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邊喝邊聊,一大壇酒很快就見底了。太陽只剩下一點余輝灑在湖面,微風吹來涌起一片片金光閃閃的鱗波。
陳牧早已爬在了石桌上呼呼大睡,嘴角掛著一絲亮晶晶的睡蜒,桌上更是毫不客氣的流了一大堆口水。
其他三人也都是喝的東倒西歪的。
「兩位真是好酒量!今天…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我們還要早起趕回龍炎谷,下次有機會再來找兩位痛飲!」
周德全想著明天還要回龍炎谷,這酒可不比外面那一般的酒,再喝下去明天怕起不來,于是干完碗中剩下的酒對盤木兄弟倆說道。
「也罷,今天喝的也差不多了。我跟周兄弟甚是投緣,下次有機會定要再喝過,那兩位就早點休息吧,我們兄弟就先行告退了。」
盤木說完扶起半醉的盤土走了出去。
「真的暢快啊!」
周德全扶著桌子搖晃著站了起來,嘆道。
「小師弟的酒量差了點!要多加鍛煉」
看看睡的死死的陳牧周德全又搖頭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洞的兩側各有兩門開鑿出的小石室,里面也瓖嵌了一些會發光的石頭有些簡單的石桌、石椅,及一張不高的石床。
周德全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陳牧扶上石床,自己也搖搖晃晃的進了另一間石室,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睡了多久,睡的迷迷糊糊的陳牧感覺丹田處又像下午打坐時那樣開始發脹起來。
里面似乎有條被困住的小蛇正在拼命的想要沖出去。
如果現在有人在旁邊的話就會看見陳牧的肚皮脹的老高,就像個七八個月的孕婦般。這是因為陳牧的資質太差,資質差的人主要是經脈堵塞的厲害,不但一開始修煉時很難有氣感,而且全身的經脈也很難與丹田所暢通,而資質好的人剛好的相反,很容易就能打通一些經脈。
陳牧通過一個多月的修煉、以及闢谷丹的藥力,下午又喝了許多藥酒,里面也蘊含了大量的元力。渾身元氣已經到了他丹田可以承受的極限。厚積薄發,現在一經觸動,就像一個被點著的火藥桶。
如果找不到宣泄的地方,陳牧丹田就會爆裂開來。
要是現在有人在旁邊稍稍援手,助他打通丹田處的幾處理經脈,則陳牧就能安然渡過,並且一舉行進入練氣期。真正的踏入修真的世界,可惜現在唯一在身邊的周德全睡的死死的,對這一切都是渾然不覺。
脹痛的感覺越來越歷害,陳牧雖然已經醒了過來。可丹田處傳來的劇痛使得他死命的弓著腰,一動也不能動。胸口好像壓著千斤重物,想拼命地喊著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只能咬牙按照《歸元經》上面說的去壓制丹田的元氣。
陳牧的肚子脹的越來越大,思維也漸漸模糊起來。
慢慢地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被壓制的元氣更是反彈回來。只听見-撲哧-一聲,陳牧的丹田終于不能再承受越聚越多的元氣,整個破裂開來。
「啊…」
丹田破裂後陳牧只感覺身上一輕、胸口發悶,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聲。
撲…
陳牧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忍不住的噴出了出去,再次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看來是丹田爆裂,內髒被波及。受了不輕的內傷。
「小師弟,你怎麼了?」
周德全終于被被驚醒了過來,一跑進來就見陳牧面如金紙般的躺在床,床上灑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嘴角還在流血,嚇了一跳。
「小師兄,你怎麼了?」
周德全坐在床邊扶起陳牧,只感覺他身上元氣波動的厲害,用神識掃視了一下後更是驚的差點跳了起來。
「丹田破了!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
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的周德全慌了神。
一般來說不論是普通人、還是修真者,丹田都是重中之重,就算是修真者丹田受到損壞,輕則元氣大傷、修為受損,重則更是身死道消。
現在陳牧的丹田不只是受損那麼簡單,而是破裂了,整個丹田就像是個千瘡百孔的破布袋一般,爛的不能再爛了。
萬幸的是陳牧還有呼吸,雖然微弱,但總好過命喪當場了。現在周德全只有給陳牧渡入元氣,先護住他的內腑,等回了燎原峰看師父有沒有什麼辦法。
迷迷糊糊的陳牧只覺得背上的一只手掌綿綿傳來一股股溫暖的氣流,不斷的滋潤著自己的五髒六腑,陳牧一下覺得舒服了很多。
而丹田爆裂的時候巨大的沖擊力打通過了陳牧身上的幾條大的經脈。被打通的經脈剛好連通形成了一個循環,這也是陳牧能夠活下來的原因,不然丹田爆裂後,元氣橫沖直撞,陳牧的整個五髒六腑定會被撞的稀巴爛。那樣的話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無能為力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隨前元氣在體內一圈圈的循環,陳牧也慢慢的開始清醒。
讓他奇怪的是每次元氣經過左手手掌後就會變的不一樣。因為周德全輸入的元氣偏火屬性的,進入體內有點溫熱的感覺,可經過左手後原氣就變的不再溫熱了。就只能感覺有一股氣流在流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如果陳牧現在能內視的話就會發現當元氣通過左手再經過內腑時,受傷的內腑瞬間就愈合了。
