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橫劍而立,心底卻是十分擔憂。他好歹也算是在七殺軍中呆過一段時間的軍人,團隊作戰所帶來的優異程度他並非不清楚,以一敵眾,況且對方每個人的實力都是完全夠資格加入七殺軍黑岩軍團,此次交手的凶險程度自然可見一斑。
眼下法希重傷導致癱坐地上,天牙雖然潛力無窮,卻也畢竟是一個智慧有限的魔獸,再加上對手個個都擁有隱匿身形的詭異招數,這場仗該怎麼打,他一時半會實在是想不到任何辦法。
好在蕭然的手中,還有一把存在于世間上萬年的輝耀,它的閱歷,至今為止依然是一個謎。
「我現在究竟該怎麼做?」蕭然別無他法,唯有低聲詢問著手中的黃金短劍。
「每次都是這樣,關鍵時刻還不是靠老子撐住場面?」輝耀依舊一副不緊不慢地腔調,直听得蕭然恨不得將他一把折斷。
為難當前,也顧不得拌嘴,蕭然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說道︰「大家共患難也不是一兩次了,何須如此斤斤計較,誰撐得住場面重要嗎?你我早已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不是我你能飲到這麼多的鮮血嗎?」
輝耀輕哼一聲,似乎在暗示沒有你蕭然老子一樣有辦法喝到鮮血,可是相處多日,它又豈會真的眼睜睜看著蕭然遇難而不幫忙嗎,想到這輝耀只好輕聲說道︰「通常情況下對付這種看不到的鬼東西,最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自己身體周圍產生一個保護自己的屏障先,然後再見機行事。」
蕭然並非蠢人,會奧口口聲聲說這是最笨最簡單的方法,但當下卻也正是最好的方法,又或者說是別無他法。想到這,他還哪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將精神力注入手中的戒指風之哀傷,隨即便發動風之哀傷對風元素的強大驅動力,使得蕭然原本仍不算出眾的風元素魔法力瞬間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風聲開始迅速呼嘯響起,一時間山道之上狂風大作,無形的烈風下一刻便以蕭然為中心,迅速形成了一團不斷自行旋轉吹絞的風暴屏障,堪堪將蕭然法希以及天牙籠罩保護在內。
這樣一來,附近那不知潛伏何處的黑岩軍團暗殺者們又開始驚異不決起來,唯有繼續原地不動,冷靜估算起蕭然的實力來。
「法希大哥,你沒事吧?還撐得住嗎?」蕭然覺得暫時安全了下來,因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法希的安危,要不是這位好兄弟挺身甘做肉盾護住自己,現在他蕭然便早已是一堆肉泥。
「呵,」法希依舊癱坐地上,苦笑著說道︰「我們狼人變身之後雖然算不上攻擊強橫,但是好在防御力尚算可以,區區皮肉傷,不足以致命的。」
蕭然一邊分神感應著附近風元素的波動氣息,防止有人靠近暴風屏障,另一邊則繼續說道︰「黑岩軍團暗殺法師和暗殺戰士共計三百余人,不可能只安排五六個人守住一個山頭的。由此可見他們的主要目標根本就不是我。」
輝耀聞言冷哼一聲,屑道︰「用想也知道,還用你說。現在先顧及自己的安全要緊吧,想那麼多,難道有血喝嗎?」
蕭然仿佛沒有听到輝耀的話般,只是對著天牙輕聲說道︰「好天牙,現在必須通風報信告訴元帥他們,黑岩軍團的人已經埋伏在這群山之中。」
他深知以天牙現在的體魄,要載著自己當著眾殺手的面飛走尚算可以,可是要一同載上變身後的法希,根本只能勉強低飛慢行,到時破綻百出,逃命只是說笑。因此自己只好留在原地保護法希,讓天牙孤身前去通風報信,幸運的話,還能搬來救兵。
天牙歪著腦袋似懂非懂地看著蕭然,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蕭然差點一拍腦門,這才恍然記起天牙根本不會說話,你讓它怎麼告訴賽奧斯山里有人埋伏,而且還是七殺軍中以擅長暗殺之術聞名天下的黑岩軍團?
