下望去便看見不遠處一群靈怪在奇怪地做著什麼,她好奇地走上前去。

「不要打了,大家不要再打了。」原來是他們在毆打一個滿身髒兮兮的靈怪,芳芳本能地去阻止,大家一看是芳芳來了,馬上停了手腳,「芳姐,他一早就在這鬼鬼祟祟的,他是個小叛徒,我們要打死他。」

「對對,打死他」大家隨聲附和,又想動手,芳芳馬上護在被挨打的笑靈怪身前,「不許打了,我求你們不要打他了,好不好?」芳芳說著就要哭出來了。

路過的卡巴听見了芳芳的聲音,穿過長廊看到芳芳被一群靈怪圍著,他以為是芳芳受到了欺負,飛奔過來就要和他們動手,芳芳趕忙拉住卡巴,「卡巴,你快來救救他,他們要打死他,不能這樣的。」當卡巴看到被挨打的是他的時候卻反倒拉起芳芳欲帶她離開,「芳姐走吧,靈國的清晨是最美麗的時候,我帶你去看好不好?」卡巴的表現好像是完全沒看到眼前的一幕,對芳芳笑的是那麼親切自然。

「你怎麼可以這樣?」芳芳說著流下了眼淚,她是真的無法理解卡巴的做法,卡巴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嫌棄,他的心不再冷酷,他不想被司芳嫌棄,不能被她嫌棄,不然他的生存將毫無意義。

「芳姐,這是南沛,他聖父母都背叛了靈國,投奔了魔王,被發現後就被藍王處死了,他就是個小叛徒,藍王好心放他一條生路,可他總是惹是生非。」卡巴的話里帶著憤怒,好像南沛真的做過什麼對他們不好的事情,但是她不能見死不救,「我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他被欺負,卡巴,求求你,放了他吧。」芳芳極力的保護著南沛,南沛眼里有些濕潤,卡巴示意他們停手,松開了芳芳的手。芳芳蹲看著南沛,南沛有些緊張不敢直視她,髒兮兮的小臉,破舊的衣服里躲藏著滿身傷痕,他的眼里有絲無助有絲絕望。

「我是芳芳,以後跟我一起玩好嗎?」芳芳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給他包扎住手臂上出血的傷口,「藍王都放了寧寒,也一定會放過你的,我去說服藍王,您相信我好不好?」此時南沛並沒有驚喜,只是搖頭。

「你不願意嗎?」

「沒有人瞧得起我,我知道的,不可能。」南沛發出低沉微弱的聲音,也是沒有情感,芳芳很失落。

「不會的,我不會那樣。」芳芳握住他的手,想帶他去找藍王,南沛掙月兌開芳芳的手,他原本不想的,可是他又不得不這樣做,他知道在這早晚都是死路一條,叛逆的罪是永遠無法洗清的。任憑芳芳如何呼喚,他也不回頭,逃命似的很快就不見了。

芳芳想起來了,一直跟蹤她的就是這個男孩,他的眼楮是她從沒見過的灰暗和冷酷。芳芳轉身朝真命之殿跑去。

藍王知道她的來意,其實他早已開始和妖風商討南沛的事了,得讓他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才是,就算他們肯原諒他,可是偌大的靈國卻不容許,畢竟是叛逆的罪。當初是想著一起將他處決的,無奈只是個孩子,藍王痛不下心。

「芳芳,帶他回人世,你願意照顧他嗎?」這是藍王和卜算師妖風最後決定的想法,把南沛輪回凡人,安穩地過了此生便是。芳芳听到這個決定很是開心,只要不是讓他死,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她沒有覺察到寧寒臉上的陰郁和冰冷。

芳芳剛要跑出去,這時有靈怪來報---南沛不知去向,從現場的血跡來看,好像是被魔王殺了。

他們趕忙來到現場,看到地上斑斑血跡,芳芳一下子哭了,撕心裂肺的,讓人揪心地疼。地上遺留下半塊芳芳的手絹,雖然沾滿了血,芳芳還是抱在懷里痛哭不已,「不要死啊,我要帶你回家的,跟我回家。嗚嗚……」

妖風觀著天際,西方無雲動,不可能是魔王來,他現在再怎麼想來消滅靈國也是不可能的,千年之前的一戰讓他早已無力再反擊。南沛從此不知下落。在芳芳看來他就是死了,在她還沒有能給他愛之前死了。

「這就是他的命吧!」藍王仰天感慨。

「今生就交給他們了,怎麼掙月兌命運的牽絆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到芳芳離開的那一刻,大家都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寧寒一個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應該是有好多話想對她說的吧,想邁一步走到她身邊去,腳卻動不了,想要告訴他的話都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紅妹緊緊抱著芳芳,「你一定要記得我們哦,不可以忘掉的。」哭的梨花帶雨的甚是可憐。芳芳一直點頭說是。

卡巴第一次擁抱了司芳,他開始難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會記得你的,卡巴。」卡巴將眼淚偷偷抹去。

芳芳走到靈夢身邊,假裝開心地說,「靈夢都沒有話要對芳芳說的嗎?靈夢果然是最冷酷的呢,呵呵」芳芳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她知道這是個有很憂傷故事的精靈,想給他愛,卻真的有些力不從心。

「芳姐,我會一生一世保護你的。」靈夢終于露出了笑臉。張開雙臂擁抱芳芳。

當芳芳看向寧寒的時候有些不敢直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與其不那麼悲傷還是不要說了吧。芳芳一一和藍王、妖風叔叔告別後轉身要走出瑤光時,寧寒快速地把一個玉雕小人交到她手里,芳芳看到居然雕刻的是自己的模樣,開心地對他笑了。兩個孩子都沒有說話,大概都清楚彼此內心的感情。

芳芳回到人世對爸爸媽媽說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的最後听到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好像遺漏了什麼,但是現在這個夢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醫生說她患了嗜睡癥,現在終于醒了。他們不知道何時芳芳的手里握著一個玉雕小人,是她的朋友來看她的時候送給她的嗎?

只要她醒了,一切又美好如初了。再美再惡的夢,也總有醒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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