「二師兄,我沒事了。」
陳牧轉身對還在給他輸入元氣的周德全道。
「真沒事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周德全不相信的掃視了一下陳牧的身體,發現除了丹田仍舊破破爛爛之外,先前受傷的竟已經完全恢復了。
周德全不相信的又看了一遍,還抓過陳牧的手仔細感應了一下,發現他的身體的確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相信。
周德全也是第一次踫到了丹田受損的情況,以前龍威遠只是叫他們要保護好自己的丹田,提起過修真者丹田受損會非常麻煩,普通人丹田受損後就失去了修真的基本條件,但丹田受損後的具體情況就沒有細說了。
再者門內真正有人丹田受損了也不是他一個區區築基期的弟子能夠插手的,自有修為高深的長輩處理。見陳牧沒事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覺得丹田受損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睡著睡著就覺得肚子漲得厲害,後來吐了一口血後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陳牧輕描淡寫的說道。
「沒事就好!不過小師弟你這段時間還得注意調養,等此間事了我們盡快趕回龍炎谷,都吐血可不是小事得讓師父再給你仔細瞧瞧,可別留下什麼隱患。」
周德全沒忍心告訴他,一個人丹田如果破裂後就無法聚氣,也就是說陳牧這一輩子再也不能修真了。周德全不忍心見他失望的樣子,特別是陳牧剛剛接觸到修真,正是滿懷希望的時候,如果陳牧從未接觸到修真,一個凡人丹田破了就破了,只要內傷恢復了對以後也沒什麼影響。
最殘酷就是剛剛開始滿懷信心的接觸到修真這個嶄新的世界,卻馬上就要被告知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那也太殘酷了吧。
周德全在心里暗暗的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睡的那麼死呢!都怪自己沒照顧好小師弟,更何況臨行前大師兄還特意叮囑過自己的。真是該死!
周德全滿是愧疚,可又不能表現出來,怕陳牧看出什麼端倪來。
「師兄,我沒事了,你先回去睡吧。明個還要早起呢。」
陳牧哪會注意這些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丹田已經算是報廢了。感覺自己身體沒什麼事了,就打算好好的睡一覺,這酒後勁大,陳牧現在感覺頭痛的厲害。
「師父神通廣大,肯定有辦法幫小師弟恢復丹田,讓小師弟能夠繼續修煉下去!」
周德全在心里自我安慰道。見陳牧身體的確沒什麼問題了也只好出了去,也不敢再睡了,怕陳牧再出什麼問題,于是在就廳里的石墩上打坐起來。
「二師兄,你一晚上就在這里打坐啊?」
第二天一大早,陳牧一出來就看見盤坐在石墩上的周德全。想到他肯定是怕自己再出什麼狀況,所以一直守候在這里,心里又是慚愧,又是感動。
「沒事,昨天喝多了酒,怕早上起不來。再說我們修行之人本就不應該睡覺的,打坐一下就好了。即然小師弟起來了那我們就起程回龍炎谷吧!」
兩人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兩人當下就出了解洞去。天剛有點蒙蒙亮,勤勞的矮人族已經起來了三五成群的聚在湖邊。有洗臉的,有洗衣服的,還有幾個十幾歲的矮人少年在湖里游泳嘻戲。陳牧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想起自己以前和陳志遠一起在海水里打鬧的時候。
「盤木兄弟怎麼還沒來呢!」
周德全想早點趕回燎原峰,讓師父查看一下陳牧的丹田。可沒船又過不去對岸,只是等盤木來接自己了。
「二師兄,盤木兄弟還沒來,我先去湖邊洗把臉。昨天出了一身的汗,怪不舒服的。」
陳牧昨晚痛的滿頭大汗的,又吐了一口血,現在臉上還有幾點血污。衣衫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見船還沒有來就想去湖邊清洗一下。「也好,我也下去洗把臉。」周德全雖然進入了築基期,一般的嚴寒酷暑影響不到他。可這一大早的在這清澈的湖邊洗把臉也是件頗為爽快的事情啊。于是兩人快步來到了湖邊。
「這水真是涼爽啊!」
陳牧迫不及待的捧著水往臉上灑去。
「好像還有點甜甜的,不像海水又咸又澀。」
陳牧舌忝了舌忝舌頭道。
「小師弟以前生活在海邊?」
周德全洗了臉坐在岸邊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好奇的問道。
「是呀,我從小就在海邊長大,沒進龍炎谷之前我和遠少爺都是靠打漁為生的。」
太陽已經露頭了,陳牧望著金光閃閃的湖面,遠處戲水的矮人族少年開心的笑著。
「二師兄,你會不會游泳啊?看樣子盤木兄弟倆一下子還不會來,要不我們也下去游泳去!」許久沒下過水的陳牧開始心癢癢了。
「師兄我倒也想下去暢游一番,可惜我從小就怕水,是個不折不扣的旱鴨子。小師弟你想游就自己去吧!我在這里看著。」
周德全見陳牧要叫他游泳,連忙擺手推卻道。
「好吧,我游一下就馬上上來。順便也洗上的血跡。」
見周德全答應了陳牧衣服也沒月兌一個魚躍就迫不及待的鑽進了湖里。一口氣潛了十幾米才冒出來。
「小師弟,你水性真好,一下就能潛那麼遠!半天沒出來,都嚇了我一跳。不過可別游的太遠了。有事就大聲叫我。」
周德全站起來對遠處就冒個頭在外面的陳牧高聲道。
「二師兄,你就放心吧,我生下來就會游水了。在水里呆一天都沒事的!」
陳牧一邊游一邊開心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