輝耀聞言也是一聲冷哼︰「難道讓這呆傻用爪子在地上寫字,說黑岩軍團來啦,快跑啊?它識字嗎?」
蕭然全然不將輝耀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側頭皺眉之時,正好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伏地不起已經死去的那名黑岩軍法師。
雙目頓時一亮,蕭然的心底已經有了辦法。天牙能載一人飛行,那麼載尸體一定也可以。自己能夠從尸體身上所穿的黑色斗篷認出對方身份,那麼一手組建出七殺軍的賽奧斯更加能夠輕易看出,讓天牙背著尸體飛回賽奧斯的面前,那麼以他和洛特久經沙場的經驗,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既然心下已經有了對策,蕭然當即便向天牙使了個眼色,天牙只是不能張口說話,但是由于神秘的靈魂契約的緣故,對主人心中所想卻是有一定程度的感應,當即順著蕭然的眼光看往地上的尸體,然後便低吟一聲示意收到,徑直奔走到尸體旁用嘴死死咬住那具尸體,再起身飛到半空之中。
蕭然無暇再去看天牙的情況,對于能夠自由飛行且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天牙他根本無需擔心,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借著天牙帶走對方暗殺人員其中一位的尸體時,憑借風元素的細微波動來感應對方的大概方位。
他覺得對方雖然是殺手,但也無外乎是個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不會對于死去的同伴坐視不管,尤其是同在一個軍團榮辱與共的兄弟。換做是他蕭然,眼看著古天被殺死後尸體還被帶走,自己一定會怒火中燒地上去阻攔。
可是蕭然依舊低估了對方的軍事素養,除了自己周圍的暴風屏障之外,空氣中風元素並沒有任何異動。
難道他們走了?蕭然心底不由犯起了嘀咕。
「別掉以輕心,他們根本沒有離開,」法希的聲音微弱地從腳下傳來。即使周圍有一道暴風屏障呼嘯吹卷著,法希依然能夠清晰地听到遠在數丈之外的敵人們均勻平穩的呼吸聲,還有那撲鼻而來的血腥氣息。
「職業殺手是致死都不會放棄刺殺目標的!」輝耀也跟著提醒到。
「看來不打不行了!」蕭然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下來之後便將輝耀猛然插入泥土之中,迅速借由劍身開始吸收大地深處的金元素力量。
輝耀隨即散發出一團金色光芒,並冷笑一聲說道︰「傻小子,上一次「劍皇訣」第一式劍出長空瞬間便耗盡你全身斗氣,差點令你油盡燈枯,今日有沒有膽子再玩點有意思的東西?」
蕭然早就被這家伙言語挑撥得極不耐煩,聞言破口罵道︰「老子跟你一起這麼久有怕過嗎?」
輝耀聞言嗤之以鼻︰「想必你已忘記當日初下天山之時,步入蝕骨之森後便草木皆兵,嚇得渾身哆嗦的那副熊樣,不是出自你還會是何人?」
法希听了暫時忘卻自己背部的劇痛,當下也插嘴說道︰「估不到這把劍倒是挺了解你的啊兄弟。」
「了解它母親!」蕭然單手反握輝耀,面紅耳赤地接著罵道︰「誰怕誰孬種,有什麼招盡管說出來!」
輝耀正怕他不說這句話,聞言立刻接道︰「好久沒有人用老子使出這招了,今天還不好好過過癮!」
蕭然這才知道上當,原來這破劍煽風點火,就是為了哄自己使出什麼絕招,大概是它十分懷念的一招吧,哎,反正都不重要了,眼下突出重圍帶法希前去療傷才是最重要的,也顧不得輝耀所說的那招是什麼招,只好硬著頭皮大聲喝道︰「有什麼鬼主意盡管使出來吧,要是害死老子,下輩子投胎我還做你主人!」
「說得好!」此時輝耀已經蓄滿大量金元素能量,劍體渾身金光奪目懾人,听了蕭然的話立即尖聲笑道︰「就愛你這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