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劍英雄傳 第二十一回 何以解憂問滄月,唯有杜康度量寬

作者 ︰ 還我今生

俗話說︰「洞內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然而此次卻是恰恰相反,世上方一日,洞內也千年。」

且說燕南天,龍昭陽,劍平,三人在地道內潛心修煉「夏侯劍訣」。

那些形態各異的文字,在劍平的一一解說下,自然是沒了任何疑問,燕南天本就有著江湖一流的內功基礎,修煉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不消半日功夫,便已經將七七四十九路劍訣牢記,又加之倚天劍的輔助,似的每一次演練都發揮的淋灕盡致。

然而,龍昭陽,劍平二人雖然天資聰慧,卻始終因為沒有較之深厚的內功基礎,而顯得有些吃力。

半日功夫下來,兩人均無太大突破,但也能勉強將所有劍招記住。

燕南天,就像首領一般招呼大家休息一下,一向只會命令別人的龍昭陽,在這患難之時也將性子收斂了一點,幾乎完全听從燕南天的安排。

「哎!我可是餓得不行了,你們帶有干糧沒?」龍昭陽這話有點明知故問。

「公子!我們來時都是匆匆忙忙,哪來的干糧啊?」垂頭喪氣的劍平,撅著嘴答道。

龍昭陽,當然知道這點,她這一問,不過是在告訴燕南天,自己肚子餓了而已,好讓燕南天想辦法。

比起這兩個富家子,燕南天明顯.顯得要成熟穩重的許多,不需多言,已經在這地道內找尋起來,雖不奢望能找到兩只燒雞燒鴨,但願能找到出路,只要能出去,那麼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找了半天出路是沒有,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收獲,就在這角落里,找到兩個布滿灰塵木匣子,從塵封的程度來看,這兩木匣子,少說也有上百年歷史了。

舉著火把來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將兩張泛黃的封紙撕開,上面鬼畫符的寫著些什麼,但燕南天卻沒在意這個,繼續將木匣子打開。幾只足有野兔那麼大的老鼠,向燕南天迎面撲來。

情急之下也來不及拔劍,只是右掌一揮,便將這幾只,老鼠當場劈死。

再仔細一看,有兩樽封得嚴嚴實實的陶制器皿。上面起伏著兩個大字,這兩個大字,雖然也是奇形怪狀,但大概和書籍上的字體有些相似。

這次這兩個字,燕南天沒打算叫那博學多才的劍平來認,決定自己把它認出來,杜杜康,杜康,對這是杜康,世面上倒是有杜康這種酒,莫非這器皿內裝的是酒?

慶幸,雖然沒能找到食物卻找出酒來。也算不錯了。

燕南天沒有急著去打開這兩個陶制器皿。因為他已經判斷這里面肯定是酒。如果真的是酒的話,那麼就絕對不要擔心它有沒有壞,或者過期。

疑視了一會,燕南天快速動起手來,將三只老鼠,三下兩下處理後,找來幾根木棍穿了起來,準備要搞燒烤了,不由得流起口水來。

又怕那兩個富家子大驚小怪,于是將老鼠頭部去掉這才算是完成。

提著三只野兔般大小的老鼠,來到二人面前,也就跟他們說是野兔。這兩人一見有東西吃了,自是殷勤的找來一些木材,很快便升起了一堆篝火。

撲哧,撲哧,隨著一聲聲肥油爆裂的聲音,鼠肉的香味開始散發出來,這時燕南天,將手中獵物交給坐在旁邊,焦急的劍平,自己則起身向剛才酒缸的地方走去。

不一會便拖著兩個酒缸走了回來。

二人一見便知這是酒,高興的跳了起來。

要說這龍昭陽,雖然是大富大貴之人,且還有些嬌生慣養,但對于這酒卻是一點也不陌生,在江湖中行走過不少時間,喝的酒自然也不少。

「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這句話他是知道的,很是心急的等著,燕南天將酒缸打開。

至于那跟著龍昭陽在江湖上行走不久的劍平,對于這酒也算是不陌生。然而卻是對這酒缸上的幾句詩句吸引住了,一一翻譯了出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隻。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原來是一首詩啊。這對于燕南天來講,卻是聞所未聞,雖然經常听人說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又或是什麼,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卻不知其意。

實際上這首完整的詩,的確也是無人知曉,那兩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也不過是眾口悠悠的在傳送而已,世人皆不知這首完全的詩。

