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逃!妙妙哀嘆自己時運不濟,自從受傷之後就沒好事發生,弄得她疲于奔命——不過話雖這麼說,被某人夾著跑的貓似乎沒有權力這麼說,馬車被那群劫匪一毀,陰煞就搶過一匹馬帶著她開始逃命,要不是身後有他兩名屬下斷後,加上馬的腳力的確是比人快,他們早就被擒,可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們的馬也因為體力透支倒地不起,現在就演變成陰煞帶著她施展輕功跑路的局面。懶
似乎是跑累了,陰煞在一條小河邊放下了她,一頭扎入河中喝個痛快。
好機會!妙妙眼楮一亮,偷偷朝樹林方向挪過去,挪過去,挪過去……
「 嚓!」並不響亮的樹枝折斷聲讓她心里一顫,沒听到,沒听到,沒听到……盯著對方的背影碎碎念,可是她的期望落了空,陰煞猛地轉過身來與她對視,白皙的面容因長時間的奔跑染上了紅暈,沾染了水珠的他露出一朵讓她暈眩的邪笑,「怎麼,想逃?」
要命真要命!喉頭滑動咽下垂涎的哈喇子,這個男人長得太妖孽,害得她心中小鹿亂跳,要不是主人那句話死死壓住了她,她真想歡呼一聲撲上去染指他美色!
將被河水涓濕的發絲撩至耳後,這性感的動作又讓妙妙幾乎要滿眼紅心的撲上去,他卻一手抓住她的脖頸,粗魯得抓到身前,英俊臉龐露出嗜血的笑,「你給我記住!你要是想逃,我不會在乎我帶回去的是具尸體!」蟲
粗暴的行為又讓方才被他的匕首劃破的傷口開裂,刺痛襲來,她還來不及申吟出聲,他一甩手將她重重摔在地上,幾乎眼冒金星的妙妙頓時心情惡劣,她錯了!不該被美色迷惑啊!華麗麗忘記這個男人是要殺她啊!
將到嘴的嗚咽吞下肚去,渾身被摔得生疼的妙妙也來了火氣,她緊咬牙根自地上爬起,她也不會在這個該死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他想要報復,想要看她哭,想要她求饒,對不起,她做不到!她就是不想讓他得意!
「那敢情好!」咬牙吐出自己的憤慨,她才不管他不陰不陽的態度,恨恨道,「你別忘記我重傷剛愈!要是你想利用我報仇,那就請你對我這個人質好一點!萬一我不幸在路上被你折磨死,你覺得很有趣麼?」
倔強不屈的神情讓他微愕,這個女人的意志力出乎他的預料,他沒想到她會和他談條件,嘴角微勾,他冷笑,「你覺得你有這個權力和我談條件麼?女人?」
他的眼中濃烈的仇恨令妙妙窒息,他就當真這麼恨她?她又要如何化解這段莫名其妙的仇恨?
她還在恍惚間,他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得拽著她的長發拖至河邊。
痛得眼淚外冒的妙妙還來不及緩口氣,他陰森森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我想要怎麼折磨你是我的事,輪不到你過問!」
話音方落,她身子被他提起,拋入河中!
早春的河水特別的涼,受到如此虐待的妙妙只覺得渾身一涼,自己已經落入水中,還好水的深度能讓她直立,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剛起身準備破口大罵,卻見他露出殘忍的笑,一手按住她的頭,死死將她逼入水中!
「唔!」被他強迫按入水中的妙妙兩手亂抓,拼命想要掙月兌他的手,可他拽緊她的發絲,掙扎得結果不過是自己頭皮發痛,空氣被一點點消耗掉,她已經覺得氣悶,掙扎,不停的掙扎——好不容易才撿回的小命,為了姐妹間的血緣不肯再入輪回的自己!眼前閃過各種紛亂的片段,就在她要放棄那刻,感到頭上的壓力一松,慌忙掙出水面,拼命的喘息。
陰煞的笑慢慢加深,他滿意的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看到她平復下來的呼吸,又是一手伸出,毫不留情得將她再次按入水中,在穹王身邊跟了久了,折磨人的手段多不勝舉,他欣賞她的掙扎,體味其中的快意。
不斷得被他重復按入水中,妙妙只能憑借本能掙扎,可她的身子不比以前,只覺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胸口堵得發慌,咯得她生疼,要不是為了妹妹活下去的意念支撐著她,她真想以死逃過這種折磨!
水面上大量翻滾的氣泡中,慢慢顯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粉色,她嘗到了口中的腥味,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感到手下的人兒不再掙扎,陰煞不慌不忙將她自河中撈起,被河水浸成慘白的臉色沒有引起他絲毫憐惜,他伸手探入她鼻翼間,感覺到微弱的呼吸,心中頓時一松,將她丟到岸上,隨意的幾腳踢出,「別給我裝死,我可不會同情你!」
一絲紅色溢出她唇角,這才引起陰煞的注意力,回想起她剛才說過的話,片刻遲疑後,他才帶著妙妙一路向北,去往最近的城池,途徑農舍,他特意取來兩套便裝,為彼此換上,未免人發現妙妙的身份,還特意以一張人皮面具將她的美貌掩蓋,這才放心進城找大夫替她瞧——她說的沒錯,他雖不會心疼她死,但若這樣就不能讓他的復仇大計完美展開,為了最後看著他們痛苦,她的小命暫時由他保管!
