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被吸進了鼻子,卻沒有什麼味道。
寸頭便將東西收回褲兜,復又返身坐于杜濟嵐身旁,叼著煙就只昂首望天,也不多話。
杜濟嵐此刻已清醒不少,他疑惑地瞧瞧寸頭,又瞧瞧木哲胥,視線最後就定格于桀離身上。
而木哲胥吸進了那一口霧氣後,起初並無什麼變化。少頃,一股熱流便于他肺間流轉,又分成無數涓涓細流往他小月復涌去,他的月復部便感到一陣子溫熱,有熱量在其間翻騰不止,緩然地往全身擴散開來。
木哲胥感覺身體被充了電般,全身的乏力感就一掃而退。而心髒部位尤其愈加溫熱起來。他詫異地模模月復部,繼而又按壓了下心髒,卻感覺並無什麼異狀。而身軀,便一陣輕快,似乎有充沛的力量于其中洋溢滿滿。
桀離?他望向它,發覺桀離也已神采奕奕,身形間矯健有力,紅寶石般的大眼楮中光芒勁射。它一個大跨步,身上便揚起濃厚的裊裊黑氣,齜牙就對著寸頭低聲咆哮。
桀離,先停下。木哲胥心中發出命令。他此刻明白,那寸頭,似乎並無惡意。
杜濟嵐這刻卻立起了身,與寸頭及桀離都保持開距離。他神色間帶些驚訝,盯著桀離就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木哲胥本欲開口,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便訕訕地擾了擾臉頰,就道︰「這個,是我……養的。」
杜濟嵐臉色微變,旋又正色道︰「現實生活中哪兒會有這種渾身冒煙的動物?你從哪弄來的?」
「它,不是動物,是符獸,而且,挺稀有。連我,都沒見過。」
寸頭忽地就發話了。他吐出口煙圈,如鷹般的眼神就直勾勾地戳著杜濟嵐。
不等別人回應,寸頭又緩抬起手臂,指著杜濟嵐啞聲道︰「你,幻現師。」
手臂一移,寸頭又指向了木哲胥,又道︰「你,縱獸師。」
話畢,寸頭便斜叼著煙頭,又昂首望天,不再搭理兩人。天空中的烏雲似乎比他面前的兩人一獸更加得有趣。
「我?幻現師?」杜濟嵐眉頭一糾,復又舒開。
他推推眼鏡,便對寸頭問道︰「請問你是誰?」
「你們,叫我,大飛就好了。」寸頭拿下了煙,卻仍望著天空,
杜濟嵐低頭瞄了瞄桀離,便又抬眼望著木哲胥。神色間便帶些詢問。
「哎,那個,我也剛知道他叫大飛。」木哲胥靦腆地道,他又瞥了瞥寸頭︰「他剛才好像是幫了我們。」
「幫?不對,我,救了你們。」大飛將視線瞥向了木哲胥,煙又上了嘴。
他抬臀便拍拍,一個起身,犀利的眼神在杜濟嵐與木哲胥之間來回掃視。
「這個,菜鳥幻現師,拼了老命,控靈都不會,卻將全身的靈氣,都幻化成警笛聲,還將幻化半徑延至二十米,把自身的靈氣全透支掉。你,不要命。」大飛銳利的目光剜著杜濟嵐,撇嘴就道。
話音剛落地,他便又瞄向了木哲胥,那目光就讓木哲胥感到如被刀戳著般。
「這個,菜鳥縱獸師,你,也是揮霍著異氣,卻,又不‘溯流’,害得,自己的符獸都氣息微弱,馬上就快崩解掉了,而,你現在,還放出它,嫌自己的異氣,還不夠少,還能維持,是吧?」
縱獸師?符獸?異氣?溯流?崩解?木哲胥被這些如同另一個世界蹦出的名詞攪得一陣惘然。他迷茫地望了望杜濟嵐。
杜濟嵐卻微緊著眉,一手輕撫著下巴,似乎在思緒著什麼。
「你們,好像,什麼都不懂。」大飛斜叼著煙,雙眼于煙霧中眯緊。
「是這樣的啊。」杜濟嵐抬了抬眉,就轉頭對著木哲胥,問道︰「我記得,上次你和淑顏,說什麼一塊玉石溶在我手中了?」杜濟嵐神色淡然,語氣中卻帶有少許疑惑︰「但是,我記得那只是塊破石頭,難道……」
「因為,你,當時是普通人,神魔兩界的物體,在,你眼中,都,辨不出它們的本形。」大飛拿下了煙,啞聲就插話道。話音剛落,兀然間,他神色一凝,便從褲兜里便模出了件方形小物件,而那物件卻正發著光。
「我,走了,沒時間給你們啟蒙了,有,挺麻煩的人要來了。」大飛一個轉身,剛邁出數步,他又扭頭回剜著兩人。
「你們,也許將踫見緋月的人,運氣好的話,你們,就會知道一些答案。」大飛便往空中彈彈煙灰︰「我,救了你們,耗費了些下攜貨,所以,你們,每人欠我十萬元,過幾天,我,就來拿。」
不等回話,大飛就緩踱著步,身軀卻詭異地飛快就移走。只幾個眨眼,便消失于木哲胥與杜濟嵐的視線。
那人,就這樣以極快的速度不見。
木哲胥大睜著眼瞪著大飛遠去的方向,半晌他才回過神來。
「哎,杜帥,剛才大飛說的,你理解了嗎?」木哲胥苦笑著杜濟嵐問道。
這刻,杜濟嵐正低頭思忖著,他不時撫著下巴,神態間卻一股從容不迫。
少頃,他便推推眼鏡,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對木哲胥講道︰「那人,提到了神魔兩界,也分別提到了靈氣,異氣,看來神界應該就對應著靈氣,魔界就對應著異氣了……」
杜濟嵐緩然轉頭,似乎正瞧著木哲胥,神態間卻帶了一絲迷惑︰「你是縱獸師,我是幻現師?」他低頭又瞧了瞧桀離,後者正犬坐于他面前,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他。「知道了,這就是符獸。」杜濟嵐推了推眼鏡便補充道。
他視線又移向遠方,那正是籃球場的方向。他邊思索邊緩聲道︰「而剛才在籃球場上,說實話,當普豪握著刀就想沖上來時,我當時……有點害怕。」杜濟嵐輕緊了下眉︰「只想著,如果警察出現,就能阻止這一切,當時,我只有這個念頭,我,當時特別期待。」
這時他眼中神采一現,就對著木哲胥微笑道︰「而警笛聲就出現了,卻是我的能力造成的幻象。應該是這樣了吧?」
「跑的真快。」冰冷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