一旁的龍昭陽也跟著將這整首詩讀了一遍。長篇大論的東西也,便沒有讓燕南天上心,而是繼續開他的酒,隱約也只記住那兩句」唯有杜康「而已。

一陣忙碌後。終于將這酒打開了。這酒不打開也罷,一經打開,不得了,那香氣四溢,瞬間並裝滿了整個地道,夾雜著熟肉的香味,實在是誘惑難當,三人皆沉浸在這美食美酒中。

酒香混雜著肉香透過上面的入口傳了出來,飄過空地傳到了,這棵大樹上的酒鬼。

這棵大樹也不知道是幾百年的古樹,足有幾人環抱之大,樹梢上,被簡單的建造成了一間優雅的樓閣。

樓閣內,一個袒胸露乳,形象極為不堪入目的酣睡著,鼻子動了動,被這受到香味的刺激,一雙污濁但卻十分明亮的雙眼睜了開來。瞬息跳了起來。

左看看,右看看,似在找尋這香味的來歷,沒錯!是酒香!但這酒香味卻是從未聞到過,誘惑的很。將滿臉的發絲向投遞順了順,起身嗅著鼻子,找尋了起來。

一個縱身跳了下來,姿勢近乎完美。左顧右盼了一會,右手一指,將方向鎖定在東南方。

沿著香味找了過來,但見遠處地面冒著火光。快步來到這發光處,卻發現原來是個地洞,「它女乃女乃的!」極為難听的哼了一句。

將頭探了進來,「喂!喂!它女乃女乃的!是誰在這喝酒啊!也不算上咱酒仙一份。」

本想一個縱身跳下去,但這地方似乎太高了,試了幾下,還是沒敢往下跳,最後找來一條麻繩翹著個往下爬。

來到這底端,見燕南天三人正享受著美餐,大喊了一聲︰「喂!那個不長眼的!喝酒不算上咱一份啊!」

這一聲大喊倒是嚇了三人一跳,回眸過來,原來是個叫花子,準確來說應該是個瘋子才對。

雖未怎麼在意,但在這地方能遇到個人的確是不容易,于是請這叫花子過去。

這叫花子,來到火堆旁,沒在意這幾個英俊瀟灑小哥的臉,卻是像猴子一般,抱過酒缸聞了起來。

感覺不大對,又將鼻子湊到這龍昭陽手里的熟肉邊,一旁的劍平見狀,忙鄙夷的將這瘋子推開。雙手護住昭陽。

燕南天頓了頓,將手中鼠肉,撕下一塊遞到這瘋子手中,這瘋子接過熟肉,毫不客氣的啃了起來,啃了兩口,又從燕南天手中奪過酒缸,嘩嘩往嘴里澆。

持續了半晌,這才滿意的嘆了口氣。︰「啊!嘖,嘖!好酒,好肉!」

隨即又靠過燕南天身邊拍著燕南天肩膀︰「好人!」

這些舉動看的三人同時發笑。

從剛才奪酒缸的力度來看;燕南天看出這人並非什麼瘋子,但這都不重要,燕南天本就沒什麼階級觀念。重要的是這人,從何而來,如果是從外面進來的,那麼自然能帶他們離開這里。

于是示意大家一起喝,邊喝邊問道︰「前輩這是從哪里來啊?怎麼稱呼啊?」

從燕南天口氣中龍昭陽听得出意思,于是也客氣的看著這老者。

又喝了幾口叫了幾聲︰「好酒好酒!哈哈哈。」

似乎完全沒有理會燕南天的意思,燕南天又要開口問時,卻被這老者遞過的酒樽給攔住了。

「來!來!來!喝。’燕南天見狀也就隨著喝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听。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有些醉意的老者,起身搖搖欲墜的吟出這幾句詩來。道出這些詩句時的老者卻哪里像是個瘋子啊,簡直就是個風流才子嘛!

但燕南天還是依舊沒能會其意,由頭到尾,也就記住了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對詩詞素有研究的劍平起身拍手叫道︰「好詩!好詩!」

眼神中也對這老者充滿了敬意和期待。因為這詩詞,從未見過,知道是這老者臨時作出來的。所以對這老者之才自是敬佩的很。

老者吟完詩又恢復了瘋癲樣,繼續喝了起來,還不時拍著燕南天的肩膀,形態很是友好得緊。

突然將眼光停留在燕南天身旁那「倚天劍」身上。看了眼燕南天,表示想借來看看。

燕南天也不吝嗇,取過長劍,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長劍,欣賞了半天,這才拔出長劍,揮舞了起來,一邊舞劍,一邊吟詩道︰鰲負三山碧海秋,龍驤萬斛放翁游。

少舒我輩胸中氣,一掃群兒分外愁。

醉斬長鯨倚天劍,笑凌駭浪濟川舟。

悠然高詠平生事,齷齪寧能老故丘。

吟罷,也是次日早晨。三人不覺間已喝了一個晚上。

長劍入鞘,英姿甚為蓬勃。將倚天劍交還予燕南天,喝了一口大笑道︰「好酒好肉,好人,好劍!」

對于這個老者,嚴格來說稱不上老者,也就是形象上比較稍微顯老而已,其方才的舉止也不失為「多才多藝」的才子。

燕南天,以及龍昭陽二人,均是好奇得很,唯有一旁的劍平,似乎已經略有所知了。

見老者消停了下來,劍平這才上前打量著老者,若有所思的問道︰「莫非前輩是莫非?」

燕,龍,二人均以期待的眼神看著老者。

「莫非前輩就是江湖盛傳的詩仙‘李.太.白’?」

「哎!什麼詩仙啊?酒仙就是我,詩仙嘛?不敢當。嘿嘿!」這老者很不在意的答道。

「詩仙李太白?」燕,龍,二人均是大驚,盛唐時期,對于詩仙李太白那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但卻未曾想到,大名鼎鼎的「詩仙李太白」竟然是眼前這副模樣。著實意外的很。

這時,劍平向燕,龍二人解釋道︰「此人又號詩仙,還好酒仙,更號「劍仙」「十五好劍術,遍干諸侯。」魏顥說他「眸子炯然,哆如餓虎……少任俠,手刃數人」「袖有匕首劍」、「雙眸光照人。

當年殺出五陵惡少重圍,一戰成名。後。

「後怎麼啦?」龍昭陽繼續追問。

顯然老者很是不願劍平再說下去,所以向劍平使了個凌厲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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