「哎喲,這個姑娘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為妙妙診脈的大夫不由驚呼,「你居然還這麼不小心讓她染上了風寒!」
「怎麼說?」陰煞冷冷瞥了大夫一眼,「我不想听廢話。」
被他陰森森的眼眸所感,大夫咽了咽口水,「這位姑娘不知受過什麼樣的內傷,全身筋脈大部分都被人重新續接過,但她的心脈還是受損嚴重,平日里不宜做劇烈運動,也忌大喜大輩。普通人染上了風寒幾帖藥就能痊愈,她身子本來就弱,經不過過剛過陰的藥劑,恐有性命之憂啊!」
大夫的一番話證實了妙妙的話,陰煞面上沒有起伏,心中卻是一震,他沒有想到她的身子果真像她所說這麼不堪,有些後悔自己的過激行為,她是他引出江涵秋和冥龍會的誘餌,要是死了太早,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想到自己在她身上動下的手腳,他繼而對著大夫冷冷道︰「那要怎樣治好她?我不用她痊愈,只要她性命無礙就行。」
「呃!」饒是大夫診治過了各種病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听這口氣,這人真是冷血至極!
手一抖,一錠金子送入對方手中,陰煞嘴角微揚,「我們還要趕路,只要她死不了,這錠金子就是你的。」
「是,是!」大夫眼楮放光,再也顧不得想其它,忙不迭答應下來,戰亂時局,誰不為金銀動容?
確認妙妙性命無礙之後,陰煞也懶得治好她,未免途中又生變,急趕往北疆,好不容易返回蕭律遠的範圍內,這才松了口氣。這一路上,妙妙醒了又睡,渾渾噩噩,意識不清,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給她胡亂灌藥下去,如今到了泯煙國內,蕭律遠定會派人醫治她,這就不是他關心的內容了。
「你說什麼?」初聞冥湮的死訊,蕭律遠還在痛心少了份助力,卻听陰煞說劫來了傳聞中身懷巨大寶藏的妙音女,難掩驚喜之情,「你沒騙本王?」
「稟殿下,我是把妙音女劫到了這里,只是路中又遇到另一撥人來搶她,我身邊人手有限,導致她身染風寒,至今還未痊愈。」陰煞不動聲色解釋了妙妙的昏迷,他很好的掩飾起自己心中的計劃,即便那個女人醒來,他也有的是方法讓她乖乖閉嘴!
听他這麼一說,蕭律遠不免焦慮,「風寒?嚴重不嚴重?」
「她身上本就有傷未愈,才會昏迷不醒。」陰煞心中冷笑,面上卻是平靜如水,他引著心急如焚的蕭律遠去見妙妙。
幾日的顛簸,加之陰煞根本無心照料她,此刻躺在床上的妙妙還帶著他貼上的人皮面具,看起來就如病婦般慘淡無光,令蕭律遠生疑,「早听聞妙音女艷冠群芳,怎麼是這麼平庸姿色。」
「哦,未免路上再生事,我用張人皮面具遮蓋了她真貌。」陰煞的眼微微眯起,世代君王愛美人,怕是這蕭律遠也不能免俗,他不怕生事,能引起蕭律遠注目,更方便他行事,他微微笑著揭開了妙妙臉上的面具,「殿下,請看。」
柳眉彎彎,黑睫縴縴,失掉血色的雙唇幾乎和膚色一樣蒼白,她就如臥于白蓮上的仙子安靜酣睡,這份美即便染上了病態卻依舊燦爛,反而引發人心底的憐惜,想要喚醒她的雙眸,好讓人瞧瞧其中的灩色。
蕭律遠倒吸了口氣,美人如斯,即便是病中也無損她美姿,這才是傳說中妙音女的真面目麼?他忍不住上前,伸手觸了觸她的臉頰,以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觸踫,如黑蝴蝶般的長睫微微顫動了許久才緩緩睜開,半開半瞑間,魅姿撩人,讓人更想瞧瞧她醒著時的麗色,蕭律遠不禁屏住呼吸,靜待她醒來。
那雙眼似夜空中的星辰,又似一抹最遙遠的煙水縹緲無依,美麗卻失去了焦距的眸微微睜了下又無力合上,好像睜眼這個動作就花了她太多的力氣,這一瞬間蕭律遠竟然有些動容,他想要欣賞她眼中的璀璨光澤,盡快!
「傳太醫!」蕭律遠一揮手下達了命令,「三日之內,本王要她好端端站在面前!」
在他沒有察覺的角落中,陰煞也笑了,他知道蕭律遠動心了,眼角閃過床上的女人,他心中譏諷,好個妖女,果然是魅人無數!只不過這也是他計謀中的一步,她與江涵秋,還有冥龍會都要為穹王的死負責!望向妙妙的眼慢慢變味,冰冷的殺機滿溢出,她不會知道他做下的手腳!
那日,他布局給冥龍會下套,卻沒有了下文,後來听聞她出現在冥龍會內,他就知道冥龍會與她關系匪淺,沒有關系,他要的就是她魅惑男人的本事,就讓她成為他的武器,殺死江涵秋,毀掉冥龍會!