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哥隨隊一路急行,行伍之中不乏高手坐鎮,領頭的便是一位玄師境界的高手。
快馬加鞭,足下生風。好在金鋒自小修煉,學會了駕馭馬匹。憑記憶,偉哥依樣畫葫蘆,適應了一段路後,使喚起來得倒還真有幾分模樣了。
「啪」,偉哥有些興奮地對著馬,又是狠狠的一抽,迎頭趕上,竟絲毫不落伍。
西郊十里,戰況異常慘烈。人影交錯,刀光劍影,陣陣金屬的撞擊聲,嘶喊聲交織在一起,給人分外錯亂的感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尸體,甚至于馬匹都難遭幸免,殘肢斷節的,散落開來,血流成河。
烏騅馬上,白袍少年,手執一桿龍膽亮銀槍,一進一出間聲勢凌人。行雲流水般的槍法,倏然而逝的鋒芒,形成了一條銀蛟,御于周身之外,橫掃四方,全力地護著了身後的馬車。
車架之頂,但見伊人娥眉粉黛,凝脂玉膚,一身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地托落在帷帳之上。臨風陣陣,白衣翩遷,細腰不盈一握,勝似出水芙蓉雪中蓮,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可此時她面色如霜,柳眉緊蹙。身旁的金家之人,一個個倒下,她視若無睹,只有那冰寒的雙眸之中,閃過的殺意越發的濃重起來。
她一動不動,僅僅冷冷地盯著對面的空中之人,空中的黑衣之人也同樣打趣地在望著她,就這樣二人一直僵持著。終于,那黑衣人動了。一柄彎刀,從其袖中投擲而出,寒光凜凜在空中周旋著飛來,如同一輪圓月一般,急光而至。
金雨馨神色自定,雙手輕揚,一柄寒灕之劍驟然出現在了手中。凝神處,一道賽雪欺霜的劍氣揮舞了出來,與那彎刀踫擊了在一起。
一聲撞擊後,那道劍氣便化成了細細的碎冰,紛紛墜落而下。而那彎刀也在踫擊中,止住了攻勢,飛回了黑衣男子的手中。
那黑衣男子朗聲大笑︰「早就听聞金家三小姐出塵月兌俗,冰清玉潔,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女胚子,可惜了是個冰山美人,不對我的胃口,哈哈……」
金雨馨置若罔聞,芊芊細足一踮,就飛身而起,一擊「天外飛仙」直指黑衣男子而去。
蒙面男子也不見其絲毫驚慌,那在面罩之外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戲謔,眼見劍刃直刺頭顱而來,卻巋然不動懸于空中。直至鋒芒離面不足一寸之時,他倏地伸出手來,雙指熒光閃閃,竟一下夾住了來勢的寒灕劍。
金雨馨頓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從她的劍刃處傳來,自己的這一招「天外飛仙」,所匯聚的劍威,竟在其雙指之間,煥然冰消。
伊人面色動容,欲以抽劍而退,回旋一擊。不料這寒灕劍竟似在其雙指之間扎了根一般,紋絲不動。她當即將凝聚起一股更為強大的玄氣,灌輸于寒灕劍之中,釋放而去。想以此掙月兌出黑衣男子的雙指的夾擊。
那黑衣男子似乎早已看出了金雨馨的心思,身體不退反進,那寒灕劍身驟然彎曲。這把寒灕劍可是千年玄鐵所鑄啊,金雨馨再也保持不住冷靜,左手「流雲飛袖」飄舞而起,擊向黑衣男子而去。
黑衣男子安然若素,眼中笑意更濃。雙指一松,那寒灕劍瞬間挺直,他順勢地劍身挺直的那一剎那,中指對著劍身輕輕一彈,金雨馨就感到一股空前強大的反震力從劍刃傳來,險些抓不住劍柄。身體受此反震力的影響,止不住的一個趔趄,那飛舞而出的「流雲飛袖」也就此落了個空,擦著黑衣男子的身側而過。
黑衣男子卻無罷手之意,趁機一把就抓住了身側的衣袖。
「嘩啦」一聲,整條衣袖被其撕裂開來,卻見金雨馨像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身形在空中一個飛旋後,又翩翩地落回到了車頂之上。
空中,黑衣男子抓著衣袖放到了鼻前嗅了一嗅,望著金雨馨在外的玉臂,邪笑道︰「好香啊,大小姐的一番美意我就收下了。」
金雨馨原本清寒的雙臉,此時因心頭怒火而泛起了一絲紅暈,目光如炬地瞪著黑衣男子。
「你是何人?」金雨馨惱怒地問道,聲音清冷十分。
那黑衣男子默然不語,仍笑看著金雨馨,二人又奇異般地僵持了下來。
「嘶」,一聲淒慘的馬鳴聲從場中傳來。原本那英姿颯爽的烏騅馬此刻卻被人四足齊齊斬斷,臥趴在地,哀嚎著。白袍男子翻身在地,俊容上沾了許些的塵土,狼狽不堪。他趕緊手中長槍一揮,一招「橫掃千軍」,貼著地面奔波而去,迂緩了一下對手的圍攻,趁機站起來身。
現在他那里還有剛才他睥睨眾生的氣勢,只是心中的那股不甘心和不能放下的自尊心,不斷地激勵著自己,哪怕是以一對三,他也奮不顧身地挺槍而上。
來者不過十人,卻將自己這行二十多人徹底擊潰。自己作為隊伍的領軍之人,自然不能退縮,沖入敵營,就與當中的三人大戰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自己勉強的分擔三分之一的戰力,剩余的六人還是將隊伍打的潰不成軍,傷亡過半,對方卻無絲毫損傷。
這些個黑衣人,一個個玄氣修為都不在自己之下,要不是自己憑借著自己玄技爆發高,威勢猛強行壓制住幾人,自己這邊哪還經受的住這麼久。現在時間一久,他的後力就接不上來了,很快就落了下風。當前唯一的指望就是那個逃了出去,前去求救支援的人,希望一行人能堅持到金家救援人的到來……
金家內,精銳全無。西北之行,本已精銳大出,現在求援信號傳來,僅存的玄師以上的修士,也都在金家族長的率領下,火速前往趕赴西郊。
倏然間,幾道人影輕輕地從金家府邸上空,飄然落下。來者三人,全都輕紗斗笠遮掩,不見真容。落地後,幾人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庭院里,身法靈動飄逸可見一斑。
金家外族的某個庭院內,陳阿婆正在曬洗衣物,她緩緩地抬起了頭,望了望空中,面色有些陰霾。而那張蒼老的面容上,竟不期然地泛起了紅光,那看似老態龍鐘的她正開始逐漸地變得年輕起來,霍然間,就蛻變成了一個風韻多姿的中年美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